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章 原來真的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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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本以為隻要我裝死他就不會理我,結果他像是罵得上了癮。
    “你是不是聽不見我說話,”他說,“誰教你的規矩,我說話的時候你能躺著聽嗎?”
    我暗自歎了口氣,起身,跪在墊子上,恭恭敬敬地回道:“回陛下,我聽著呢。”
    其實對於我來說也沒什麽難的,不誇張地說,在怡紅院的時候,比他難纏的客人我見得太多了。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然後支起一邊的腦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你們是怎麽能玩到一起的,”他說,“因為兩個人加一起湊不出半個腦子嗎?”
    我:......
    “你裝得這麽低眉順眼的幹什麽,以為這樣我就相信你是個純良的人嗎?當時坐我大腿占我便宜的那個狂放勁呢?”
    我:......
    “聽說那丫頭也領了《心經》要抄,簡直沒事找罪受,”他說,“你自己說,她是不是特別傻?你心裏也在嘲笑她吧?”
    我深深地歎了口氣。
    “陛下,其實不是這樣的,”我猶猶豫豫地委婉道:“公主她與您一母同胞,其實是個很聰明的人呢。”
    一陣沉默。
    “你這是什麽意思,”他陰森地說:“我和她一樣蠢?”
    “我怎麽敢這麽說,”我立刻乖巧,“我的意思是公主很聰明,和陛下您一樣都是有大智慧的人,非要說的話,蠢的隻有我,您罵我一個人就好了。”
    我原以為我這麽說他就會滿意,結果他瞪著我提高了聲音:“你蠢還是我的貴妃,你什麽意思,我和公主都眼瞎,放著那麽多冰雪聰明的女子不要,非要讓你做貴妃?”
    累了,毀滅吧。
    我看著那雙黑暗裏也閃閃發亮的眼睛,覺得有些心梗。
    其實我向來不是個好脾氣的人,雖然做過花魁但也不像怡紅院的姑娘們那樣,真的沒有多少哄男人的技巧。
    何況華南山也不太像容易被哄的。
    我腦子微微一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是華悠然自作主張納入後宮的,一個替他辦事的工具實在不配得到那珍貴的貴妃之位,何況他還有個白月光。
    我恨我沒有早懂事一點。
    我從墊子上起來,走到床邊,端端正正地跪了下來,給他行了個標標準準的大禮。
    “陛下,”我恭敬地說,“若是您覺得我有任何不合適的地方,那您隨時都可以將我的貴妃之位拿走,我做個普通的妃子甚至宮女都可以,您覺得我礙眼,我能保證絕不出現在您的眼前,皇宮這麽大,您不會看到我的。”
    隻要不將我趕出宮,我什麽都願意做。
    我心裏默默地補了一句。
    其實想想如果不做貴妃的話也挺好的,反正有華悠然在,沒有這個宛如“眼中釘”一樣的身份,我的計劃或許還會進行得容易一些。
    華南山從床上慢慢地坐起身,床動了一下,他掀開身上的被子,從床上下來,赤著腳踩在地板上,然後一步一步走到我麵前。
    我立刻垂下頭。
    半晌,我頭頂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你這是在威脅我?”
    偌大一口黑鍋砸下,我震驚得無以複加。
    我什麽時候又威脅他了?
    沒等我辯解,肩膀一疼,他有些粗暴地扯住我將我從地上薅起來,然後扯著我後腦勺的頭發把我的臉抬了起來。
    “在你知道了皇宮最大的秘密以後,你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他惡狠狠地說:“這不是威脅這是什麽?”
    “我不是這個意思,陛下,”我忍著疼,用氣音道,“公主和您對我說過的所有事我都會爛在肚子裏帶進墳墓,您給我三個腦袋我也不敢威脅您,請陛下明鑒。”
    他垂眼看我,濃密的睫毛將眼底的情緒遮得幹幹淨淨,但我對視的時候卻感到徹骨的寒意。
    哪怕他每天對我死亡威脅的時候我都沒有像此刻一樣感覺到這麽害怕。
    我能做的隻有一動不動的、乖順的抬著頭看著他,目光平靜溫和,像一隻被獅子壓住後脖頸的羚羊。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手慢慢地放開了我的頭發,還沒等我鬆口氣,那隻手又掐住我的下巴。
    手指冰冷。
    “你敢這麽說,一定是今天聽到了些什麽,”他慢慢地說,“誰告訴你什麽了嗎?”
    什麽?
    “不對,”他皺了皺眉,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不對......沒有人敢的,不會的......你這麽虛榮,愛財如命,背後空無一人,那麽低賤的出身......一定是要在我這裏得到什麽,對不對?你目的性太強了......不會有什麽事情會讓你有這樣的念頭......”
    他的聲音很低,但語速卻快了起來,還帶著一點莫名的錯亂。
    我愣愣地看著他,後知後覺的發現他有些不對勁。
    “陛下?”我張了張嘴,低聲地叫了他一聲。
    他睫毛微微顫了一下,然後很慢很慢地抬了起來——那一瞬間我才看到,他深黑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猩紅色的光。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下巴被抬高,而他猛地低下頭。
    我隻看到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然後唇角一痛。
    我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後腰壓上了一隻手,將我整個人壓進了他的懷裏。
    我下意識的掙紮起來,他不耐煩的哼了一聲,然後掐住我下巴的手滑下去,按住了我的脖子,唇角貼著的溫熱也慢慢的挪到了我的唇上。
    我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一樣,隻有左手徒勞的抵在他的胸口試圖拉開點距離。
    他穿的是寢衣,絲綢異常貼身,我被迫摸到了他的胸口——劇烈跳動的心髒,結實,非常柔韌平滑的胸肌。
    我鼻息間是他身上那種奇異的、混雜著冰雪和花香的味道,頭腦完全像是一團漿糊,不合時宜的迷糊想到,華南山身材真是非常好。
    突然,身後傳來門的響動。
    一個黑影裹挾著寒氣從我身邊劃過,一隻結實的手臂在緊緊按住我的華南山身上點了幾下,然後我錮我的力量消失,我倒退了好幾步,撐著桌子才用力的吸了幾口氣。
    來人轉過身,一身黑衣,臉色平靜。
    “陛下生病的時候,會做出不符合常理的舉動,”文墨看著我,語氣淡然:“但我希望你明白,這些舉動完全違背了陛下的意誌,是完全無意識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