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1月12日，星期一，何雨柱並沒有一早便前往老莫，而是將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後便去了軋鋼廠，按照之前的預定，今天會由李懷德親自送他去老莫學習，別看是冶金局的安排，可若是沒有領導打招呼的話人家認識你一個工廠的廚子是誰啊？更不要說你還是一個川菜廚子。
    等了一個多小時，一身嶄新中山裝的李懷德才姍姍來遲，看到何雨柱規規矩矩坐在自己辦公室門外的長椅上，李懷德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絲欣慰，覺得這和食堂主任跟自己說的混不吝完全就不是一個人，不老實，有人不老實啊，這是真的以為自己拎不動刀了。
    “何雨柱同誌放輕鬆一點，我是你的領導，也是你的工友，不用這麽拘謹。”招呼何雨柱進入辦公室，李懷德打量起了有些拘謹的何雨柱，理了頭發，刮了臉，工作服挺舊的，可洗得很幹淨，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肥皂味兒，不說別的，就衝何雨柱對此次培訓的重視程度就讓他不得不高看兩眼。
    “您是我在廠裏認識的最大領導，還是咱們後勤口的老大，我爹和我師父說過，對自己領導一定要足夠敬畏和尊重，領導指哪兒我就打哪兒，作為一個好兵不用太聰明，隻要會衝鋒陷陣就好了。”何雨柱聲音有些激動地匯報，眼神雖然努力保持平靜，可仍舊不免帶著一些崇拜，這個狗東西賣那麽多遊走法律邊緣的東西，自然是能演戲的，不然早就被弄倒閉了。
    “什麽話，現在是咱們工人當家做主，人人都是平等的，將軍和士兵隻是分工不同罷了，這種話可不準在外邊胡說。”李懷德故作生氣，心中卻是很受用，這就是有傳承的廚子，手藝好，知進退，沒有連七八糟的心思，傻子？混不吝？開什麽玩笑。
    “領導教訓的是！”何雨柱挺直了腰板，大聲保證，好像是一個士兵一樣，對李懷德這樣的軍轉幹部來說，天然就喜歡那些服從命令的手下，很多人都是李懷德對何雨柱大器，可實際上卻是未必，不想一直被壓著就必須要直接倒向李懷德。體現出自己最大的價值。
    至於楊廠長，那就隻能嗬嗬了，幸好現在聾老太太還沒讓楊廠長照顧自己，一切都來得及，若是被打上了楊廠長的標簽就不好了。
    “這一次安排你去老莫學習實際上我是有壓力的，有不少人，包括咱們廠和其他廠的領導都不看好，可越是這樣咱們就越要爭一口氣，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而是我，是軋鋼廠的臉麵，柱子啊，就靠你了。”李懷德心裏其實也後悔，酒桌上信口開河放衛星，說自己廠子的廚子做西餐沒問題，招待老大哥專家不用相關部門派廚師過來一樣可以，酒醒後他就後悔了，可為了不丟人，他還是想要努力掙紮一下，這才從冶金局要了個培訓名額。
    可問題又來了，偌大的軋鋼廠，廚師幫廚上百人，愣是沒有願意去學習的，如果沒有何雨柱站出來，李懷德都要放棄了，可現在又換成他心裏沒底了，又開始擔心何雨柱能不能學好。
    “領導放心，您的臉麵我一定幫著掙回來！”何雨柱自然是看到李懷德眼裏的一絲不自信，想想也就明白了，西餐或者說是俄餐在這個時代還是很神秘的，還沒有到狗都不吃的那種程度，覺得自己學不會做不好也正常，可實際上就算是不學何雨柱也能做出絕大多數俄餐，口味也保證大差不差，畢竟俄餐也就那來來回回的幾道菜，更不要說自己手裏還有大把的科技與狠活。
    “有什麽要求現在趕緊說，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李懷德看著何雨柱，覺得不管何雨柱學得怎麽樣，都可以用一用這個人，上次吃了何雨柱的菜，雖然比不上八大樓的菜，可也絕對在水準以上，自己安排招待餐這些也需要一個手藝好信得過的廚子。
    “還真的有，您看一下。”何雨柱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樣，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盒子，然後規規矩矩地放在李懷德麵前。
    “你小子，這是什麽意思？”李懷德有些狐疑地打開盒子，在盒子打開的那一刻，他的眼睛裏便閃過了一抹金光，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塊女士金表，這個牌子他認識，瑞士都樂，最便宜的女表也要小三百，而且還不是金表。
    “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手頭有點緊，我就想賣一塊手表應應急，這是我在信托商店淘到的，您給我一個原價就行。”何雨柱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發票推到李懷德麵前。
    “十塊錢？”李懷德瞄了一眼那張票，很意外，不過也明白了什麽，這小子挺有意思的，把送禮都搞得滴水不漏。
    “嗨，這就是一塊破表，機芯壞了，表蒙碎了也沒啥，您到時候找人修一修就能用，主任，您真的要幫幫我，我這都裏是真沒錢了。”何雨柱苦著臉，滿滿的都是哀求和無奈。
    “你小子，拿去吧。”李懷德拿起手表把玩了一下，雖然看不出維修的痕跡，不過表帶背麵委托商店的編號卻是故意沒有抹去，這樣一來，這就是自己花錢買的手表，誰也說不出什麽來。
    輕輕搖了搖頭，從抽屜裏抽出一張大黑十，想了想又抽了幾張票一起推給了何雨柱，今天被一個廚子上了一課，他卻是很高興的。
    見何雨柱自顧自出門等待，李懷德又點了點頭，拿起電話，要通總務科交代了幾句，沒一會兒便有幾個工作人員抱著一堆衣服跑了過來，兩套藍色工作服，一件服裝三廠的藍色毛領大衣，兩套白色廚師服，兩件粗布圍裙，還有兩雙翻毛牛皮鞋，兩雙兩指的棉手套。
    李懷德的理由也很充分，何雨柱去老莫學習代表的是軋鋼廠的臉麵，也是冶金局的臉麵，自然是不能再穿舊衣服，所以後勤特批給何雨柱多發一次工作服。
    看到這一大堆的東西，何雨柱是真的有點感動，要麽怎麽說老李是個好領導呢，有好處人家是真的給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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