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今天是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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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廈門碼頭邊的茶樓內。
    一沉穩少年一邊翻看著手中的報紙,一邊抿了口杯中的清茶。
    他的對麵則是坐著一個與他同等年紀,麵帶金絲眼鏡,嘴裏叼著香煙,看起來玩世不恭的浪蕩子。
    哢嚓——
    打火機的開關被按下,噴湧出的火焰點燃了香煙。
    沉穩少年瞬間皺起了眉頭,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張海鹽,要抽出去抽,你影響到我了。”
    “哎呀。”張海樓無奈的掐滅了煙頭:“不是我說你啊蝦仔,咱們都那麽久沒有辦過案子了,我就抽根煙而已,又不會造成什麽信息差,你還管我管的那麽嚴啊?”
    張海俠淡淡的睨了他一眼。
    張海樓頓時蔫吧了下來,他扭過頭往窗外看去。
    這一看當即就讓他愣在了原地:“天公伯...蝦仔,我好像看見族長了。”
    張海俠聞言,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不過他沒有看見張啟靈,而是看見了穆言諦。
    “是他...”
    他先是有些不可置信,隨即便是激動。
    等張海樓反應過來時,便發現他家蝦仔已經跑出了茶樓。
    “誒?!”
    除了當年的盤海花礁案,他什麽時候見他的情緒這麽激動過?
    張海樓立即起身追了過去。
    “啞巴,你確定是這?”黑瞎子環顧四周,也沒發現什麽比較特殊的地方。
    “嗯。”張啟靈記得張海樓他們從前很喜歡到碼頭附近的茶樓來。
    “然後呢?”黑瞎子問道。
    張啟靈說道:“等著。”
    穆言諦眉頭微挑:“就在這等著?”
    他現在可以確定,這小子絕對是忘了...
    張啟靈不語:心虛ing.
    穆言諦抬頭望了望天:今天是個好天氣,適合打糟心孩子。
    就在他準備將張啟靈拎到一個沒人注意的地方狠揍一頓時,一聲清脆的呼喚使得他頓住了身形。
    “玉君!”
    穆言諦有些恍惚,他已經有多久沒聽見有人喚他的字了?
    太久了...
    久到他已經記不清了。
    等他回過神時,一道身影避開了黑瞎子和張啟靈的攔截,闖進了他的懷中,抱住了他的腰肢:“玉君,我終於找到你了?”
    “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裏?為什麽一點消息都沒有?”
    穆言諦僵著身子推開了懷中的張海俠,在看清他的麵容後,他隻覺得有點眼熟,卻記不起他們究竟什麽時候見過。
    “你是誰?”
    張海俠的眸中滑過一抹哀傷:“你不記得我了?”
    “我應該記得麽?”穆言諦神情淡漠。
    “也對。”張海俠扯了扯嘴角:“都過去那麽多年了,你不記得也正常。”
    他說道:“玉君,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張海俠,我們曾一同經曆過盤花海礁案和南安號慘案。”
    “你救了我兩次,我們還一起待過一段時間。”
    穆言諦仔細回憶了一番:“有點印象了。”
    他記得那是1916年的夏天。
    當時他好像是剛從一個海底沉船墓出來,正準備扒著路過的船隻靠岸,卻恰好遇見了傷痕累累,又特別想活命的張海俠在拚命護著另一個失去意識的少年。
    於此,他順手將他們二人拖出了會被爆炸波及的範圍,把他們帶回了陸地。
    那是他第一次救他。
    “第二次是?”穆言諦知道南安號慘案,但是他很確定自己沒救過人。
    “1919年,海鹽被叛逃張家的張瑞樸挾持,前往南安號查案,我聞到了海嬌身上的氣味發生了改變,懷疑有第三方勢力介入將其替換。”
    “不等我仔細查探,我就發現南安號是西南軍閥莫雲高為了捕獲張家人的陷阱...”
    張海俠解釋道:“那時的我中了藥,意識昏沉,差點就被送上了解剖台。”
    “要不是你出手殺了他和張瑞樸,我估計活不到今天。”
    “莫雲高...”穆言諦低喃:“就是那個生食長生之人血肉的雜碎?”
    張海俠點了點頭。
    “我想起來。”穆言諦陡然壓低了聲音:“當年我剛好在南洋地區清理地下的血屍,卻發現周邊瘟疫四起,百姓死傷無數。”
    “於是,我留意起了瘟疫的源頭,順藤摸瓜搜尋到了這件事跟莫雲高有關,後來更是找到了他在墓中拿張家人做實驗,泡製藥酒的證據。”
    “從那時起,我便做好了追殺他的決定,所謂的第二次救你,隻是碰巧而已。”
    張海俠笑了笑:“不管怎麽說,你都救了我的命。”
    黑瞎子聽完了整件事的大概,側過頭看向了麵色陰沉的張啟靈:“啞巴,你們張家人還能被拿來泡酒啊?”
    “這可用範圍還挺廣的哈,屬實是讓瞎子開了眼界。”
    “我能知道這樣泡出來的酒有什麽效果嗎?”
    “沒有。”張啟靈很肯定的告訴他,沒有效果。
    “蝦仔,你怎麽跑得這麽快,我都差點追不上...”張海樓的話還沒說完,就對上了張啟靈的視線。
    “族長,真的是你啊!”
    “嗯。”
    黑瞎子見穆言諦和張海俠還要交流些什麽,直接走到了二人中間,隔開了二人:“穆叔叔,碼頭風大,正好啞巴的族人來了,我們不妨換個位置再聊呢?”
    就在剛才,他已經察覺到好幾道陌生的視線自他們這邊掠過了。
    他不信穆言諦他們沒有察覺。
    不然他們也不會在交談期間刻意壓低了聲音。
    張海俠察覺到了黑瞎子身上若有若無的火藥味,眸光微動,出於查案多年的直覺,他覺得這個帶墨鏡的人對玉君的心思不太一般啊...
    “瞧我,好不容易見到玉君,一時激動竟是忘了這茬,失禮了。”
    穆言諦說道:“沒事。”
    張啟靈直截了當的對張海樓吩咐道:“帶路。”
    張海樓聞言,也顧不得好奇蝦仔和穆言諦的關係,說了一句“跟我來”後,便帶著他們走進了一個小巷。
    “換位置了?”
    “嗯,南安號一事後,幹娘說舊南部檔案館陷落被迫封閉,便帶著我們搬遷了位置。”
    幾人在小巷中七拐八拐,終於甩掉了後頭跟蹤的人,方才進入了一座清幽的別墅。
    這剛進入別墅呢,一道銳利的目光就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隨即便是一句漫不經心的話語:“乖兒子,有客來訪,怎麽不提前通知幹娘一聲呢?”
    他們順著聲音傳來的位置看去,便瞧見了樓梯上站著一個短發張揚的明豔女子。
    張海樓率先說道:“幹娘,是族長回來了,還有族長的朋友。”
    話落,張海琪瞬間鎖定了張啟靈的身影,頓時換了一副謙和有禮的態度,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族長回來之前怎麽不給我寫封信?我好派人前去迎接呐。”
    “如今檔案館換了位置,您找到蝦仔他們想必費了不少功夫吧?”
    “還好。”張啟靈說道:“剛到碼頭就遇見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