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這難道是什麽很光彩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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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
    穆言諦將解雨辰收拾齊整後,便牽著他的小手來到了紅府。
    二月紅連忙招呼著下人備好了茶點,恭恭敬敬的將人迎到了座坐上,這才吩咐解雨辰去一旁開嗓。
    解雨辰一步三回頭的走到了自己平日訓練的地方,沒過一會便進入了狀態。
    “穆爺。”二月紅站在椅子旁,不由有些手足無措。
    “紅二爺有什麽話,不妨坐下來再與我說吧。”穆言諦漫不經心的端起了案上的茶盞,撥弄了兩下茶蓋。
    “免得給我落下個苛待老人的話柄。”
    “欸,好。”二月紅趕忙坐下,然後欲言又止。
    他想問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一時竟不知從何問起。
    穆言諦吹了吹杯中的浮沫,抿了一口茶水:“你是想問,當年四姑娘山我為何隻殺了張啟山,卻沒殺你吧?”
    他挑了一個二月紅此刻最想知道的問題說道。
    二月紅雖然有些詫異他為何會知曉,但還是點了點頭。
    穆言諦說:“單純的看他不順眼罷了。”
    “隻是如此?”二月紅詫異。
    穆言諦側目瞥了他一眼:“殺他,這一個理由就足夠了。”
    若是再多些,可就要和他那蠢外甥扯上關係了。
    二月紅想到這位的身份,頓時就不覺得奇怪了:“多謝穆爺當年不殺之恩。”
    “不必謝我,要謝...”穆言諦斟酌了一下用詞:“就謝你那顆想金盆洗手,卻被逼無奈的心吧。”
    二月紅眸光微頓:“你竟然知道...”
    “這並不難看出來,不是麽?”穆言諦反問。
    二月紅垂下眼簾,轉而問出了另一個問題:“穆爺現如今出現在此,是為了什麽?”
    穆言諦道:“一個人。”
    “我能...罷了。”二月紅自覺問的太多不好,又將話題引到了戲曲上。
    在發現穆言諦能接住自己的話題後,對他的恐懼都淡了不少。
    “一會我教導小花的時候,順帶給穆爺唱一曲?”
    “可以。”
    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愁舞婆娑...
    自古常言不欺我,成敗興亡一刹那,寬心飲酒寶帳坐~
    台上一大一小扮上了全裝唱起了霸王別姬。
    台下穆言諦閉上了眼眸認真聆聽。
    良久,他發現聽戲曲比敲木魚更能令人放鬆。
    自此,梨園多了一位常客...
    半月後,解聯環的死訊和考古隊成員失蹤的消息傳回了解家。
    解九爺受不了打擊,因此大病了一場。
    解雨辰站在病床前,懵懵的看向了一旁的穆言諦,他想問漂亮哥哥死亡是什麽意思,可屋內的氣氛太過壓抑,他沒敢問出口。
    穆言諦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牽著他的手走出了病房。
    並告訴他了一個道理:“小花,有的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不一定為真。”
    解雨辰眨巴了兩下眼睛:“所以,我父親他可能沒死?”
    穆言諦聞言,又想到吳叁省二人將小花當做九門的後手,腦海中驟然浮現了一個有趣的想法。
    倘若這後手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的布局呢?
    於是。
    他對解雨辰說:“或許你是對的,小花,永遠相信你的第一直覺。”
    又過了一個星期。
    京都第一人民醫院的小諦聽傳來消息,說小主子醒了。
    黑瞎子第一時間就抵達了病房。
    “啞巴,你可算是醒了。”
    “我...這是在哪?”張啟靈記得,他失去意識之前,是在海底墓,吳叁省朝著他撒了一把充斥著禁婆香的粉末。
    “京都第一人民醫院。”黑瞎子說道。
    張啟靈問道:“我是怎麽出來的?”
    “當然是瞎子我在岸邊遲遲不見你回來,猜到你可能出事了,劃著船進墓裏給你撈出來的。”黑瞎子果斷將功勞往自己的身上攬。
    “閻羅刹呢?”張啟靈想到了那一抹風衣衣角。
    “我沒見著人。”黑瞎子狀似驚訝:“你遇到他了?”
    “嗯。”
    “怪不得我見到你的時候,你的屁股腫的老高了,他之前就可喜歡揍你的屁股了。”
    張啟靈:......
    這難道是什麽很光彩的事情嗎?
    “啞巴你別害羞。”黑瞎子說道:“我對這場麵已經習慣了,絕不會取笑你的。”
    張啟靈沉默了片刻:“他殺了吳叁省。”
    “咦?”黑瞎子抬手撓了撓腦袋:“可我昨兒個才瞧見吳三爺背著解聯環的屍體入了解家的門啊。”
    “解聯環的屍體?”
    有那麽一瞬間,張啟靈覺得自己的腦子宕機了。
    “咋了啞巴?”黑瞎子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張啟靈低喃:“解聯環沒死...吳叁省也不是真的吳叁省。”
    黑瞎子對此並不覺得意外,還頗有興致的調侃了一句:“九門的人玩的就是花啊。”
    張啟靈朝著他伸出了手。
    黑瞎子回握,將其拽著坐了起來。
    “感覺能出院了不?”
    張啟靈:“嗯。”
    “那我一會去給你辦出院手續。”黑瞎子掏出了一份熱氣騰騰的青椒肉絲炒飯:“趁熱吃。”
    張啟靈:我現在好像是個病號,瞎你就這麽招待我?
    黑瞎子讀懂了他的意思:“在醫院不方便,回家我給你燉雞湯喝。”
    “哦。”張啟靈接過了勺子,慢條斯理的吃起了青椒肉絲炒飯。
    另一頭,解家。
    解九爺在二月紅的攙扶下,來到了擺放著“解聯環”屍體的靈堂前,顫著手揭開了蓋在屍體麵上的白布,在看到那張血肉模糊,已有腐爛跡象的臉後,差點沒一口氣厥過去。
    “小九。”二月紅給他順氣:“小花尚且年幼,你可一定要撐住啊。”
    解九爺悲痛欲絕,哽咽道:“二爺,我知道聯環死了,卻沒曾想他竟然死的如此淒慘...這來日到了下頭,我該如何向他母親交代啊?”
    好歹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二月紅說不難受那是假的。
    但他還保存著理智:“叁省有說,聯環是怎麽死的嗎?”
    “叁省那孩子說,聯環...”解九爺抹淚:“聯環是在進墓之前,被閻羅刹一槍貫穿了脖頸。”
    “進墓之前?”二月紅遲疑:“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這不像是閻羅刹的作風啊。
    而且閻羅刹本人前兩日還擱他的梨園聽戲呢。
    若他真是殺了解聯環的人,絕不可能如此好心的教導小花。
    “聯環脖頸上的傷做不了假。”
    解九爺一下又蒼老了十幾歲...
    二月紅匆匆看了一眼屍體上的傷痕,將解九爺扶回房間安撫他睡後,心中的疑惑更甚。
    於是,他屏退了解家送他的人朝著府外走去,打算去找穆言諦問個清楚。
    可這剛繞過一個連廊呢,就撞見了解雨辰對吳叁省叫“父親”的場麵。
    “父親,你怎麽不陪小花玩啊?”解雨辰伸手扯了扯吳叁省的衣袖。
    吳叁省看向解雨辰的目光那叫一個複雜:“小花,我是你叁省叔叔,不是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