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湊近他，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廓，季晨皺著眉，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
    蘇綰綰滿意地勾了勾唇角。
    小屁孩，還治不了你了？
    傅斯年看著兩人親昵的姿態，上前一步，長臂一伸，將蘇綰綰重新攬回懷裏，占有欲十足地宣布：“他的懲罰，我來定。”
    蘇綰綰心裏樂開了花，“可以呀，斯年打算怎麽罰他？”
    她眨巴著眼睛，一臉好奇。
    傅斯年很滿意她的順從，捏了捏她的腰，“既然是電競選手，那就用你們的方式來解決。”
    他掃了一眼訓練室裏的設備，“我出個人，跟他打一場1V1的SOLO。他要是贏了，剛才的事一筆勾銷，我還可以讓傅氏旗下所有的產業，都跟他簽一年的個人代言合同。”
    滿室嘩然！
    傅氏的代言！那是什麽概念？那是多少一線明星擠破頭都搶不到的資源！
    就連陳教練都激動得攥緊了拳頭，恨不得自己上場。
    “那……那要是輸了呢？”輔助小哥顫巍巍地問。
    傅斯年的眼神冷了下來，“輸了，他就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對著綰綰叫三聲‘主人’，滾出這個戰隊。”
    要麽，一步登天，拿下傅氏的全線代言；要麽，身敗名裂，滾出職業電競圈。
    季晨一時不敢開口。
    他可以輸，可以被蘇綰綰罵，甚至可以被她當眾罰站。
    但他不能離開這個戰隊。
    這裏是他從網吧的破爛電腦前，一步步爬出來的唯一歸宿。
    “傅總，這……這賭得太大了點吧？”
    陳教練終於從震驚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
    這代價他們承受不起。
    季晨是他們戰隊的絕對核心，是靈魂。他要是走了，戰隊就真的垮了。
    傅斯年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手指把玩著蘇綰綰的一縷發絲，語氣平淡，“大嗎？綰綰，你覺得呢？”
    “我覺得……”蘇綰綰故意拉長了語調，在所有人緊張的注視下慢悠悠地開了口，“挺公平的呀。”
    “有獎就有罰，天經地義。傅氏一年的個人代言，換你三聲‘主人’，怎麽算都是你賺了。”
    居然說得這麽輕描淡寫。
    季晨覺得自己快氣瘋了。
    到底是年輕氣盛，蘇綰綰一激，他就咬著牙應下來。
    “好，我跟你賭。你的人呢？現在就叫來。”
    傅斯年鬆開了蘇綰綰的發絲，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顯慵懶的男聲，帶著點沒睡醒的沙啞。
    傅斯年言簡意賅：“醒了？”
    對麵的語氣聽起來相當不耐煩，“被你吵醒了。有話說有屁放，沒事我接著睡了。”
    訓練室裏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伸長了耳朵，想聽聽這位能讓傅斯年親自打電話請來、還敢用這種態度跟他說話的大神究竟是何方神聖。
    “給你十分鍾，到零點電競中心來。”傅斯年完全無視了對方的抱怨，掃了季晨一眼，“陪個小孩玩一把。”
    “小孩？”電話那頭的聲音帶上了幾分興味，“多小？長得好看嗎？不好看我可不玩。”
    眾人：“……”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蘇綰綰也好奇地眨了眨眼，這人聽起來，怎麽賤兮兮的。
    “你來了就知道了。”傅斯年沒什麽耐心，“對方賭上了職業生涯，你別玩脫了。”
    “職業生涯？”
    那人似乎終於來了點精神，輕笑了一聲，“有點意思。行吧，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等著，我馬上到。”
    電話掛斷。
    傅斯年收起手機，拉著蘇綰綰在沙發上坐下，低頭問懷裏的人：“餓不餓？讓人送點吃的過來？”
    蘇綰綰搖頭，捏著傅斯年的手指玩，“不餓，我現在隻想看戲。你叫來的人是誰呀？這麽神秘？”
    傅斯年笑了笑，沒說話。
    等待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其餘人都坐在一旁當鵪鶉，季晨回了自己的位置，戴上耳機，雙手在鍵盤上快速地敲擊著，進行熱手。
    他必須贏。
    大概又過了七八分鍾，訓練室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花襯衫和沙灘褲，腳上踩著一雙人字拖的男人打著哈欠走了進來。
    男人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頭發亂得像個鳥窩，眼下還有著濃重的黑眼圈，看著就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
    這就是傅斯年找來的王牌？
    確定不是從哪個海灘上剛度假回來的精神小夥？
    “我說，誰啊？哪個不長眼的小孩，敢惹我們傅總不高興啊？”
    男人揉著眼睛，環視了一圈，視線落在季晨身上，還吹了聲口哨，“喲，挺帥。”
    “介紹一下。”傅斯年開了口，“顧淮。”
    顧淮？
    陳教練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吊兒郎當的男人。
    “顧……顧淮？那個被稱為‘中路之神’，帶領TG戰隊拿下三連冠，然後在巔峰時期突然宣布退役的顧淮？！”
    “正是在下。”
    顧淮衝他拋了個媚眼，幾步走到傅斯年麵前，自來熟地揉了把蘇綰綰的頭頂。
    “這就是弟妹吧？長得真漂亮，就是這臉怎麽腫了？臭小子，你人不可貌相啊，玩得挺野。”
    傅斯年的臉瞬間黑了，一把拍開他的手。
    “別碰她。”
    蘇綰綰也愣住了。
    顧淮？傅斯年的表哥，顧家那個出了名的浪蕩子，也是這本書裏，唯一一個敢當麵跟傅斯年叫板，還能活到大結局的男人。
    他居然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電競之神？
    【叮！重要劇情人物顧淮已上線！該人物是傅斯年線的重要助攻，也是後期撬動傅家內部的關鍵，請宿主重點關注！】
    顧淮被拍開了手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轉向季晨。
    “小孩，就是你要跟我打？”他上下打量著季晨，“勇氣可嘉。”
    季晨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是顧淮。
    居然是顧淮。
    那個被譽為電競史上百年一遇的天才，那個憑一己之力改變了整個聯賽打法，他從進入職業圈開始，就一直追逐的背影。
    從網吧的破電腦前，一路打到職業聯賽的舞台中央，看過無數場顧淮的比賽錄像，研究過顧淮的每一個走位，每一個技能釋放的時機，甚至模仿過他那種不講道理的壓線風格。
    他做夢都想和顧淮打一場。
    但絕不是在今天，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顧淮看著他難看的臉色，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走到一台空著的機器前坐下。
    “別緊張，小孩。”
    他活動了一下手指，骨節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
    “就當是……前輩給你免費上一堂教學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