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雨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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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狼堡城牆之上,烏雲翻湧,氣氛沉悶。堡中眾人屏息凝視,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孤身負刀的黑衣少年身上。
城牆下,展鵬飛負刀而立,身形孤傲。此刻的他,已成為蒼狼堡上下心頭的夢魘。
沈玉伯目光冷峻,卻難掩眉宇間的凝重。他側首看向身旁的二弟沈玉仲,眼神中隱隱帶著一絲請求。
沈玉仲卻像沒看見一般,雙手負背,眯著眼望著雨幕中的展鵬飛,嘴角勾著一絲冷笑。
沈玉伯無奈,壓低聲音,拱手道:“賢弟,如今大敵當前,還請你以沈家基業為重,出手擒下此子!為兄自當銘感於心。”
沈玉仲緩緩回頭,神色玩味,聲音陰陽怪氣:“嗬,大哥既然都把家業抬出來壓我,做弟弟的還能說個不字嗎?隻是……怕江湖上有人說,大哥你武功不如我這個弟弟,那可就不好聽了。”
“哈哈,”沈玉伯勉強笑了笑,話音中卻藏著鋒芒,“大敵當頭,豈能在乎閑言碎語?隻要你能斬下此子的人頭,為兄自有辦法應對世人之口!”
沈玉仲目光一閃,心頭疑惑:大哥與往日不太一樣?想了想,他終究還是一聲冷哼,身形一縱,如鬼魅般飄下城牆。
城下的展鵬飛抬起頭打量著來人,來者與城頭那威嚴的堡主有幾分相似,眉宇間還透著幾分狠厲,心中暗想:此人莫非是蒼狼堡的嫡係而非供奉?
“小子,”沈玉仲淡淡開口,聲音卻如驚雷滾過雨幕,“你能逼我出手,也算是本事。但可惜,你的路到此為止。”
展鵬飛冷笑,聲音鏗鏘:“這些話,我從你們蒼狼堡許多人嘴裏聽過。但最後,他們的屍骨都成了我的見證。”
沈玉仲麵色一沉,怒氣翻湧:“好個狂妄的小崽子!那便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高手!”
“且慢。”展鵬飛眼神淩厲,刀尖一抬,冷聲道:“小爺我不殺無名之鬼,報上你的名號吧!”
沈玉仲冷笑連連:“哼哼,好膽!記清楚了,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沈家二爺,沈玉仲!你若有命去見閻羅王,記得說清楚,是誰送你下去的!”
“果然是沈家人!來的好”展鵬飛心裏說著。
城牆上的眾人屏住呼吸,空氣凝固,連風聲似乎都被壓下去了。
“這就是高手過招嗎?”有人低聲喃喃。
“光是對峙,就讓人喘不過氣來……”更多人心驚膽戰,手心全是冷汗。
而沈玉伯,嘴角卻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笑意。
就在這時,天穹轟鳴一聲,驟雨傾瀉。雨水砸落在兩人身上,打濕衣襟,也讓場麵更添肅殺之氣。
展鵬飛率先出手,黑刀驟然出鞘,刀光如霹靂,劈向沈玉仲。
沈玉仲長嘯一聲,衣衫崩裂,露出一身鐵石般的筋骨,皮膚泛著黑紅之色。刀光砍在身上,隻迸發出金鐵之聲,火花四濺,卻未能傷他分毫。
“很強!”展鵬飛心頭一震。
這與先前遇到的鐵布衫截然不同,沈玉仲的橫練功夫已至大成。除非找到死穴,否則幾乎刀槍不入。
城牆之上爆發出一片喝彩。
“好功夫!”
“不愧是沈家二爺,這等橫練功夫,怕是少林高僧的銅皮鐵骨也不過如此!”
“果然如此,都說沈二爺才是沈家最強之人!”
沈林翔聽到這話,立刻臉色大變,急聲喊道:“父親!他們這是在貶低您啊!”
沈玉伯目光一厲,冷冷喝道:“退下!成大事者,豈能因片言隻語而動搖!”
雨聲滂沱,城下殺氣森寒。
沈玉仲心念如電:這小子刀法淩厲,步法奇妙,若非我橫練護身,怕早已身首異處。這刀似乎真是修羅刀……隱約帶著能壓製我心神的威勢!
展鵬飛目光堅毅:普通刀法奈何不了他,隻能動用師父臨行時所言的禁招!
他深吸一口氣,刀勢忽然一變,橫刀於胸前。周身真氣鼓蕩,氣機森然,四野似乎都被籠罩在刀勢之下。
沈玉伯站在城頭,眼神猛然一震,手指緊扣欄杆,低聲喃喃:“果然沒錯……這是鎮魔刀法的起手式!”
沈玉仲渾身一顫,隻覺周圍煞氣逼人,心底深處竟生出一絲恐懼。
下一刻,展鵬飛出刀。
刀光森冷,刀氣如濤,竟透過沈玉仲的橫練外殼,震得他五髒翻滾。沈玉仲臉色驟變,慌忙變招,不再硬接,身形遊走,四處閃避。
城牆上眾人頓時騷動:“怎麽回事?沈二爺竟不敢正麵硬抗了?”
有人驚呼:“難道那少年使出的刀法,連二爺的金剛不壞身也擋不住?”
呼聲如潮,震得沈林翔麵色慘白。
此時,站在沈玉伯身旁的沈玉叔卻忽然靠近,壓低聲音笑道:“大哥,好算計!”
沈玉伯麵無表情:“三弟此言何意?”
沈玉叔冷笑:“大哥,我可不是二哥那個蠢貨。你早就看出,這小子手中的黑刀正是修羅刀,他施展的招式,分明就是鎮魔刀法。二哥今日,多半要死在他手裏。到時你再無人阻攔,雙手將家業送與神教,重振舊日聲威。這不是你長久以來的心思嗎?”
沈玉伯神色微變,尚未開口,沈玉叔卻已主動低聲道:“罷了罷了,大哥你放心,這回我支持你!”
沈玉伯挑眉,冷冷望了弟弟一眼,心中暗歎:恐怕三弟比二弟更難纏!
沈玉叔湊近幾分,聲音幽幽:“別人不知,我卻知道,你的修為已不止如此。二哥自詡已窺到第四層門檻,可在我看來,你才是真正踏入第四層的人。若非如此,你那氣息為何若有若無,反而比尋常弟子更淡?是不是到了那等境界,才能收放自如?”
沈玉伯眼神一凝,緩緩道:“不錯。你倒是看得仔細。實不相瞞,我不僅踏入第四層,甚至已隱隱觸到第五層的門檻。”
“什麽!”沈玉叔麵色驟變,眼中閃過震驚與狂熱。
沈玉伯淡然道:“這便是我欲光複神教的根本。待你自己修到那一層,便知其中玄妙。”
沈玉叔望了眼雨幕中拚死閃避的二哥,心底冷笑:二哥啊二哥,你終究隻是我們沈家前進路上的一塊墊腳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