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第四層的通道比前三層更潮濕，牆壁上滲著暗紅色的水珠，滴在地麵的金屬板上，發出“嘀嗒”的聲響，像在倒數某種倒計時。白璃走在中間，左臂緊貼身體，指尖能清晰摸到結晶表麵的裂痕——從手肘爬到上臂了，之前隻有指甲蓋寬的縫，現在已經能塞進小拇指，每走一步，裂痕裏就傳來鑽心的刺痛，像有碎玻璃在磨骨頭。
    “因子濃度4.0%，比第三層高了近1%。”陸沉的聲音帶著疲憊，他靠在蘇寒身邊，懷表的淡綠光弱了不少，剛才的因子暴動讓他還沒完全恢複，“我的共鳴能感覺到，前麵有‘結晶傀儡’，是哈夫克用廢棄共生體改造的，它們的能量和你的結晶同源，會幹擾你的地形重構。”
    白璃點點頭，從戰術背包裏掏出半支抗畸變劑——這是最後半支了，營地那邊還等著補給，她隻能省著用。冰涼的液體注入手臂，結晶的刺痛稍微減輕，但裂痕邊緣的皮膚還是泛著深紫，像凍壞的顏色。她抬手試了試凝聚能量，掌心隻浮出淡淡的暗紅，比平時弱了一半，“我的地形重構……最多還能撐三次，結晶的能量跟不上了。”
    蘇寒放慢腳步，量子迷彩的銀光調暗了些，避免吸引太多注意：“我走前麵探路，你們跟在後麵，遇到傀儡我先牽製，霜狼你盡量省著用能力，優先保護夜梟。”
    通道突然拐了個彎，前方的黑暗裏傳來“咯吱”的聲響——是結晶傀儡的關節在轉動。蘇寒立刻停下，示意兩人躲到石柱後，自己則貼著牆根往前挪。借著微弱的紅光，他看清了傀儡的樣子：兩米多高的軀體，全身覆蓋著暗紫色結晶，隻有胸口有個發光的能量核心，手臂是鋒利的結晶刃，正漫無目的地在通道裏遊蕩，像失去靈魂的木偶。
    “三隻，呈三角站位，核心都在胸口。”蘇寒退回石柱後，壓低聲音，“它們的結晶刃能切斷能量，我的量子迷彩靠近可能會被幹擾。”
    話音剛落，最左邊的傀儡突然轉向石柱的方向，結晶刃在地麵拖出火花——它感知到了白璃結晶的能量！白璃的心一緊，剛想啟動地形重構，左臂的結晶突然劇烈刺痛，裂痕裏滲出淡紅色的液體，能量瞬間潰散，“不行……能量接不上！”
    傀儡已經衝了過來，結晶刃朝著白璃的方向劈下。陸沉突然掏出懷表，表蓋彈開，淡綠光朝著傀儡射去——懷表的能量和曉曉的殘片有關，能暫時壓製結晶傀儡的活性。傀儡的動作果然頓了頓，結晶刃停在半空。
    “就是現在！”蘇寒趁機衝出去，匕首對準傀儡的胸口核心，刀刃刺入的瞬間，暗紅色的液體噴濺而出，傀儡轟然倒地，身體很快化作一灘結晶粉末。
    剩下的兩隻傀儡同時反應過來，朝著兩人的方向衝來。白璃咬緊牙關，強行凝聚能量，左臂的結晶泛著刺眼的紅光，“地形重構！”一道土牆從地麵升起，擋住右邊傀儡的去路。但這次的土牆比之前薄了很多，傀儡的結晶刃砍在上麵，“哢嚓”一聲就劈出一道裂縫。
    “我的結晶……快撐不住了！”白璃的肩膀開始發抖，裂痕已經蔓延到鎖骨下方，皮膚下傳來灼燒般的痛感，她能感覺到，結晶正在吸收她體內的能量，再用一次地形重構，可能就會徹底失控。
    左邊的傀儡繞過土牆，結晶刃朝著陸沉的方向刺去——陸沉還沒恢複，根本躲不開。白璃沒有猶豫，猛地撲過去，用左臂的結晶擋住傀儡的刃尖。“滋啦”一聲，結晶刃刺進白璃的結晶裏，裂痕瞬間擴大，淡紅色的液體順著刃尖流下，她的汙染率屏幕瞬間跳紅：“當前汙染率：14.7%，即將觸發紅燈預警！”
    “霜狼！”蘇寒大喊著衝過來，匕首刺穿左邊傀儡的核心，傀儡倒在地上。右邊的傀儡見同伴全被解決，轉身想逃，卻被陸沉用懷表的能量困住，動彈不得。蘇寒追上，匕首了結了它。
    戰鬥結束，白璃靠在石柱上，左臂的結晶已經變得黯淡，裂痕布滿整個上臂，連鎖骨下方都出現了細小的紋路。她低頭看著結晶，裏麵映出自己蒼白的臉，突然笑了笑，聲音帶著自嘲：“原來我的防禦極限，這麽弱。”
    陸沉走過來，懷表的淡綠光掃過她的結晶，眼神裏帶著凝重：“你的結晶在‘吞噬’你的能量，再用一次地形重構，可能會變成結晶傀儡。”他頓了頓，從戰術背包裏掏出一張折疊的紙，“這是我在第三層找到的哈夫克筆記，上麵說，第四層的因子實驗室裏，有‘結晶穩定劑’，能修複裂痕，還能增強你的能力。”
    白璃接過筆記，指尖劃過紙上的字跡，心裏重新燃起希望。她抬頭看向通道深處，第四層的入口已經能看到，泛著淡藍色的光，像黑暗中的救贖。“走吧，去拿穩定劑。”她握緊****，雖然左臂的刺痛還在，但腳步卻比之前更堅定——她不能倒下，營地的人還在等她，蘇寒和陸沉還需要她的地形重構。
    三人繼續往前走，通道裏的結晶粉末越來越多，因子濃度計的數字停在4.2%。白璃的結晶偶爾會和地麵的粉末產生共鳴，發出微弱的“嗡鳴”，像是在呼應實驗室的方向。她摸了摸鎖骨下的裂痕，心裏默念：再撐一會兒，馬上就能拿到穩定劑了。
    突然，通道盡頭的實驗室門緩緩打開，裏麵傳來熟悉的電子音——是拉結爾的聲音，帶著冰冷的笑意：“歡迎來到因子實驗室，霜狼。不過，想要穩定劑，得先通過我的‘結晶考驗’哦，祝你好運。”
    門後的實驗室裏，泛著詭異的紫光，無數道結晶藤蔓從地麵伸出，像等待獵物的陷阱。白璃的左臂結晶突然亮了起來，裂痕裏的刺痛越來越劇烈——她知道，這是拉結爾的陷阱，但為了穩定劑，為了自己的防禦不再崩潰，她必須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