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阿爾卑斯密鑰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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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魯醫院的消毒水味混著窗外飄來的雪山寒氣,林野趴在病床邊打盹,手指還攥著林墨沒來得及收好的銀鐲子。淩晨五點的監護儀突然“滴滴”響了兩聲,他猛地驚醒,就見林墨皺著眉睜開眼,嗓子幹得像砂紙:“哥,我渴……還有,你壓著我輸液管了。”
林野趕緊跳起來,倒了杯溫水遞到他嘴邊,手都在抖:“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疼?”
“疼得要命,但比中槍那會兒強多了。”林墨喝了口水,視線掃過床頭的雪山照片,“我們贏了?‘鷹巢’基地端了?”
“端了,但沒徹底幹淨。”林野把雷蒙的短信給他看,“雷諾隻是個幌子,真正的幕後黑手是他弟弟雷蒙,藏在瑞士,手裏有破解‘意識炸彈’的主密鑰。”他從口袋裏掏出那枚銀戒指,“這個你收著,當年你和我爸一起打的,該在你那。”
林墨卻把戒指推回去,指了指林野手腕的銀鐲子:“一對兒才像樣。”他突然笑了,“還記得小時候你偷拿爸的打火機去烤紅薯嗎?結果把院子裏的柴堆點著了,還是我幫你背的鍋。”
“明明是你慫恿我去的。”林野也笑了,眼眶卻熱了——從紐約峰會到南美雨林,懸在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一半。這時蘇晚端著早餐走進來,看到林墨醒著,手裏的粥碗差點摔在地上:“太好了!我這就給艾倫和卡米拉打電話!”
艾倫趕過來時,電腦還架在脖子上,屏幕上全是雷蒙的資料:“這家夥太神了!瑞士銀行的隱形股東,還控股著三家生物科技公司,表麵上是慈善家,暗地裏把‘暗影’的資金洗得幹幹淨淨。”他指著屏幕上的古堡照片,“這是他在阿爾卑斯山的住所,叫‘雪鷹堡’,安保比瑞士銀行還嚴,牆裏都埋著紅外感應裝置。”
卡米拉拿著複查報告走進來,臉色有點沉:“林墨的傷口感染控製住了,但還需要休養兩周,不能跟著去瑞士。”她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這是我整理的‘意識炸彈’分析報告,它不是實體炸彈,是藏在腦機眼鏡係統裏的惡意代碼,隻要雷蒙啟動,全球三十萬用戶都會出現意識紊亂。”
“那我更得去。”林墨掙紮著想坐起來,被蘇晚按住,“雷蒙認識我爸,也認識我,當年我在南美跑業務時,和他的人打過交道。而且‘主密鑰’的線索,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爭執到中午,羅德裏格斯帶來個好消息:“秘魯醫院和瑞士的私人診所聯係好了,安排了專機,林墨先生可以在瑞士繼續治療,就在雪鷹堡附近的蘇黎世。”他遞過一張機票,“瓊斯探長說,瑞士警方會派專人保護,你們可以放心行動。”
專機起飛時,林墨躺在擔架上,看著窗外的雪山越來越小:“哥,雷蒙既然主動發短信挑釁,肯定有陰謀。他要的不是錢,是你手裏的‘意識保護程序’——那是唯一能對抗他‘意識炸彈’的東西。”
林野握緊父親的筆記本,封麵上的“星火”二字被磨得發亮:“我知道。他和我爸當年是同事,後來因為理念不合分道揚鑣,我爸的筆記裏提過他,說他‘技術頂尖,心術不正’。”
抵達蘇黎世時,雪正下得緊。瑞士警方的接應人是個叫安娜的女探長,金發束成高馬尾,中文說得比羅德裏格斯流利多了:“雪鷹堡在阿爾卑斯山的北坡,開車要兩個小時。雷蒙昨天派人送了封信到警局,說要和你單獨談談,地點在雪鷹堡的會客廳。”她遞過一個絲絨盒子,“這是他讓轉交的‘禮物’。”
盒子裏是支老式鋼筆,筆帽上刻著“星火實驗室”的字樣——是林野父親當年的常用筆。林野拔開筆帽,裏麵藏著張紙條,字跡和雷蒙的短信一模一樣:“想拿主密鑰,帶‘意識保護程序’來,別耍花樣,你的弟弟和朋友,都在我的視線裏。”
“他在威脅我們。”蘇晚的手摸向腰間的槍,“我帶兩個人偽裝成你的保鏢,一起進去。”
“不行,他要單獨談,我就單獨去。”林野把鋼筆收好,“你們留在山下的民宿,艾倫負責監控我的定位,卡米拉照顧林墨,一旦我超過一小時沒聯係,就聯係瑞士警方強攻。”他頓了頓,“這是我爸和雷蒙的恩怨,該由我來了結。”
雪鷹堡比照片上更氣派,青灰色的石牆在雪地裏像頭蟄伏的巨獸。門口的管家穿著燕尾服,表情刻板:“雷蒙先生在會客廳等您,請把通訊設備留下。”林野剛交出手機,就被兩個保鏢搜了身,連父親的筆記本都被翻了一遍。
會客廳裏燒著壁爐,暖烘烘的。雷蒙坐在真皮沙發上,頭發花白,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像個儒雅的學者。他麵前的茶幾上擺著兩杯紅茶,旁邊放著本《意識與科技倫理》,作者署名是林野的父親。“坐吧,林野。”他的聲音很溫和,和雷諾的沙啞截然不同,“你比你父親年輕的時候,更沉穩。”
“你害死了我父親,還有臉提他?”林野坐下,手放在口袋裏的銀鐲子上——那是他和蘇晚約定的信號,隻要用力捏三下,山下的定位器就會發出警報。
雷蒙卻笑了,端起紅茶喝了一口:“我沒殺他,是他自己選擇了死亡。當年‘星火實驗室’資金斷裂,我拉來‘暗影’的投資,讓他繼續研究‘意識永生’技術,可他倒好,轉頭就把技術核心藏起來,還想交給國際刑警。”他從抽屜裏拿出份舊文件,“這是他當年寫的辭職報告,上麵寫著‘技術不應成為控製他人的工具’——多麽可笑的理想主義。”
林野的手指攥得發白:“我爸沒錯,錯的是你,是‘暗影’,你們把技術變成了武器!”
“武器?”雷蒙突然提高聲音,“你知道全球有多少富豪願意花天價買‘意識永生’嗎?你知道多少政客想通過‘意識控製’穩定政權嗎?我們隻是順應潮流!”他指著牆上的照片,“這是我在非洲建的腦機醫院,救了上萬人,可沒有‘暗影’的資金,我什麽都做不了!”
“用犯罪得來的錢做慈善,不是善,是偽善。”林野掏出“意識保護程序”的硬盤,“主密鑰在哪?給我,我就把這個給你。”
雷蒙卻沒接硬盤,而是起身走到書架前,按下一個隱蔽的按鈕,書架緩緩移開,露出後麵的保險櫃:“主密鑰在裏麵,但密碼不是我設的,是你父親設的。他當年知道我不會放棄,就把主密鑰藏起來,說隻有‘真正懂星火初心’的人,才能打開。”他遞給林野一把鑰匙,“保險櫃的密碼,和你父親的研究有關,你要是解不出來,‘意識炸彈’十天後就會啟動。”
保險櫃是老式的機械密碼鎖,需要轉動三次才能打開。林野看著密碼盤,突然想起父親的筆記本裏寫過:“星火的初心,是技術的起點,也是終點——起點是實驗室成立的日子,終點是我兒子的生日。”他深吸一口氣,先順時針轉到“19991001”,再逆時針轉到“19950618”,最後順時針轉到“20231225”——那是他和蘇晚確定關係的日子,父親說過,“守護愛的人,才是技術最終的意義”。
“哢嗒”一聲,保險櫃門開了。裏麵沒有主密鑰,隻有一個舊盒子,裏麵裝著父親的實驗記錄和一盤錄像帶。雷蒙的臉色變了:“怎麽會這樣?我明明看到他把主密鑰放進去的!”
林野打開錄像帶,老式放映機裏傳出父親的聲音,畫麵有些模糊:“老雷,如果你看到這段錄像,說明你還是沒放棄你的執念。主密鑰我藏在了‘星火’的源頭,那裏有我們最初的夢想,也有你我最後的答案。記住,技術的初心不是控製,是守護——如果你真的懂了,就去那裏找;如果不懂,就算拿到主密鑰,也解不開‘意識炸彈’。”
畫麵突然黑了,隻剩下父親的聲音:“阿野,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你已經長大了。‘星火’的源頭在你奶奶的老房子裏,床底下的地磚能打開,裏麵有我留給你的東西。別恨老雷,他隻是走偏了,幫他回來,就像我當年幫你一樣。”
“星火的源頭……是中國的江南小鎮?”林野猛地想起奶奶的老房子,小時候他和林墨在床底下挖過地道,結果挖出一箱子父親的舊玩具。
雷蒙癱坐在沙發上,手裏的紅茶灑了一地:“他騙了我……他居然騙了我二十年!”他突然抬頭看向林野,眼裏滿是紅血絲,“你父親說的‘最初的夢想’,是我們在麻省理工的實驗室,一起研發‘意識保護程序’的日子。那時候我們沒錢,吃了三個月的泡麵,卻比現在開心多了。”
“那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林野把錄像帶收好,“把‘意識炸彈’的啟動程序交出來,配合警方調查,我可以幫你求情。”
“來不及了。”雷蒙苦笑一聲,“‘暗影’的董事會不會放過我的,他們已經派人來了,目標不是你,是你手裏的實驗記錄——那裏麵有‘意識永生’的原始數據。”他突然按下桌上的按鈕,會客廳的側門打開了,“從這裏走,能通到山下的森林,我的保鏢不會攔你。記住,‘暗影’的人穿黑色西裝,戴紅色領帶,他們比雷諾狠多了。”
林野剛要走,雷蒙突然喊住他:“你父親當年說,‘星火’的源頭是‘人’,不是地方。你好好想想,他說的‘源頭’,可能不是老房子。”
剛走進森林,林野就聽到身後傳來槍聲。他回頭看,雪鷹堡的方向升起黑煙,手機突然收到蘇晚的消息:“雷蒙的人叛變了,雪鷹堡被圍攻,雷蒙生死不明!我們現在去接你,你往東邊的木屋跑,那裏有我們的人!”
雪越下越大,林野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東邊跑,懷裏的實驗記錄被緊緊抱在胸前。他想起父親的話,“星火的源頭是‘人’”,突然明白了——所謂的源頭,不是老房子,是他和林墨,是所有繼承“星火”初心的人。
跑到木屋時,蘇晚正舉著槍守在門口,臉上沾著雪:“快進來!‘暗影’的人追過來了!”木屋裏,艾倫正對著電腦瘋**作,卡米拉在給林墨打電話,臉色很沉:“林墨的病房外出現了穿黑西裝的人,瑞士警方已經派人過去了,但情況不太好!”
“什麽?”林野的心一沉,趕緊搶過電話,“林墨,你怎麽樣?”
“哥,我沒事,護士姐姐幫我躲在儲物間了。”林墨的聲音帶著喘息,“他們問我要‘星火’的原始數據,我說不知道,他們就砸了病房。對了,爸的老房子,床底下的地磚裏,我當年挖出來的不是玩具,是個金屬盒子,我偷偷藏起來了,現在在我隨身的背包裏!”
“金屬盒子裏是什麽?”林野追問。
“不知道,我打不開,上麵刻著‘星火’的符號,還有一行字:‘鑰匙在兄弟的血脈裏’。”林墨的聲音突然壓低,“他們找到儲物間了!哥,我先掛了,你一定要找到主密鑰,別擔心我!”
電話突然斷了,傳來“砰”的一聲槍響。林野的心髒像被一隻手攥住,蘇晚趕緊按住他:“別衝動!瑞士警方已經到醫院了,林墨不會有事的!”
艾倫突然大喊起來:“林總,我破解了雷蒙的電腦!‘暗影’的董事會要在三天後召開全球視頻會議,啟動‘意識炸彈’!他們的總部不在南美,也不在瑞士,就在中國!”他指著屏幕上的坐標,“是江南小鎮,你奶奶的老房子附近!”
“他們是想引我們回去,一網打盡。”林野握緊懷裏的實驗記錄,“不管是陷阱還是什麽,我們都必須回去。林墨在他們手裏,主密鑰也在江南小鎮,那裏是‘星火’的源頭,也是我們最終的戰場。”
蘇晚從背包裏拿出機票:“我已經訂好了去上海的機票,兩個小時後起飛。安娜探長會幫我們安排後續的事情,她的丈夫是中國人,對江南小鎮很熟悉。”
離開木屋時,雪停了,月亮從雲層裏鑽出來,照亮了通往機場的路。林野回頭看了一眼雪鷹堡的方向,那裏的黑煙已經散了,隻剩下皚皚白雪。他想起父親的話,“技術的初心是守護”,突然明白了——這場戰鬥,從來不是為了複仇,是為了守護林墨,守護蘇晚,守護所有被“暗影”威脅的人,守護“星火”最初的夢想。
飛機起飛時,林野打開父親的實驗記錄,最後一頁寫著:“阿野,當你看到這裏,說明你已經找到了‘星火’的初心。記住,不管遇到什麽危險,都不要放棄,因為你不是一個人——我在,林墨在,所有相信‘星火’的人都在。”
蘇晚走過來,坐在他身邊,把一件厚厚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別擔心,林墨很聰明,他會沒事的。我們很快就能回到江南小鎮,找到主密鑰,毀掉‘意識炸彈’。”
林野點點頭,看向窗外的夜空。飛機穿過雲層,朝著東方飛去,那裏有他的家,有他的親人,也有“星火”最終的答案。他掏出手機,給林墨發了條離線消息:“弟,等我,我們一起回奶奶家,挖床底下的盒子。”
消息發送失敗的提示彈了出來,但林野並不擔心。他知道,不管遇到什麽困難,他和林墨都會像小時候一樣,一起麵對——因為他們是兄弟,是“星火”的傳承者,更是彼此最堅實的依靠。
飛機降落在上海浦東機場時,天已經亮了。瓊斯探長派來的接應人舉著“長頸鹿”的牌子,和在南美時一模一樣。“林先生,江南小鎮那邊已經安排好了,警方在你奶奶的老房子周圍布控了。”他遞過一份文件,“這是‘暗影’在國內的成員名單,他們已經盯上了老房子,你們要小心。”
林野接過文件,翻到第一頁,突然愣住了——上麵有個熟悉的名字,是趙成的兒子,也是他和林墨的小學同學。“他居然也加入了‘暗影’?”
“不僅是他,還有很多當年‘星火’實驗室的舊人。”接應人說,“他們都認為你父親當年背叛了他們,所以才跟著雷蒙幹。”
前往江南小鎮的車上,林野打開父親的實驗記錄,突然發現夾著張老照片——是父親和雷蒙、趙成等人在麻省理工的合影,照片上的年輕人笑得一臉燦爛,眼裏滿是對未來的憧憬。他突然明白,這場戰鬥不僅是為了毀掉“意識炸彈”,更是為了幫那些走偏的人,找回最初的自己。
車駛進江南小鎮時,雨絲飄了下來,青石板路被打濕,泛著光。奶奶的老房子就在不遠處,門口站著幾個穿黑西裝的人,戴紅色領帶——正是雷蒙說的“暗影”成員。林野握緊懷裏的實驗記錄,對蘇晚說:“準備好了嗎?我們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