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甜蜜牢籠與虛假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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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士療養院的露台上,淩老夫人輕抿一口紅茶。蜂蜜的甜膩在舌尖化開,她滿足地歎息。屏幕上,淩墨正為蘇棠戴上那枚鑲鑽貓爪項鏈,畫麵唯美得像奢侈品廣告。
    “Cut!”導演喊停,“完美!淩總蘇小姐休息一下,補拍幾個特寫!”
    淩墨鬆開摟在蘇棠腰間的手,笑容瞬間消失。蘇棠則低頭擺弄項鏈,指尖在鑽石爪尖上輕輕摩挲。
    過去三周,他們成了全球最火的CP。#墨棠盛世#話題閱讀量破百億,貓爪項鏈賣到斷貨,連他們“定情信物”的冰淇淋車都成了網紅打卡點。
    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一切都是戲。
    “蜂蜜水。”助理準時遞上特飲。淩墨接過時,指尖無意擦過蘇棠的手背——兩人同時一震。
    那種奇怪的熟悉感又來了。
    自從“爆炸失憶”後,他們被送到這座海島別墅“療養”。每天除了拍攝甜寵日常,就是接受各種“記憶修複治療”——實則是深度催眠,強化祖母編織的虛假記憶。
    但總有些碎片抵抗著催眠:淩墨總在深夜無意識畫貓爪圖案;蘇棠每次聞到機油味都會心跳加速。
    “墨墨,”祖母的全息影像出現在客廳,“今天感覺如何?”
    淩墨放下蜂蜜水:“很好。就是有點...記不清細節。”
    祖母微笑:“正常。創傷後失憶需要時間。”她轉向蘇棠,“小棠呢?還做噩夢嗎?”
    蘇棠垂下眼簾:“夢見貓...很多貓。”
    這倒是真話。她夜夜夢見狸花貓,頸鈴響聲刺耳。
    “可能是總裁想你了。”祖母示意傭人抱來布偶貓,“讓它陪你們睡吧。”
    貓被放入蘇棠懷中。她撫摸貓的手突然停頓——貓項圈裏藏著微型攝像頭。
    當晚,淩墨突然驚醒。他發現自己站在廚房,正往牛奶裏加蜂蜜——完全是夢遊狀態。
    “你也來了?”蘇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她正盯著烤箱,裏麵烤著貓形餅幹:“我每晚都會夢遊來做點心。像被編程了。”
    兩人對視,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驚懼。
    第二天拍攝時,淩墨故意打翻蜂蜜瓶。玻璃碎裂聲中,他趁機拉住蘇棠的手,在她掌心快速劃了幾個密碼點。
    那是童年暗號:「監視」。
    蘇棠瞳孔微縮,表麵卻嬌嗔:“哎呀好可惜,這蜂蜜很貴的~”
    拍攝結束,兩人在沙灘“散步”。無人機遠遠跟著。
    “項鏈,”淩墨突然說,“你檢查過嗎?”
    蘇棠點頭:“微型炸彈,心率超過140自動引爆。”
    所以他們永遠要保持“甜蜜平靜”。
    海浪聲中,淩墨忽然問:“你相信我們真的相愛嗎?”
    蘇棠沉默良久:“我相信我們相信過。”
    這句話像鑰匙,突然打開某個記憶匣子——
    淩墨猛地抱住頭!碎片閃現:車庫機油味、領帶纏繞、還有她頸後的芯片接口...
    “淩總?”蘇棠扶住他。
    接觸瞬間,她也被記憶衝擊:爆炸的火光、他護住她的懷抱、還有那句“信我”...
    無人機立即逼近。他們迅速恢複甜蜜微笑,十指相扣走回別墅。
    但有什麽不一樣了。當晚,淩墨冒險潛入祖母書房。
    保險箱需要虹膜解鎖。他猶豫片刻,用手機屏反射祖母的全息影像——成功騙過係統!
    箱內沒有文件,隻有一本舊相冊。第一張照片就讓他窒息:年輕的祖母抱著嬰兒他,站在淩氏大廈頂樓。但她腳邊躺著個人——正是滿身是血的蘇棠母親!
    照片背麵寫著:“清理完成。下一個目標:蘇棠。”
    淩墨顫抖著翻頁。更多“清理”照片,包括他父親的“意外”死亡現場。
    最後一張是近期拍的:蘇棠昏迷在爆炸廢墟中,祖母的人正給她注射藥劑。
    底部備注:“植入虛假記憶:她是蜂巢叛徒,我是拯救者。”
    淩墨惡心欲嘔。原來連“叛徒”身份都是祖母的陷害!
    突然,警報響起!他匆忙放回相冊,卻不小心碰掉一張夾頁——
    那是蘇棠的童年照,她抱著狸花貓對鏡頭笑。背後是祖母筆跡:“最完美的容器。”
    什麽意思?
    來不及細想,他迅速撤離。那晚他徹夜未眠,直到淩晨發現蘇棠竟在花園挖坑。
    “埋東西。”她解釋,“每天夢遊埋一點。”
    淩墨幫她挖出鐵盒:裏麵是各種“違禁品”——螺絲刀、電路板、甚至一小瓶汽油。
    “我偷偷藏的,”蘇棠眼神清明,“夢遊的是身體,清醒的是意識。”
    他們相視而笑,第一次真正聯盟。
    接下來幾天,他們利用拍攝偷偷籌備。淩墨在甜寵視頻裏摩斯密碼求助;蘇棠借做蛋糕偷運工具。
    最驚險一次,蘇棠假裝暈倒,淩墨抱她去醫療室——實際竊取鎮靜劑。
    “為什麽信我?”蘇棠突然問,“我可能真是叛徒。”
    淩墨注射鎮靜劑進蜂蜜瓶:“那你現在就可以告發我。”
    蘇棠笑了:“傻瓜。”
    他們計劃在直播慶典逃亡。那晚別墅將開放,是最好的機會。
    但祖母先發製人。慶典前夜,她突然現身:“給你們準備了驚喜。”
    全息投影展示一座貓形島嶼:“你們的婚禮場地!全球直播!”
    畫麵美得虛幻,淩墨卻如墜冰窟——島嶼實則是加密監獄,一旦進入永無逃日。
    “喜歡嗎?”祖母問。
    蘇棠突然甜甜一笑:“喜歡!但想要真正的狸花貓當花童~”
    祖母表情微僵:“流浪貓不衛生。”
    “那就不要了。”蘇棠撒嬌般靠向淩墨,指尖在他背後寫:「她怕貓」。
    淩墨猛然想起:所有虛假記憶裏,從沒有貓真正傷害過人。祖母似乎在刻意回避貓的話題。
    慶典日到來。別墅賓客如雲,直播鏡頭無處不在。
    淩墨和蘇棠跳開場舞時,低聲快速交流:
    “東側走廊第三窗,防盜網已切斷。”
    “巡邏間隙7秒。”
    “車庫有輛舊摩托,我改了點火係統...”
    舞曲終了,祖母舉杯致辭:“為我最愛的孫子孫媳——”
    淩墨突然打翻酒杯!“抱歉,我去換衣服。”
    按照計劃,蘇棠同時假裝被蜜蜂蜇傷,引起混亂。
    兩人在走廊匯合,直奔窗口!但窗口防盜網居然複原了!
    “驚喜嗎?”祖母的聲音從廣播響起,“我的孩子們。”
    保鏢包圍而來。淩墨和蘇棠背靠背站立。
    “看來要硬闖了。”淩墨鬆了鬆領帶。
    蘇棠摘下高跟鞋:“正好,討厭這玩意兒。”
    他們同時出手!淩墨撂倒兩個保鏢;蘇棠用鞋跟擊碎消防鈴!
    警報大作,賓客尖叫逃竄!
    混亂中,他們衝向車庫。祖母的聲音冰冷:“阻止他們。”
    更多保鏢湧來。淩墨啟動摩托,蘇棠跳上後座:“走!”
    摩托撞開車庫門,衝進夜色!子彈呼嘯而過,蘇棠突然悶哼一聲——中彈了!
    “抓緊!”淩墨加速衝進叢林。
    追蹤無人機緊追不舍。淩墨急轉彎時,蘇棠血流不止的手突然按下某個開關——
    所有無人機突然失控墜毀!
    “我偷偷...改了它們的代碼...”她虛弱一笑。
    淩墨抱她躲進山洞。黑暗中,她體溫越來越低。
    “聽著,”蘇棠氣息微弱,“項鏈炸彈是假的...她需要你自願臣服...”
    淩墨愣住:“那你為什麽...”
    “因為你需要相信...”她咳嗽著,“相信我被控製,才會...露出破綻...”
    原來她早就知道真相,卻一直陪他演戲。
    淩墨緊緊抱住她。洞外傳來搜捕聲,懷中的她逐漸冰冷。
    絕望中,他忽然想起什麽——取出那瓶偷藏的蜂蜜,輕輕塗在她傷口上。
    奇跡發生了:傷口竟快速愈合!蘇棠臉色恢複紅潤!
    “蜂蜜是解藥...”淩墨震驚,“她沒騙我們!”
    蘇棠睜開眼,眼中金光一閃:“或者說,她不得不給我們解藥——”
    她撕開傷口愈合處的皮膚,露出下方的金屬纖維!
    “因為我們是,”她一字一頓,“半機械人。”
    洞外亮起刺目光芒。祖母的聲音溫柔響起:
    “現在明白了?你們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人類的情感,機械的忠誠。”
    淩墨看向自己掌心——不知何時,他正無意識發出微弱的電流。
    月光下,祖母的身影如同女神:
    “回家吧,孩子們。舞台才剛剛搭好。”
    遠處,真正的黎明正在到來。
    但那太陽,是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