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薑宜盡心盡力的服侍

字數:5512   加入書籤

A+A-


    蕭則不想把自己分成兩個人,一會憤恨怨懟,一會心疼後悔,他說服自己不能因為根本沒有發生的事情,折磨這一世無辜的薑宜。
    薑宜抬眸看他,昏黃的燭光下,蕭則俊美冷肅的臉竟有了幾分暖意,那雙狹長的鳳目熠著光,眼尾的細長傷痕已經徹底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過傷口。
    能感覺到他心情不錯,甚至算得上愉悅。
    薑宜看著麵前的水燈,升起一絲期盼,輕聲問道:“如果郡王您厭棄我,會讓我離開郡王府嗎。”
    如果可以,她想回到故土臨安,守著父母渡過餘生。
    蕭則的臉色陡然變得陰沉:“你說什麽?”
    他手裏的竹筆斷開摔落,濺起的墨汁在兩人的衣擺暈開,濃重的黑烏沉沉一片。
    她想離開郡王府,她要去哪兒?蕭則以為她拒絕梁家,便不會再有離開的心思。
    他目光銳利緊緊盯著薑宜,思緒混亂攪在一起,隻有翻湧的情緒是清明的。
    “我沒說什麽,對不起,我錯了。”薑宜被他驟然陰沉的臉色,嚇得身子一顫,連忙低聲道歉。
    她雙手緊緊抓著竹柄,僵硬得不敢後退,一時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麽。
    蕭則看著她夜色中微微顫抖的身體,將水燈扔進湖中,濺起的水花澆滅了暖色的燭火。
    他討厭薑宜道歉討厭她認錯,她什麽都不知道,卻試圖用著幾個輕飄飄的字安撫他。
    薑宜瞳眸中的身影一點點擴大,看著蕭則俯身靠近,肩膀被重重咬了一口,認錯之後被懲罰,是她這幾年在梁氏那處習慣的流程,隻閉上眼睛忍耐。
    隻是這次的疼痛格外短暫,手裏的琉璃燈被抽走,摔落在草地上,環在後背的手向下,托著她的腰臀將她抱起,雙腿無力在空中搖蕩。
    薑宜把臉埋在蕭則的肩頭,連脖子也跟著漲紅,好在這一路上都沒有其他人。
    臥房隻有他們兩個人,安靜的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薑宜心跳加快,無法自控的想起發生過的事。
    蕭則抱很緊,環在腰間的手上移,她看不到蕭則的表情,沒辦法判斷對方是不是生氣。
    “把你在蓮池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薑宜動了動唇,沒有立刻開口,那隻手搭在她的衣襟:“我不喜歡等待。”
    “如果郡王您厭棄我,會讓我離開郡王府嗎。”薑宜心頭一跳,順從的開口一字不差。
    她記得這麽清楚,看來是在心裏想過很多遍。
    蕭則低頭貼著她的脖頸,勾起一縷發絲,隨意的繞在指尖,墨色的發尾將他的手指覆蓋:“你看到那盞琉璃燈,好像不怎麽不意外,猜到我派人跟著你?”
    當時他隻顧著看薑宜,根本沒留意她的反應,現在想來她一定是早就知道自己派人跟著她。
    果然人的本質是不會變的,她兩輩子都很謹慎,差點就被騙過去了。
    她果然是覺察到自己派人跟著她,為了保護梁安順才說了那許多推拒的話。
    也對,他們是情誼深重的青梅竹馬,自己不過是認識一個多月強盜髒東西,是日夜折辱她又無法擺脫的惡人。
    薑宜怎麽可能願意留下來,是他一廂情願,是他自作多情……
    那些絕情的話,根本不是說梁安順,而是說過給自己聽,不過是知道他的身份,怕他為難梁家罷了。
    他上輩子付出真心,薑宜要什麽給什麽,對方也沒在意他,這輩子隻有搶奪折辱,她又怎麽可能願意留在自己身邊,做討厭的人的妻子。
    薑宜被勒得腰疼,即使看不見麵容,她也知道蕭則生氣了,不敢再有隱瞞,點頭承認:“我猜到了。”
    蕭則勾著她長發的手收緊,低垂著頭,整張臉被陰鬱的暗色覆蓋。
    “啊,”薑宜被他拽得微微仰頭,眼底升起一絲水光,咬唇將呼痛的聲音咽下。
    “你想走啊?”
    蕭則的詢問從頭頂傳來。
    薑宜害怕說錯話,又不能不回答,試探著開口:“我……不想。”
    蕭則鬆了手,勾起她的下巴,唇角彎起細微的弧度,眼底卻是一片冷冽的暗色:“說實話。”
    薑宜看著張合的唇,猶豫的措辭:“我,我的身份低微,又嫁過人,留在郡王府有損府中聲譽,所以……所以才想問郡王去留之事。”
    “這麽說你是為我著想,我應該要謝謝你才對?”
    這種話以前他都是聽薑宜敷衍外人,他還誇過薑宜說話好聽,如今用在自己身上,似乎並不受用。
    不,對如今薑宜來說,他就是外人。
    蕭則這話說得陰陽怪氣,顯然不是在誇她。
    薑宜有些茫然,她猜不透蕭則,也不知道他想聽什麽,似乎說什麽都是錯的。
    他為什麽生氣?
    難道是因為她問得不是時候,可她明明確定對方心情好才敢問。
    薑宜眸色微動,想到另一個可能,試探著開口:“我不該妄自揣度郡王的心思,我錯了。”
    蕭則看著她,深深吸了口氣:“你沒錯,你說的很好,處處的考慮的很周到。”倒是難為她能想出這麽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見他麵色有些許和緩之色,薑宜篤定自己猜對了,不由得鬆了口氣。
    很快又聽見對方聲音:“可是本王現在還沒有膩,你既然是為我著想,就應該盡心盡力服侍。”
    薑宜順滑的長發半幹,披散在肩頭,浴液的香氣馥鬱,極輕地“嗯”了一聲。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雖然依舊無法麵對,但這些事總會有結束的一天,或許蕭則一兩個月就厭棄自己,或許時間長一點,但他現在的意思,肯定是要打發自己走的。
    蕭則將人攬進懷裏,聽到她的聲音動作微頓,懷疑自己聽錯了,問道:“你說什麽?”
    “我……會盡心盡力服侍郡王。”薑宜從脖頸到臉頰一片薄紅,聲音也磕磕絆絆。
    “好啊,”說完,蕭則鬆了手,撐在床榻看她,挑眉道:“不是要盡心盡力服侍?”
    他將那幾個字咬得很重,聲音裏聽不出喜怒。
    薑宜覺得這種活應該是差不多的,回憶著綠蕊從前伺候她的模樣,幫蕭則寬衣,但實行起來頗有難度,蕭則並不配合她。
    薑宜悄悄瞟了他一眼,見他沒有抬手,也沒有讓自己停下來的意思,硬著頭皮拽住衣服扯,勉勉強強將外層的衣袍脫下來。
    蕭則看著薑宜額角溢出的細密汗珠,懷疑她不理解“服侍”的意思,並且掰自己手故意報複。
    裏層的衣服更緊,薑宜掙紮了一會,抬頭看他,對方比她先一步開口:“誰教你這麽服侍人的?”
    薑宜如實道:“我以前的丫鬟都是這麽服侍的……”她遠比蕭則配合,想來綠蕊應該沒這麽辛苦,她隻需要幫自己穿一些正式場合的繁瑣衣裙。
    “你站起來會好一點。”原本是很簡單的事,如果蕭則肯配合她的話。
    “你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聽不懂?
    蕭則盯著她的臉,半晌得出結論,薑宜是真沒聽懂,以為自己讓把她當丫鬟使喚……
    他一時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忽然沒了脾氣,竟順著她站起身,任由她動手。
    薑宜順手許多,很快就隻剩貼身的裏衣。
    她往後退了半步,又開始脫自己的外衣,燭光昏黃,算不得明亮,可以遮掩她難以啟齒的羞愧。
    薑宜的動作帶著幾分僵硬,卻並不青澀,這個輕柔吻漸漸變了意味。
    原來她不是不懂,但寬衣的流程實在太慢,下次可以跳過這件事。
    蕭則分神的想著,下意識忽略了自己的不配合。
    夜幕沉沉,燭影搖搖,旖旎的聲音漸低。
    蕭則抱著懷裏的人,薑宜原本快幹的長發,又變得有些濕潤,觸感卻很好帶著些洗浴後的馨香。
    她臉頰的紅暈未散,闔著眸子,身上逐漸變得淺淡的紅痕,又被加深了一次,像是白雪中盛開的紅梅美不勝收。
    體溫交融,呼吸糾纏,身體極盡親密,心切相隔千裏。
    蕭則腦子有些亂,他現在沒出息的氣消了,薑宜從未對他如此……主動,以至於他總有種錯覺。
    薑宜喜歡他,是絕對不可能的,至少不排斥他?蕭則在心裏搖頭,她心裏惦記著離開,定然是……厭惡排斥的。
    眼前不過是她哄自己裝出來的假象。
    曾經薑宜也是這麽能忍,梁安順休妻兩年後發現是自己不能生育,也曾頻頻示好,當時薑宜不為所動,甚至寫過書信回絕。
    可梁家出了事,她立刻便來質問自己,為此惱怒不願再同自己親密……
    他曾經出於尊重,沒有調查薑宜在梁家的過往,以為梁家真對薑宜有什麽恩情,不過是吃絕戶,欺負孤女罷了,梁家貪心不足出禍事根本就是報應。
    薑宜沒有去落井下石,已經是菩薩心腸了。
    她那麽護著梁家,不過是念著和梁安順的舊情,又怎麽可能會對自己有情誼。
    蕭則心裏酸澀,手臂不自覺地收緊,直到他聽見懷中人不適的嚶嚀,才回過神鬆了力道。
    薑宜蹙著眉,豔紅的唇微微張開,露出貝齒的邊緣,難受的小口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