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章 不貼身怎麽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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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瞬間,他又起了折騰人的壞心思。
    現在是晚上,床榻間本就該做這樣的事情,但他清楚薑宜不情願,隻是在忍受他的折磨,心裏不知多痛苦煎熬,又歇了心思。
    “你慣會折磨我。”蕭則有些不滿的抱怨,身體卻貼得更近了。
    薑宜的呼吸平穩,她身上的香氣、微涼的體溫,漸漸讓蕭則的意識鬆懈迷蒙的陷入黑暗。
    薑宜一向醒得早,但蕭則是不允許她早起的。
    她睜開眼睛,不由地向下掃了一眼,臉頰發燙升一抹緋色,貼著對方的皮膚似乎也燒了起來。
    無論蕭則是生氣還是折辱調弄,語氣多麽冷漠惡劣,但真正親密的時候又極盡溫柔,甚至會觀察她的反應,做出細微的調整,讓她……愉悅。
    她不痛苦,不難受,才是最大的屈辱。她是被搶過來的,她應該感到惡心,覺得生不如死才對,難道她真的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薑宜垂在另一側的手收緊,蕭則兩三天給她剪一次指甲修得圓潤,即使用力握拳也不疼,沒辦法用疼痛保持理智。
    蕭則環在她身上的手突然動了一下,指腹擦過她腰腹,薑宜幾乎是立刻抿著唇,但還是溢出細微的嚶嚀聲。
    薑宜咬住下唇,一時間不敢呼吸,擔心身側人的手落向別處。
    隻聽到身側傳來一聲輕笑,蕭則的聲音帶著初醒的低啞:“你緊張什麽?”
    他怕自己不說話,薑宜能一直憋氣,或者不舒服地一點點小口喘息:“不想睡回籠覺就起來吧。”
    聽到這句話,薑宜才從他身邊移開,下意識拉著錦被,隨著她的動作,身側人大片胸膛露了出來。
    蕭則這個角度隻能看到薑宜垂在後背的墨色長發,和露出的白皙肩頭,見她側過了臉,勾起唇角朝她笑了笑。
    薑宜的臉立刻轉了回去,順便把被子往那邊鬆了一點,遮住對方的身體。
    蕭則並不領情,起身非常利落地穿上衣袍,他側目看了向微垂著眼的薑宜,笑著問:“你昨晚不是剛看過嗎。”又沒外人。
    薑宜沒仔細看,燭光本就昏黃,更何況她根本無暇注意旁的事。
    見蕭則已經穿好衣服,她猶豫片刻,不著痕跡地將長發撥到胸前,咬著嘴唇,有些僵硬地起身,手腳僵直地去拿自己的衣服。
    順利地將衣服抱在懷裏,有了真實的遮擋,垂著頭小口吐氣,身體不再僵硬緊繃著。
    蕭則轉頭看她,想起昨日的貼身服侍,主動開口:“我幫你穿吧。”
    褻衣的綁帶在後麵,薑宜自己穿肯定很不方便,胡亂給自己打結,到時候脫又折騰許久。
    薑宜的手指緊了又鬆,最終也沒能做出反抗。
    他很是大度,並不打算想薑宜一樣笨手笨腳地折騰,綁的時候體貼地問:“緊嗎。”
    “……不緊。”薑宜根本感覺不到鬆緊,隻想快點結束這羞恥的事情。
    蕭則似乎並不是想折磨她,因為他穿得利落,手掌偶有擦過她的皮膚也會很快移開,並沒有刻意調弄。
    “好了。”蕭則退開一步,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勞動成功。
    他不覺得幫薑宜穿衣服有什麽,畢竟最親密的事也做過多次了,但看到她麵頰緋紅,眸中水光瑩瑩,倒像是自己又狠狠欺負了她。
    薑宜的確是容易害羞的性子,不重要的事他或許該適當收斂,讓她輕鬆些許。
    蕭則喚了芯蝶她們進來,梳洗之後,他看著銅鏡前未施粉黛的薑宜,忽然來了興致:“我給你描眉。”
    說著,他立刻抬手去翻螺黛,沒有注意到薑宜眼中細微的變化。
    薑宜飛快遮掩住眸中神色,這一幕和之前的夢境重合,讓她難得的有些恍惚,但夢境裏的蕭則那樣溫柔,那隻是給夢……
    很快,蕭則停下動作,示意薑宜看向銅鏡,描摹的弧度流暢,沒有下手太重的深色斑塊,也不會太輕不上色,他描眉很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畫。
    薑宜忽然有些低落,不明白自己突起起來的情緒,強行打起精神,扯開唇角露出笑容,誇讚道:“郡主描得真好。”
    那是當然。
    上輩子他練了不知道多久,才沒被薑宜嫌棄,蕭則心裏高興,麵上卻沒什麽反應,淡淡道:“這種小事一向簡單。”
    雖然蕭漪被放出來了,但早膳依舊隻有他們兩個人。
    薑宜視線轉了一圈,垂下眉眼,並不多問,她還是不太清楚蕭則的脾氣禁忌,容易不小心說錯話。
    一般早膳之後,蕭則會短暫地離開,他畢竟是郡王應該是有很多事要忙的,但今天他沒有離開。
    門口,芯蝶難得主動進來:“郡王,今年初秋的樣料到了,請您過去挑選,看得上的再讓師傅做衣裳。”
    以往這種事他並不上心,但今年不同,蕭則看向薑宜:“走吧,我們去看看。”
    薑宜應聲點頭,默默跟著在他身側。
    新送來的衣料從輕薄還厚實都有,按初秋深秋的順序擺放,蕭則看著鮮亮的顏色,在心裏給薑宜比畫,許久也沒等到身側的人開口,他忍不住詢問:“沒有喜歡的嗎?”
    薑宜一愣,她的衣服已經夠多了,更何況蕭則說過膩味之後就會打發她離開,現在離入秋還有一個多月,說不定那時候她已經被趕走了。
    “我……”她說話遲了一瞬,看到俯身靠近的人下意識閉上眼睛,這個吻蜻蜓點水,溫柔得讓人恍惚。
    薑宜緩緩睜開眼睛,對上那雙含著清淺笑意的眸子,聽到他的聲音:“你又走神了。”
    “我已經有衣服了。”她急忙答話。
    蕭則挑眉看她,薑宜神色認真,似乎是真的不打算選。
    他記得曾經薑宜看到新衣服首飾挺開心的,特別喜歡的會馬上穿戴給他看,問他好不好看。
    薑宜一向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什麽都喜歡新的,就是不喜歡他這個新人。
    蕭則忽然有些不悅,蹙眉道:“那些衣服難看死了,你重新選。”
    他讓人買的都是成衣,很難完全合身,雖然薑宜穿也挺好看的,但新的會更好。
    現在的薑宜很聽他的話,並沒有再婉拒,順從地去挑選衣料。
    蕭則退到一旁,視線卻沒有從她身上移開,果然可他預料的一樣,薑宜隻象征性地選了一點,想是在完成他交代的任務。
    蕭則讓芯蝶進來,把薑宜剛剛看過的衣料指了一遍:“這些都可以,先做日常的便服。”
    芯蝶捧著一堆衣料,低垂著頭:“薑姑娘是頭一次做衣服,得先量身,讓裁縫做出樣衣試過之後,師傅才能按照最合身的尺寸裁剪。”
    “我知道……”蕭則話音一頓,餘光飄到薑宜身上,“知道了,你下去吧。”
    芯蝶應聲退下,薑宜看著她手裏捧著的衣料,感慨蕭則的鋪張隨性,難怪他把一諾千金說得那麽隨意,對他而言真的不算什麽。
    薑宜想到對方的身份,皇親貴胄衣飾的確會更講究,雖然蕭則膩味之後會厭棄地將她趕走,但這些衣服還可以留給芯蝶她們,又或者到被蕭則看上的其他女人那裏。
    蕭則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石尺,捏著兩頭比畫了一下,快步回到薑宜身邊:“你把外麵的衣服脫了,我要量身。”
    薑宜猛地抬眼,目光飛快地向下挪了一寸:“我,這種小事,我自己量,或者讓芯蝶幫忙量就可以了,不敢勞煩郡王。”
    選衣料的屋子格外亮堂,任何細微的表情反應,都能被對方盡收眼底,她不想在這樣的地方和蕭則有太親密的觸碰。
    “我要量。”蕭則是不可放過她的,手指夾著柔軟的市尺,抬手幫她寬衣,這衣服果然不合身,輕易就滑了下來,薑宜的手指微屈僵硬的抓住落下的衣袖。
    蕭則打開她的手,將外衣放到桌案,開始脫中衣裏衣,褻衣的白色絲帶纏繞在她脖頸後背,胸口的紅痕未消,周圍的皮膚竟也慢慢透出些許粉紅,往上蔓延到臉頰耳廓。
    薑宜隻敢小口小口地呼吸,眼睫不安地顫動,緊張到了極點。
    蕭則摸了摸她的臉:“你要是不好意思,也可以脫我的衣服,這個就很公平了。”
    “不用。”薑宜搖頭,短短兩個字竟也說得磕磕絆絆。
    她又問:“我可以閉眼嗎。”
    薑宜鼓足了勇氣,她實在不敢看,但是她自顧自的躲閃,蕭則又會不高興,穿上這樣被……懲罰,不知道最後會又變成什麽不堪的模樣。
    蕭則見她實在羞澀,清了清嗓子:“也行。”
    一片黑暗中,薑宜感覺到肩頭落下的溫度,蕭則的體溫比她高,所以每一次的觸碰都格外清晰,這次似乎更加難以忽視。
    柔軟的市尺環著她的胸口,因為蕭則的動作有細微摩擦,薑宜身體緊繃,一時有些喘不上氣,好在對方沒有停留太久。
    沿著腰臀向下,市尺貼著她的腿突然停住。
    蕭則屈膝半跪在地上,他這個角度能清楚看到薑宜低垂著的麵容,緋紅的臉頰,抿直的唇瓣,纖長睫羽不安的顫動,偏偏又不肯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