“對了老廖……！”
    高陽突然話鋒一轉道：“明個兒我要是來的話走哪個門啊，是走暗道啊還是敲大門啊？”
    廖公公都沒猶豫，“走暗道吧！公子你這身材體型實在太紮眼，再加上今晚這麽一鬧，估計很快就會引起關注。如非必要，我覺得從明日起公子還是少出門的好。”
    “你可快拉倒吧，大過年的我跑這麽老遠出來不就是為了看熱鬧嘛，這要再不讓我出門兒，那我來這兒幹個屁，不如留在錢塘陪老太爺子下棋了。”
    “咳咳咳……！既然公子不喜清淨，那就勞煩公子出門時盡量低調一些吧！”
    “行行行，我盡量低調行了吧！”
    高陽話落指了指街道兩側，“老廖你看，都這麽晚了這裏還這麽熱鬧，這不就是我來這裏的意義嗎。一年難得這麽幾天不宵禁，你還不興我好好溜達溜達了。”
    “對了，等小九上位後想著提醒她，把宵禁這種陋習取消，否則這幫百姓晚上沒事幹光特麽生小孩了。你看這放出來多好，不但大大的盤活了經濟，還能加速商品的流通性，可以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你一定記著點這事兒，別忘了。”
    “咳咳咳！”
    廖公公又習慣性的咳嗽上了，“公子啊，宦官不得幹政。想說還是你自己去跟殿下說吧。”
    “哎我說老廖啊，是不是小九上位後你就是宮裏除了她以外最牛逼的那個人了，也就是民間俗稱的九千歲唄？”
    “咳咳咳……咳咳咳……！”
    “操！瞅給你嚇得，你別在把肺葉子咳出來。不過該說不說，作為小九的貼身大總管，你這身手屬實是拉了點，這特麽要是遇見個行刺的，關鍵時刻你也不給力啊！”
    廖公公尷尬一笑道：“年輕時練功追求冒進，結果欲速不達行差了經脈，險些走火入魔，關鍵時刻師祖出手保我一命，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次的差池，我不但傷及肺脈還被調離了供奉堂，畢竟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我這輩子的武道上限也就那樣了，往死了練也不會有很高成就的。”
    “然後宮裏就廢物利用，將你分配給一個注定不會有什麽權勢的小公主當大伴唄？”
    “嗬嗬！公子說的沒錯。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不是宮裏的廢物利用，咱家又怎會有幸伺候到九公主，若是伺候不到九公主，又豈會有這潑天的機緣。”
    高陽聞言讚許的點點頭，“嗯，你這麽想就對了。人得學會知足，畢竟知足者才能長樂嘛。”
    “哎老廖！你說假如……咱說的是假如啊，假如你在機緣巧合下突破了自己的武道上限，成就到了更高的一個境界，你說你是願意去皇家供奉堂一邊躲清閑一邊追求更高的武道境界呢，還是願意繼續待在小九身邊每天替她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瑣事呢？”
    “嗬嗬！”廖公公輕聲笑了笑，
    “公子你這個問題問的稍顯多餘。您有所不知，咱家在殿下降生的那一天就被司禮監點名分過去當內侍了。可以說老奴是親眼看著殿下一天天長大成人的，說句大不敬的話，在老奴心裏，殿下已然成了家人，所以除非我死，這輩子是不可能離開殿下左右的。”
    “凡事不絕對！”高陽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萬一你高度上去了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掌印大公公，修為也恰巧上去了成就大宗師，你的野心自然而然的就會跟著滋生，到時候什麽樣還真就說不準。不過老廖我得給你提前打個預防針，就衝我跟小九這層關係你最好別動啥歪腦筋，否則別怪我清君側的時候不念舊情。”
    “哎呦喂~我的公子呦！”
    廖公公聽完高陽說的話就差拍大腿了，
    “您真是太瞧得起咱家了，就我這喘氣都費勁的病簍子還有啥歪腦筋可動，您就把心放肚子裏吧！我這個無根之人早就看透一切了，要說還有啥盼頭啊，那就是有生之年能幫殿下照看一下子嗣享受享受傳說中的天倫之樂，至此再無他求。”
    高陽同情的拍了拍廖公公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老廖啊，恐怕你這願望很難實現了，女帝本身得位就不正，再想生孩子傳位於下一代更是千難萬難，除非找皇族內血脈關係較遠的旁係親屬成親。但我想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一是近親通婚問題、再就是皇族血統的純正性問題。那些皇族遺老們是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同族嫡係血脈中過繼一個男娃作為下一代的儲君培養。所以你可以換一個願望了。”
    “唉……！”
    一聲長長的歎息道盡了廖公公此刻內心的不甘，心裏明鏡兒似的他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默默的跟在高陽身後亦步亦趨的走著，腰身也越發的佝僂了。
    轉過一個街角，高陽不經意間看到路邊一家已經掛上窗戶板兒閉門歇業的商號卻還有不少人在進進出出，而且一個個還行色匆匆的。天生好信兒聖體的他不由的就多往那門裏瞄了一眼，結果就這一眼，居然讓他感受到了那麽一絲絲自己的氣息。
    “臥槽？這什麽情況？”
    高陽有些納悶的問老廖，“哎~街角那家還有人進出的鋪子是幹啥的你知道不？”
    廖公公隻是側頭隨意的瞥了一眼，
    “公子，匯豐錢莊聽過吧！這家就是大名鼎鼎的匯豐錢莊京師總店，匯豐銀樓。不過確實有些奇怪，一個開銀樓的不應該這麽晚了還不閉店。”
    “不會是出啥事兒了吧？走啊、過去摟一眼看看熱鬧。”
    廖公公無奈的跟上了高陽的腳步，邊走邊說道:“出事兒應該不至於，匯豐銀樓的坐館我認識，銀槍寒膽許明遠，成名很久的老牌高手了，在這京城裏也算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
    “老牌高手？響當當的人物？宗師啊？”
    廖公公聽到高陽的話好懸沒一個趔趄摔倒，
    “公子咱能不能不鬧？你真當宗師境的高手是大白菜呢，隨隨便便就能遇到。這天底下恐怕也就你家不拿宗師當回事兒吧，你換個地方試試，去哪兒不都是搭板兒供起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