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罪惡,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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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
    傳來了鑰匙插入鎖孔的,極其輕微卻在她耳中如同驚雷的金屬摩擦聲!
    她的心髒猛地一跳,幾乎要從喉嚨裏蹦出來。
    緊接著,是門軸因為缺乏潤滑而發出的,熟悉的,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有人進來了……
    但不止一個人。
    盡管來者刻意放輕了腳步,但陳絢爛極度敏感的耳朵還是清晰地分辨出,至少有三個不同的腳步聲!
    沉重,陌生,帶著一種刻意壓抑卻依舊存在的粗重呼吸聲,混雜著父親那略顯虛浮的步子。
    她的血液瞬間涼透了。
    黑暗中,她像受驚的兔子般猛地閉上眼睛,盡全力調整呼吸,讓它聽起來平穩悠長,像是陷入了沉睡。
    全身的肌肉卻緊繃到了極點,每一根神經末梢都在尖叫著危險。
    客廳的燈“啪”一聲被打開了。
    昏黃的光線透過門縫溜進隔間,在她眼皮上投下一條微弱的光帶。
    “睡著了嗎?”一個壓低的,粗嘎陌生的男聲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意味。
    然後是她父親陳德明那帶著諂媚和急切的笑聲,同樣壓低了,卻像毒蛇一樣鑽進她的耳朵:
    “放心,龍哥!肯定睡著了!小丫頭片子,明天還要上學,睡得死沉死沉!打雷都吵不醒!”
    陳絢爛的心沉入了冰窖。
    父親的笑聲和話語,徹底證實了她最壞的猜想。
    他不是一個人回來,他帶來了陌生人,在淩晨兩點,偷偷摸摸地進入她的家!
    就在客廳裏低語聲稍歇的瞬間,陳絢爛積蓄已久的所有恐懼和求生本能轟然爆發!
    她像一隻被逼到絕境的幼獸,猛地從床上一彈而起,根本不顧身上隻穿著單薄的睡衣,赤著腳就朝臥室窗戶衝去!那是她唯一可能逃生的路線!
    “這死丫頭,還沒睡!”陳德明的驚呼聲驟然響起,帶著氣急敗壞的猙獰。
    她的速度快得驚人,但陳德明離門更近,而且早有防備。
    他一個箭步衝上來,粗壯的手臂如同鐵鉗般從後麵猛地攔腰抱住她,巨大的力道幾乎將她的肋骨勒斷!
    “放開我!爸!你要幹嘛!你們到底要做什麽!!”陳絢爛瘋狂地掙紮,嘶吼,聲音因極度恐懼而變調破裂。
    她雙腳亂蹬,手肘拚命向後撞擊,指甲在陳德明的手臂上抓出血痕。
    但力量的差距太過懸殊。
    陳德明死死箍住她,將她整個人提離地麵,任她如何踢打都無法掙脫。
    “唔……唔!”陳德明的一隻大手粗暴地捂住了她的嘴,鼻息間全是父親手上令人作嘔的煙酒和鹵味油膩的氣味,幾乎讓她窒息。
    她的雙手被他另一隻手死死鉗製在背後,動彈不得。
    “龍哥!快!把你準備的乙醚拿出來捂住她!”陳德明朝著客廳方向焦急地低吼,額頭上青筋暴起,臉上再無半分父親的偽善,隻剩下窮凶極惡的瘋狂,“媽的!這死丫頭居然沒喝那奶茶!精得狠!”
    陳絢爛看清楚這個所謂的龍哥,不就是街頭的赤腳醫生,龍大偉嗎?
    龍大偉反應極快,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冷笑,迅速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另一個手下立刻遞上一個褐色的小玻璃瓶。
    龍哥將液體快速倒入手帕,刺鼻的,甜膩中帶著詭異化學氣味的乙醚味道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陳絢爛看到那冒著危險氣體的手帕朝自己的口鼻逼近,瞳孔因極致的恐懼驟然收縮!
    她拚盡全身力氣扭動頭部,試圖避開那致命的東西,喉嚨裏發出絕望的,被捂住嘴後模糊不清的嗚咽。
    “按住她的頭!”龍哥冷聲命令。
    另一名男子郭文毫不猶豫,捂著她嘴的手更加用力,幾乎將她的頭固定住,另一隻鉗製她的手也加大了力道。
    那塊浸滿了乙醚的手帕猛地捂了上來,嚴嚴實實地覆蓋住了她的口鼻!
    “唔……”
    可怕的,令人窒息的甜膩氣味瞬間湧入鼻腔,直衝大腦!
    強烈的刺激性讓她眼球劇烈震顫,生理性的淚水洶湧而出。
    陳絢爛感到一陣劇烈的頭暈目眩,肺部本能地想要呼吸,卻吸入了更多致命的藥劑。
    她的掙紮變得更加瘋狂,那是生命麵對毀滅時最原始的反抗。
    雙腿絕望地蹬踹,身體劇烈地扭動,但所有的力量都在快速流失……
    陳德明和兩人合力,像製服一頭待宰的羔羊般,死死地禁錮著她。
    視野開始模糊,旋轉,變暗……
    耳邊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遙遠,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水……
    父親猙獰扭曲的臉,龍大偉冷漠的眼睛、天花板上搖晃的燈光……
    一切都變成了模糊而扭曲的色塊……
    她的身體猛地一軟,最後一絲力氣被抽幹,徹底停止了掙紮,癱軟在陳德明的懷裏。
    龍哥又捂了幾秒鍾,才緩緩移開手帕,探了探她的鼻息和頸動脈。
    “暈了。”他麵無表情地宣布,將那塊手帕隨意塞回口袋,仿佛隻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媽的,差點壞了事……”他啐了一口,像丟垃圾一樣將陳絢爛癱軟的身體扔回那張冰冷的床上。
    昏暗的燈光下,少女無聲無息地躺著,像一朵剛剛經曆狂風驟雨,驟然凋零的花。
    夜,還很長。
    罪惡,才剛剛開始。
    “兩位哥,我就先出去了,完事了,叫我一聲。”
    ……
    劇烈的頭痛像是有一把鑿子在不斷敲擊著她的太陽穴,每一次心跳都帶來一陣鈍痛和惡心。陳絢爛的眼皮沉重得像是粘在了一起,她費力地、一點點地睜開。
    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上那片熟悉的,因為滲水而泛黃的汙漬。
    然後是窗外刺眼的陽光已經高懸正中,明顯不是清晨該有的角度。
    中午了?她怎麽會睡到中午?
    意識緩慢回籠,伴隨著的是全身散架般的劇痛。四肢百骸像是被重型卡車碾過,她試圖動一下手指,卻牽扯到肩膀和手臂一陣尖銳的疼痛,那裏有明顯的淤青指痕。
    她猛地徹底清醒過來。
    視線向下,她看見自己身上那件單薄的睡衣被撕扯得淩亂不堪,紐扣崩落,領口歪斜,露出下麵皮膚上觸目驚心的紅痕和淤紫。床單皺成一團,被踢到了床腳,原本淺色的床單上,沾染著幾塊刺眼的,已經幹涸發暗的汙漬。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混合著酒精,煙味,汗水以及一種陌生的,帶著Xing氣的味道……
    這味道霸道地侵占著她的鼻腔,勾起了昨晚某些破碎而恐怖的記憶片段。
    “嘔……”
    一陣強烈的反胃感猛地衝上喉嚨,她側過身,趴在床沿幹嘔起來,胃裏空空如也,隻能吐出一些酸澀的膽汁,灼燒著她的食管和喉嚨。
    眼淚不受控製地洶湧而出,不是因為嘔吐,而是因為那遲來的、排山倒海般的巨大恐懼、羞辱和毀滅性的痛苦。
    她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陳絢爛一動不動地躺著,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得可怕,裏麵沒有了淚水,隻剩下死寂的灰燼和一種正在瘋狂滋長的,冰冷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