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好強的求生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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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海琪知道他突然前來,定然是有要事找她商談,當即對張海俠說道:“蝦仔,你和海鹽先去給族長的朋友們安排個住處,晚些時候到二樓找我。”
    轉而又對張啟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您跟我移步書房。”
    張啟靈與黑瞎子交換了一個眼神,方才和張海琪離開。
    “海鹽。”張海俠喚道。
    “昂?”張海樓歪了歪腦袋。
    “你先帶這位墨鏡先生去三樓的客房,我和玉君還有事要聊。”
    “行吧。”
    黑瞎子卻有些不樂意的勾住了穆言諦的肩膀:“你和穆叔叔之間是有什麽我不能聽的事嗎?”
    張海俠看向了穆言諦:“這就得問玉君了。”
    穆言諦垂眸:“小齊,你先去休息。”
    黑瞎子皺眉:“穆叔叔...”
    “別讓我說第二遍。”
    “好吧。”
    別墅花房內。
    張海俠將親手磨好的咖啡放到了穆言諦麵前的桌上,又奉上了一碟糕點:“不知玉君會來,未能多有準備,眼下家中隻有這個,請恕海俠招待不周。”
    “無妨。”穆言諦沒有去動那杯咖啡,而是對上了張海俠的眼眸:“我現在隻想知道,你為何會喚我為玉君?”
    “看來你是真把我們相處的那段時日給忘了啊。”張海俠有些無奈,然後將過往的事情娓娓道來。
    1916年,穆言諦自南洋海底的一座古墓中遊出,剛好遇見了一艘前往馬六甲海峽的輪船。
    因為距海岸太遠,他選擇攀上了輪船,待抵達目的地後,再買票返航廈門。
    正逢天色漸晚,輪船在路過盤花海礁時,海麵忽然泛起了迷霧將之包裹。
    穆言諦翻入船艙,正準備找個沒人注意的地方換身幹爽的衣服,卻忽然聞到了屍臭,而且還不止一股。
    他凝神查探,便察覺到這艘船上怨氣橫生。
    於是。
    在不驚動船上軍閥的情況下,穆言諦來到了船艏樓,順著房間中的樓梯進入了貨倉。
    這裏佇立著上百具脫水又用鹽醃製過的各國百姓屍體...
    而船上的怨氣,就是由此而來。
    涉及到外國佬,穆言諦並沒有喚出冥府的鬼差辦事,而是朝著這些屍體的盡頭走去。
    那裏亮著燈...
    貨倉的最深處是一個隔斷,隔出了一個類似於實驗室的地方。
    他走到此處,發現門是大開著的,裏頭躺著兩具屍體,其中一具已經死去多時,身上散發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另一具則是身著軍閥製服,喉管被鋒利的刀片給劃過,鮮血還在不斷的往外湧,雖然還沒死透吧,但是離死不遠了。
    穆言諦繞過了地上的屍體與血液,踏入了房間內,一眼就注意到了有關瘟疫船的研究資料。
    看來這件事又跟汪家有關啊...
    黑色的眸中滑過一抹厭煩,還不等他多想什麽,船身忽然劇烈的晃動了一下,隨即蔓延進來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穆言諦當即掏出了一條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在出去查探情況之前,未免會有意外發生,於是他將戒指化為長槍,直接往那具未死透的屍體心髒處補了一下,徹底絕了他的生機,還順帶吐槽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才,殺人居然不補刀。”
    萬一人僥幸活了下來,豈不是白費了一番功夫?
    穆言諦不理解,也不打算去理解。
    “阿嚏——蝦仔,你是不是在暗戳戳罵我呢?”船艙出口處,張海樓警戒著外頭的情況,還不忘回頭調侃道。
    張海俠無語的給他戴上了口罩,又往他的身上塗抹起了消毒水:“正事要緊。”
    他們抓住了外頭警戒的空檔,進入了瘟疫船殘骸底部,那裏有個黑色的水潭,再看看周圍的環境...
    “蝦仔,這不會是瘟疫屍體濃縮液吧?”張海樓提著風燈往水潭的位置照了照。
    “嗯,看樣子是的。”因為嗅覺靈敏,自打進入這個地方,張海俠都沒有舒展過自己的眉頭。
    待在這裏的每分每秒,於他而言都是煎熬。
    “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張海樓問道。
    “往裏頭倒消毒水。”張海俠說道:“那個莫雲高的副官不是說消毒水可以毀掉這東西麽,我們試試。”
    “行。”
    張海樓立馬去提了兩桶消毒水過來,和張海俠一塊,將其倒入了漆黑的水潭的中。
    下一刻,水潭中的濃縮液瞬間沸騰,沒過多久就變得清澈見底。
    “就這麽解決了?”張海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可是從明朝就開始積攢的瘟疫屍體濃縮液啊。
    他和蝦仔才花費了半小時,用兩桶消毒水就解決了?!
    要不要這麽離譜?
    張海俠也覺得有點不太真實:“取點液體帶回去研究一下就知道了。”
    “有道理,蝦仔你帶工具了嗎?”張海樓表示自己渾身上下隻帶了嘴裏的刀片。
    張海俠於此,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副膠質手套和一個玻璃瓶丟到了張海樓的懷中:“注意著點。”
    張海樓朝著他比了一個明白的手勢,就戴上了手套,收集起了潭中的液體。
    與瘟疫船殘骸底部的安靜不同,穆言諦所處的那艘輪船上則是顯得熱鬧極了。
    “不好了!副官死了!”
    “有人殺死了副官!”
    “是不是那個叫張海鹽的人幹的?”
    “不確定,副官的身上有兩個不同兵器所造成的可怖傷口,鑄就的時間還不太一樣,但是都挺致命的...”
    一聲聲慘叫自船艙中傳出,吸引了幾個士兵的注意。
    “什麽情況?”
    “船艙...船艙裏有個怪物...”
    “我們的子彈打不中他,還被他劈開了!”
    “用炸藥吧。”
    “我就不信他不怕子彈,還能不怕炸藥了?大不了咱們和他同歸於盡!”
    混亂間,有人不慎將點燃的炸藥包丟進了瘟疫船殘骸底部,在半空炸開的火星灑落在了水潭的四周,點燃了那附近埋藏的火線。
    張海樓收集完了潭中的液體,發現情況不妙,打算去截斷那些導火索,可火星太多,無法被完全撲滅,他隻能大喊:“蝦仔,我們快跑!”
    二人一齊衝出了瘟疫船殘骸底部,正打算跑出洞口呢,就發現外麵亂成了一鍋粥,子彈和炸藥包到處亂飛。
    “什麽情況?!”張海樓震驚的退了回來。
    張海俠側過頭,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身後滋滋作響的導火索,隨即下定了決心。
    他很想活沒錯,可他不像海鹽一般在廈門有牽掛...
    故而,張海俠趁著張海樓沒注意,直接從他的身後捏暈了他,然後將他塞到了角落,又從周圍搬來了幾個麻袋,牢牢的擋住了他的身軀,自己則是撲在了那些麻袋上,將其固定牢靠。
    就在炸彈即將被引爆前,靜待死亡的張海俠突然聽到了一聲低語。
    “好強的求生欲啊,下麵竟然還有一個麽...”
    不等他尋找這聲音來源。
    爆炸產生的巨響自耳畔回蕩,預想的痛楚沒有到來,他忽覺身子一輕,意識沉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