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進宮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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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嬰繼續說:“不敢說了吧!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父親去見了皇帝,皇帝敕他為治粟使,他落實推廣之事了嗎?沒有,不但沒有落實,還遭人彈劾,氣急攻心呐!”
    “試問,儒學幫到他了嗎?一點也沒有,反而將他推向深淵。”
    淳於越繼續沉默。
    “你慫恿儒士大肆宣揚推廣直轅犁之事,本意是想皇帝重視,讓父親能再次得到皇帝的賞識,的確,儒士的輿論很強大,鹹陽城幾乎人盡皆知,可實際上呢?幫到他了嗎?”
    淳於越神色異樣,的確此事是他所為,結果卻不盡人意,但他真的為了幫扶蘇,為天下計。
    不禁說:“我這不是助他一臂之力嗎?”
    暗中的尚新也點頭,發生的這一切的確對長公子不利,甚至皇帝還有讓長公子吸取教訓的想法。
    “助我父一臂之力?你助他了沒有,他深陷囹圄,你又在幹什麽?”
    “我,我,自然是在想辦法拯救。”
    “那你想到辦法了嗎?我父被人彈劾了呀!我阿母也因此躺下了,你倒好,什麽也沒做,隻會在這裏瞎哼哼。”
    淳於越徹底無語。
    尚新聽到這裏沒有再聽,將皇帝的口諭告知管家後便匆匆回宮了,他要將皇孫的一言一行告訴皇帝,皇孫的見識很不一般。
    罵完淳於越之後,子嬰走出了議事廳。
    經這麽一罵,心頭舒暢了,那腐儒明擺著就是將父親當槍使,去觸秦始皇的黴頭,如果父親事成,他們便說是自己的功勞,不成也對他們沒有影響。
    正一壞蛋。
    不過罵是罵爽了,眼下困境卻讓他皺起眉頭,阿母急火攻心罷了,有醫者調理,應該問題不大,倒是父親兩難呀!
    前有推廣不順,後有禦史彈劾,每一樣都不是簡單事。
    唯今之計隻有麵見秦始皇這一條路了,否則父親將會徹底被秦始皇放棄,貶黜到北方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得馬上將堆肥之術讓內史獻給秦始皇,以此求得秦始皇一見。”子嬰心中暗算著,便往裏走,他要先看看阿母,讓阿母安心。
    姚氏寢宮,此刻如黑夜降臨,處處透著局促和黯然的氛圍。
    姚氏躺在榻上,侍女在旁邊侍候著,少了往日的歡樂,多了一絲傷感。
    “阿母!”子嬰走了進來,輕輕地問候。
    姚氏睜開眼睛,見是兒子,臉上的陰霾立刻退了幾分,艱難地坐起身來,對子嬰招招手:“我兒過來。”
    子嬰強擠出笑容,湊上前去。
    “怎麽就瘦了?這些天很辛苦吧!”
    阿母依舊那麽貼心慈祥,子嬰連忙說:“兒子不苦。”
    “咳咳!”
    姚氏發出幾聲輕咳,連忙有侍女遞上水,子嬰也關切地扶住阿母,輕聲問:“阿母好些了嗎?”
    姚氏笑了笑,臉上多了些笑容:“見到你好多了,隻是......”一想到要說的事,心中又抑鬱了起來。
    子嬰知道阿母要說什麽,馬上說:“阿母不必擔心,阿父的事情兒子會解決的。”
    姚氏很寬心,從十幾天前開始,兒子突然變了,變得懂事多了,不但懂得關心父母,還懂得為父分憂,這不,為了見到他的皇祖父,特意鼓搗出直轅犁,此刻又在鼓搗什麽堆肥之術。
    她不知堆肥之術是什麽,但她知道這是兒子的一片心,為他們分憂的孝心。
    兒子真的長大了。
    “堆肥之術成功了嗎?”
    “成功了,兒子這就找內史進獻給皇祖父,以此求得他一見,兒子絕不會讓阿父出事的。”
    “辛苦你了。”姚氏唯有做的就是關心兒子,其他的,她無能為力。
    希望,隻能落在兒子身上。
    “少主,其實不用找內史了,剛才侍人來傳口諭,說陛下召你進宮覲見。”自子嬰從議事廳出來後,管家便跟了過來,見少主提及此事,便趕緊說。
    “皇祖父要見我?”子嬰感覺天晴了,他費盡心思要見秦始皇而不可得,此刻秦始皇卻要見他。
    真是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呐!
    終於可以見到秦始皇了,那可是曆史鼎鼎有名之人,千古一帝呀!
    “好,我馬上進宮。”
    ......
    章台宮,皇帝難得在皇家花園走動,這兩日彈劾逆子的奏折有點多,無論是禦史還是地方官吏,似都有意無意地圍繞著推廣直轅犁一事大做文章,總的來說就是罷黜逆子之職,有幾分奏折隱晦提到胡亥,雖然沒有大誇特誇,卻也有舉薦之意。
    這兩日,他沒有上朝,即使有官員提及推廣直轅犁之事,他也避而不談。
    這樣一來,諸公便疑惑了,皇帝敕長公子為治粟使,卻無相應的詔書,明顯是不重視長公子,但彈劾長公子,皇帝卻避而不談。
    無人能摸透他心中想法。
    望夷宮。
    胡亥捧著《貨殖》無精打采,老師讓他盡快背出來,他卻提不起任何興趣,倒是旁邊的侍女讓他不時地多瞄一眼。
    那胸前,那臀,直讓他渾身顫抖,心裏難忍得很。
    “公子,喜歡嗎?”身旁站著的是趙成,眯了眯眼問胡亥。
    “這個?”胡亥目光不由望向掛於木柱上的布條畫像,畫像上畫的是皇帝的像,畫工精致,線條栩栩如生,每每望之,就如皇帝親臨。
    老師說,皇帝的畫像掛於此是為了警示自己不可懈怠。
    “不行,不行,我還沒有背出《貨殖》。”胡亥目光在皇帝的畫像和那胸那臀間徘徊,艱難地作出選擇。
    趙成卻是擺擺手,勾了勾嘴角道:“無妨,即使公子背不了,小人也有辦法讓你在皇帝麵前一氣嗬成。”
    “真的?”胡亥來了興趣,想也不想趙成如何讓他一氣嗬成,便重重地將《貨殖》一砸,而後飛身而起撲向那胸那臀。
    好幾刻後,胡亥終於心滿意足地回來,趙成連忙湊了過來,為公子倒醬汁。
    胡亥接過醬汁,學著父皇的樣子端起,有模有樣地喝著,動作、神態是那麽相似。
    “公子,如你為治粟使,該如何做?”趙成繼續眯了眯眼,雙手輕輕地捶著胡亥的肩膀問道。
    “這個........哎呀!那胸那臀,真美妙。”胡亥的腦子還沉浸在那什麽和那什麽之中,一時反應不過來,可即使他能反應恐怕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趙成為他接話:“公子,你應該這麽做........”
    如此,如此。
    胡亥點頭,他記住了。
    不一會兒,趙高走了進來,趙成馬上起身。
    趙高也不因胡亥在而有所隱晦,低聲問:“他們都準備好了沒有?”
    趙成望了望胡亥,重重點頭,卻還是有點擔心,試探性地問:“兄,皇帝那邊是什麽態度?”
    趙高麵色冷峻,晦澀不定,道:“君心難測呐!也不知我做了什麽令他生疑,這幾日他好像有意無意地回避我。”
    “這,會不會皇帝發現了什麽?”
    “絕對不會,禦史等官員皆是自發彈劾,和我無關。”
    其實趙高也想不明白,他根本沒做什麽,皇帝怎會突然之間對他有所戒備呢?以前都是他伺候在皇帝身邊,此刻卻是那尚新跳上跳下,反而他成了邊緣人。
    “那,會不會是皇孫說了什麽?”
    趙高猶豫了,會嗎?貌似那天他並沒有和皇帝說什麽,這幾天也沒有見麵,應該不會是皇孫才對。
    不過,他不是仁慈的人,如有可能他便杜絕這種可能。
    “趙成,多加留意皇孫,如有機會,嘿嘿!”
    趙成明白,會心一笑,不過眸子裏卻是透著陰鷙。
    趙高還不放心,他要去探一下皇帝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