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安在旁邊聊周京聿和他的那位神秘女友，越聊越興奮，陳盞在旁邊卻是越聽越心虛，許安安敢說，她都不敢聽。
    摳了摳手指後，沒忍住反駁道：“安安，也有可能不是女朋友。”
    是情人，或者是其他關係。
    許安安愣怔一瞬後，偏頭看向臉色平靜的陳盞，眨了眨眼睛，“盞盞，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啊？”
    陳盞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著，“沒有，隻是想著像他那樣的大人物，結婚應該很講究門當戶對吧？”
    “你說的也有道理。”許安安認真想了想，“不聊他了，總歸不是我們，這樣的大人物肯定也不好伺候。我們隻要知道魏雲錫倒黴就行了，反正他估計後麵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精力來騷擾你了，你也可以安心去學校了。”
    對於她們來說，這才是好消息。
    陳盞送走許安安，回了樓上。顧主任跟他說，從京城那邊來了幾位神經外科專家，都是國內如今最頂尖的外科醫生，去京城預約這幾位專家號起碼得排上半年，明天陳盞外婆的手術由他們主刀，幾乎可以說是小試牛刀，十拿九穩。
    顧主任聊起這幾位專家，眼裏滿是激動和敬佩，陳盞不了解，大概也知道對方很厲害，能把人請到榕川來動手術，背後的人一定是上了心。
    她輕手輕腳的回到病房，拿出手機，找到下午剛存進去的那個號碼，編輯信息發送成功。
    【謝謝你，周先生。】
    這會已經是晚上十點，她以為周京聿多半是已經休息了。
    沒成想消息剛發送過去，對麵電話就撥了過來。看見屏幕跳出來的來電提示，她心下一驚，手忙腳亂的出去接了電話。
    夜深人靜的走廊裏，除了護士站的醫生一間間查房，看不到其他人，深幽幽讓人不太好受。
    電話接通，陳盞放輕呼吸，沒有開口。
    “陳盞。”
    周京聿低沉的嗓音從電話對麵傳過來，勾進耳膜裏。
    她揉了揉了耳朵，低聲應道：“周先生，這麽晚了您還沒休息嗎？”
    周京聿剛從雲城這邊的飯局出來抽空透個氣，這剛坐進車裏，就看見了陳盞發來的短信，順勢就回撥了過來。
    他單手從煙盒裏咬了支煙出來，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拿了打火機低頭點燃，夾在手裏懶散的搭在車窗上彈了彈煙灰。
    聞言從喉嚨裏溢出一聲低笑，“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陳盞聽見了打火機的聲音，莫名想到那天晚上唐宮會所在，他站在路邊抽煙的樣子，半闔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彌漫的灰白煙霧裏，她仿佛也聞到了空氣中飄散著的苦淡煙味。
    她輕輕咬著下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語氣放的很正經，“謝謝你為外婆專門從京城請了專家過來。”
    周京聿沒計較她生硬的轉移話題，隻是問了她外婆的身體情況，還有她臉上傷口雖然淺，但也要及時換藥。
    他漫不經心的語氣裏都是對陳盞的關心，讓她忍不住想，這人對情人都這麽好，也不知道他談起戀愛來，又是怎麽一副樣子。
    陳盞都一一乖順回答了。
    張青過來催促著周京聿要去下一個地方，說雲城發*委和財*廳的兩位部長臨時過來，已經在包廂裏等著他了。
    周京聿這才跟陳盞說道：“還要去下一場應酬，你早點休息，要是醫院睡不慣，我讓景府的司機過來接你，你去那邊睡。”
    陳盞聽到張青刻意壓低的聲音，才知道周京聿這會還在外麵應酬，唯恐打擾了對方，“周先生你快去忙吧，我睡得慣，不用讓司機來接我。”
    周京聿淡淡嗯了聲。
    陳盞飛快說了句晚安，便掛了電話。
    周京聿撂下手機，掀起眼皮看了張青一眼，後者莫名覺得這眼神涼颼颼的，像是好事被人打斷後的不悅。
    輕咳了聲，試探問了句，“是陳小姐電話？”
    周京聿冷淡的抽了口煙便摁滅了，沒頭沒尾的來了句，“她有點黏人。”
    張青：“……”
    他好像也沒有問陳小姐黏人不黏人這件事兒吧？
    陳盞掛了電話，後背靠著走廊冰冷的白牆，手機貼在胸口，一片滾燙。
    ——
    翌日八點
    外婆被推進手術室，進手術室前，陳盞緊緊握著老人的手，還沒說話，外婆就已經反過來安慰的拍了拍她手背，“怕什麽，人家專家都講了，手術難度不大。”
    陳盞聲音帶著輕微的哽咽說道：“外婆，等你下手術，我就回去幫你拿存折，不讓徐女士知道。”
    陳嬌花笑了笑，“你媽回來後，你就回去學校上學，聽到沒？”
    手術室燈亮起，徐婧女士昨晚演出結束，她已經盡可能的買了最近的一趟航班，但還是趕不上外婆的手術，對此她很愧疚。
    手術進行了七個小時，許安安終於下課就過來陪著陳盞一直等在手術室外麵。中午許安安準備點外賣，已經有人提著新榮記的食盒外賣，“請問是陳小姐嗎？”
    陳盞抬頭看著麵前送餐的陌生人，“我是。”
    “這是您訂的餐，請簽收。”經理拿出筆讓陳盞簽字。
    陳盞想說自己並沒有點餐，突然想起了周京聿，抿唇簽完字後，經理說道：“祝您和您的朋友用餐愉快。”
    許安安剛打完訂餐電話，看著送來的食盒，驚訝道：“新榮記的外賣？誰點的啊，這家連位置都要提前兩個月預訂，從不做外送餐來著。”
    陳盞這時手機有消息進來，是周京聿發的消息，麵對許安安狐疑的眼神，陳盞沒敢點開，隻好先放一旁，胡編亂造道：“應該是徐婧女士在新榮記飯店的朋友。”
    許安安知道外婆轉院接手的顧主任也是徐女士的朋友，倒是也沒有多懷疑什麽，畢竟在她眼裏，陳盞的朋友幹淨的不能再幹淨了。
    “居然是新榮記誒，我都沒吃過他們家的外送餐，不愧是徐女士的朋友，真的是太酷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