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青狼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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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受昨日遭遇影響,莫天揚無法親自前往縣城,隻得早早準備好貨物。
推開房門,清晨的寒意撲麵而來。他目光習慣性地掃過院子,新挖出的泥土堆成小山,格外醒目。然而,院中依舊不見青狼的蹤影。
他下意識回頭看向枕頭上蜷縮的小白狗——往常這個時候,小家夥一聲低吼便能引動牆外狼群的嘯聲回應。今日它酣睡未醒,牆外一片寂靜,這反常的安靜,反倒讓莫天揚心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和不習慣。
就在他給山雞野兔投喂食物時,口袋裏的手機急促響起。是司機淩哥,聲音裏透著難以掩飾的驚慌:
“天揚!快!快出來!外麵……好多狼!一大群!”
莫天揚瞳孔驟然收縮!沒有絲毫猶豫,他一把抄起那根油光鋥亮的包漿木棍,如離弦之箭般衝出院子!這一刻,他完全忘了,麵對如此規模的青狼群,即便是他自己,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院門外,景象令人窒息!
十幾頭體型龐大的青狼,如同冰冷的石雕般矗立在晨曦微光中。它們的目光不再是前幾日的溫和或敬畏,而是重新燃起了幽藍色的、原始的凶戾之光!那股撲麵而來的野性煞氣,讓莫天揚的心髒瞬間漏跳一拍——這正是他初見狼群時那種令人膽寒的眼神!
一股冰冷的後怕瞬間攫住了他!他下意識地後退半步,背脊緊貼著冰冷的門框和厚重的大門,這是唯一的屏障。他強迫自己冷靜,目光緊緊鎖住狼群。
然而,下一刻,奇跡發生了。
當為首的青狼看清莫天揚的麵容時,那幽藍凶戾的眼神,竟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人類的、帶著急切的複雜情緒。整個狼群緊繃的殺伐之氣也隨之消散。
莫天揚心頭猛地一鬆,懸著的心落回實處。他想起了前幾天那微妙的“和平”。他定了定神,指著院內,盡量放緩聲音:“它還在睡覺,你們走吧。”
狼群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卻沒有立刻離開。它們緩緩向兩側散開,露出被圍在中間的一頭巨狼。
這頭青狼體型遠超同類,接近兩米五!但此刻它卻癱軟地趴在地上,龐大的身軀微微顫抖。最觸目驚心的是它身上大片大片暗紅發黑的血跡,濃重的血腥味在清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莫天揚的心瞬間揪緊了!
那頭受傷的巨狼突然抬起頭,衝著莫天揚發出一連串低沉、斷續的嗚咽。那聲音嘶啞,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愴與哀求。雖不懂狼語,莫天揚卻清晰地感受到了其中傳達的絕望與懇求!
有狼重傷了!它們……是來求救的!
這個念頭閃電般劃過腦海。莫天揚瞬間明白了狼群反常圍堵的原因——它們並非尋釁,而是走投無路之下,將這個曾幫助過它們幼崽(小白狗?)的人類,當成了最後的希望!
然而,理智在瘋狂預警!青狼是頂級掠食者!救助一頭重傷的猛獸,無異於與死神共舞!一旦它因痛苦而狂性大發,或者狼群改變主意……後果不堪設想!莫天揚僵在原地,進退維穀。
就在這時,一個銀白的小身影靈活地從他腳邊竄出,毫不猶豫地跑向那頭重傷的巨狼!是小白狗!
“小白!”莫天揚驚呼一聲,幾乎沒有任何思考,身體的本能快過大腦,他猛地拔腿追了上去,瞬間衝入了狼群中央!
置身於十幾頭近在咫尺、散發著野性氣息的龐然大物之間,莫天揚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了徹骨的寒意!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他僵硬地轉動脖子,看向四周。
預想中的攻擊並未降臨。所有的青狼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巨大的眼眸中,竟沒有絲毫凶光,隻有一種近乎虔誠的……期盼和祈求?如同人類在絕望中仰望救世主的目光。
這無聲的信任,像一股暖流,驅散了莫天揚心中的最後一絲恐懼。他知道,至少此刻,它們是安全的。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轉頭對不遠處躲在車裏、麵無人色的淩哥喊道:“淩哥!別怕!沒事!它們……是來求救的!這頭狼受了重傷,我……我試試看能不能幫它。你先去搬貨吧!”
淩哥哆哆嗦嗦地下了車,看著莫天揚站在狼群中的身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那可是能輕易撕碎人的青狼群啊!
莫天揚不再猶豫,快步走回院子。他蹲在重傷的青狼身邊,仔細查看它的傷勢。這一看,饒是他有心理準備,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巨狼的腹部,赫然被撕裂開一個碗口大的恐怖傷口,皮肉翻卷,深可見骨,鮮血仍在汩汩滲出!更駭人的是它的一條前腿,幾乎被完全咬斷,僅剩一點皮肉勉強連著,斷骨刺穿皮肉,暴露在空氣中!如此慘烈的傷勢,換作是人,早已斃命。真不知它是憑著怎樣頑強的意誌,才支撐著來到這裏!
莫天揚心念急轉,悄然引動一絲靈泉空間的水流,小心翼翼地滴落在巨狼腹部的血洞上。
“嗚……”原本奄奄一息的巨狼猛地睜開了眼睛!劇痛讓它本能地齜起獠牙,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眼中凶光乍現!
莫天揚心頭一緊!
但就在凶光迸發的瞬間,巨狼的目光掃到了莫天揚擔憂的臉龐,以及依偎在他腳邊、正用小腦袋蹭著它的小白狗。那凶戾之氣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它龐大的頭顱微微動了動,竟伸出粗糙而溫熱的舌頭,帶著一種奇異的輕柔,在莫天揚的手腕上舔舐了一下。
這一舔,仿佛帶著某種古老的契約,瞬間融化了莫天揚心中僅存的所有戒備和恐懼。一股難以言喻的信任感油然而生。
他抬手,帶著安撫的意味,輕輕拍了拍巨狼沾滿血汙的大腦袋,聲音異常溫和:“別怕,我能幫你。但你這傷太重,得在我這兒待幾天才能好。”
狼群似乎完全聽懂了他的話!所有青狼齊刷刷地仰起頭,對著初升的朝陽,發出一陣悠長而低沉的嘯聲,像是在表達感激。那頭重傷的巨狼更是徹底放鬆下來,發出一聲微弱的嗚咽,緩緩閉上眼,將沉重的大腦袋溫順地靠在了莫天揚的腿上,仿佛找到了依靠。
莫天揚又用靈泉水仔細清洗了它那條斷腿的傷口。小白狗這時衝著狼群“嗷嗷”低吼了幾聲,似乎在傳達什麽。幾頭健壯的青狼深深地看了莫天揚一眼,喉嚨裏發出幾聲短促而低沉的嗚咽,像是最後的告別,隨即轉身,矯健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朦朧的晨靄之中。
看著懷中重傷垂危的龐然大物,莫天揚深吸一口氣,仿佛接下了千斤重擔。“我抱你進去,千萬別咬我,知道嗎?”他低聲說著,雙臂用力,小心翼翼地將這頭七八十斤重的青狼抱了起來。皮毛厚重,實際重量比視覺上要輕一些。
他抱著巨狼走向院門,正好撞見扛著一袋胡蘿卜、臉色依舊發白的淩哥走出來。
淩哥一眼看到莫天揚懷裏那頭渾身浴血、卻異常溫順的巨大青狼,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好半天才找回聲音,喃喃道:“天揚……我……我這回是真服了你了!連山裏的狼王……都能來找你救命!”
莫天揚低頭看了看懷中閉目喘息、依賴著自己的巨狼,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微笑:“或許……它們隻是知道,在這裏,它們不會被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