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3章 我既然受盛寵,那就得有寵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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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這人還不放過我,繼續問道:“你有對策?有什麽?”
我麵無表情,心想我現在破罐破摔。
“陛下可以期待一下,”我假笑,“明日若是太後問起來去,我就會讓太後知道陛下與臣妾共進退。”
沉默了一會。
華南山有些疑惑地開了口:“有沒有告訴過你,你說的話有時候很讓人後背發涼?”
我直接把被子拉過頭頂,閉上眼當我自己睡著了。
他終於安靜了下來。
半夜,我突然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自己被搬動了——那種就像是長個子那會突然從高處跌下的感覺,雖然我困得要死,但是對危險本能的反應讓我努力的睜了睜眼睛。
眼前是一段白得發光的脖頸,和一段弧度非常優美的下巴。
我曾在這個角度看到過一個人。
我瞬間醒了。
這是要幹什麽?難道是我昨晚睡著沒理他,他越想越氣,半夜起來準備把我扔出去?
可是把我扔出去也不需要抱著吧?直接踹出去不是更符合他的風格?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感覺我的背落在一片柔軟之上。
是錦被。
華南山垂下頭,正好對上我睜大的眼睛。
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而我比他更慌亂。
這是怎麽了,又犯病了?今晚我也沒做什麽刺激他的事吧?誰刺激他了?
我心中走馬一般晃過這些念頭,但下意識地卻用手捂住了嘴——文墨最近來不了,我可沒別人可以“頂鍋”。
華南山目光還算清明,他的手從我的後背慢慢抽了出去,我一動不動地躺著,他緩緩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開口:“你怎麽醒了?”
我立刻從善如流道:“您要是需要的話,我也可以閉上。”
他又不說話了。
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就像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一樣,我能做的隻能是一動不動地躺著。
“今天早上太後會安排嬤嬤進來為你梳妝,”他慢慢地說,“不能讓他們看到你睡在地上。”
我恍然大悟。
“那您可以叫醒我的,陛下,”我委婉地說,“我還挺沉的,您......”
“我願意怎麽就怎麽,你還管起我來了?”華南山提高了聲音:“再說了,你是我的貴妃,我碰一下怎麽了?”
我明白了,這是又犯病了。
“是,多謝陛下,”我從善如流地說:“那您看您是要睡在裏麵還是外麵?”
“外麵吧,”他很自然地說,“你往裏麵躺一點。”
我立刻起身挪了一點,躺下,他也上床躺在我旁邊。
我側過臉去看他,外麵漆黑,他側臉弧度精致,鼻子高挺,睫毛長長的,像蝴蝶的翅膀一樣一下一下地動著。
我突然閃過一個大逆不道的念頭:他可真適合閉上嘴就這麽躺著啊。
“看我幹什麽,”他突然開口,“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嗎?”
我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其實躺在他身邊沒那麽容易入睡,我感覺我可能就閉了一會眼,就有人來叫我了。
“娘娘,”那聲音又尖又細:“該醒醒了。”
我睜開眼睛,一張巨大的餅臉湊近我。
“陛下已先行前往太後宮中,特意吩咐奴婢們在此等候娘娘醒來。”宮女屈膝行禮,“隻是太後那邊的時辰向來耽誤不得,還望娘娘體諒呢。”
我腦中仍昏昏沉沉,勉強撐著坐起來。還沒等我緩過神,身旁的宮女們已上前,動作迅速地將我從床上扶了下來,隨即圍攏過來,手持妝奩、錦緞,開始在我臉上塗塗畫畫,濃烈的胭脂味嗆得我打了個噴嚏,這才逐漸清醒了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總算是給我收拾完了,我看向鏡子,鏡中人眉如遠山含黛,唇似胭脂凝露,一身華服襯得肌膚勝雪,竟生出幾分驚心動魄的豔色,連我自己都微微一怔。
一旁的宮女笑著上前,讚歎道:“娘娘本就生得絕色,稍作打扮就是傾國傾城,這般容貌,怪不得陛下寵愛您,這般容貌放眼整個後宮,也是無人能及呢!”
“嗯,不錯,”我說,“不過你的手藝是真的很好,要是當初在怡紅院我的丫頭能像你這般手巧,我還能早幾年做上花魁呢。”
那宮女臉上的笑容一僵。
“什、什麽?”
我笑了笑,站起身。
“行了,我們走吧。”
說完,我起身率先推開了門,那群宮女急急忙忙地追在我身後,往太後的宮裏走去。
這是我第一次來太後禮佛的地方。
這座藏於深宮的寺廟自顯恢宏氣度,朱紅宮牆循著山勢緩緩延展,似將一方清淨天地溫柔環抱。牆頂的琉璃瓦在晨光中流轉著溫潤金芒,連簷角懸著的銅鈴也格外別致,風過之時,鈴音清越卻不喧鬧,反倒添了幾分肅穆莊嚴。
剛跨進殿門,濃鬱的檀香像霧氣一樣纏上了身。抬眼望去,正中央的佛像全身熠熠生輝,眉眼間滿是慈悲,似含著無盡悲憫垂望眾人。
殿內靜得能聽見呼吸聲,隻有不遠處的僧侶們低聲誦經的聲音,聽得人心無端生出安寧。
太後盤坐中央,我看到華南山華悠然兄妹陪在旁邊,華南山神色淡然,華悠然繼續裝病,歪歪扭扭地靠在蒲團上,旁邊還扶著一個嬤嬤。
“太後,陛下,林貴妃來了。”
隨著一個嬤嬤不高不低的聲音,殿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我的臉上。
華悠然還在生我的氣,但看到我的那一瞬間,我看到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華南山的目光在我臉上流轉了一下,然後上下掃視著我。
太後看著我的臉,微微笑了。
“果然是人靠衣裝,林貴妃本就生得傾城之貌,如今配上這身雅致宮裝,更添幾分雍容靈動,瞧著竟讓人連目光都舍不得移開,”她轉頭看著華南山,笑著說:“是不是啊,皇帝?”
華南山也笑了一下。
“林貴妃作為後妃,在太後禮佛這樣重要的日子姍姍來遲,如何能成體統?”
我麵無表情地看過去,果然是那位處處看我不順眼的太傅。
太後不語,華南山也不說話。
好,我就知道。
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對太傅笑了一下。
“陛下日日要臣妾侍寢,臣妾實在是起不來,所以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