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皇上嘉獎,聲望再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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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皇上嘉獎,聲望再提升
    蕭景珩剛把那塊刻著“鎮北親王”的玉佩塞進懷裏,禁軍副統領就帶著人匆匆趕來,臉上寫滿了“我來晚了但必須裝得像早到了”的尷尬。
    他站在台階上,風吹得衣角嘩啦響,泥點子還掛在袖口,可站姿穩得像根定海神針。守衛抬出幾盞赤紗燈,熱乎的,連燈罩上的汗漬都還沒幹透。
    “昨夜子時三刻,燕王帶三百私兵,持軍令燈,擅闖宗室府邸。”蕭景珩聲音不高,但字字砸地有聲,“我府被迫自衛,現已擊退來犯之敵。所有繳獲、俘虜、陣亡者遺體,均已封存,恭請朝廷徹查。”
    副統領一聽這話,心裏咯噔一下——這不是認罪求饒,這是把鍋甩得明明白白。他低頭看看那幾盞軍令燈,再瞅瞅地上被竹簽釘穿的靴子,咽了口唾沫:“下官……這就上報大理寺。”
    話音沒落,人已經蹽得沒影了,跑得比燕王逃命時還利索。
    阿箬蹲在東廂閣樓窗邊,手裏還攥著潑完泥漿的空桶,笑出兩顆小酒窩:“這幫人真是,打的時候不來,收人頭倒一個比一個快。”
    “正常。”蕭景珩撣了撣袍子,“他們不是來查案的,是來踩點的。現在知道誰贏了,就得趕緊表個態,不然回頭聖上問‘為何姍姍來遲’,他們就得跪著答話。”
    阿箬跳下窗台,拍手道:“那咱們也別閑著,趁熱打鐵,把奏本寫了,搶在別人嚼舌根前先把功勞定性。”
    兩人回書房,油燈挑亮。阿箬鋪紙磨墨,蕭景珩口述,語氣謙卑得像是剛挨了訓的庶子:“臣景珩,才疏學淺,素日嬉遊無度,不意竟招致藩王私兵夜襲……府邸受損,驚擾京畿,實乃臣之過也……然宗室尊嚴不可辱,故不得已組織家丁自衛……”
    寫到這兒,阿箬抬頭:“你這也太慫了吧?明明打得對麵滿地找牙,還說自己‘才疏學淺’?”
    “越是贏,越要裝慘。”蕭景珩扇子一搖,“你看誰家孩子打架打贏了還嚷嚷‘我揍死他了’?都是捂著臉哭‘我不是故意的’。這才叫政治智慧。”
    阿箬翻個白眼:“那你幹脆再加一句‘求陛下責罰’得了。”
    “加。”蕭景珩點頭,“還得加得真誠。”
    奏本連夜送進宮。天還沒亮,聖旨就下來了——皇上震怒,召南陵世子即刻入宮。
    蕭景珩換上正經朝服,玉帶束腰,冠纓整齊,出門前順手抓了把瓜子揣兜裏:“待會兒要是皇上問得太狠,我就嗑瓜子,顯得心不在焉,反正紈絝人設不能崩。”
    阿箬憋笑:“你屬猴的吧?”
    宮門口,太監候著,一路領到勤政殿。皇上坐在龍椅上,手裏正捏著那份奏本,臉色陰晴不定。
    “臣叩見陛下。”蕭景珩跪下行禮,動作標準得像是練過八百遍。
    “起來吧。”皇上聲音低沉,“你說你‘才疏學淺’‘嬉遊無度’,結果燕王帶兵打上門,你反手就把人家打得抱頭鼠竄?這叫‘才疏學淺’?”
    蕭景珩低頭:“臣隻是運氣好,家裏狗多,咬死了幾個賊。”
    “少來這套!”皇上猛地一拍桌,“昨夜你府中繳獲的軍令燈、俘虜口供、還有燕王親衛掉落的令牌,全都對得上!你還在這兒裝什麽大尾巴狼?”
    底下幾位大臣麵麵相覷,有個老油條輕咳兩聲:“陛下,南陵世子雖未主動挑釁,但畢竟引禍上門,若不加訓誡,恐難服眾啊。”
    蕭景珩一聽,心裏樂了——來了,經典橋段,《功高震主》前傳。
    他立刻換上委屈巴巴的表情:“臣知錯。臣平日確有不當之舉,逗雞遛狗,出入勾欄,惹人非議。此次遭襲,或許正是上天警示……臣願辭去一切職務,閉門思過。”
    這話一出,滿殿皆驚。
    皇上反倒愣住了:“你……你要辭官?”
    “臣不堪重任。”蕭景珩低頭,“隻求陛下念在先父忠烈,留臣一條活路。”
    皇上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你小子,嘴上說著辭官,心裏指不定怎麽得意呢。”
    “臣不敢。”蕭景珩繼續低頭,“臣隻想安安穩穩當個廢物。”
    “廢物?”皇上冷笑,“能用漁網打仗的廢物?能提前布防、誘敵深入的廢物?朕看你比那些天天喊忠君愛國的家夥強多了!”
    說罷,一揮手:“來人!擬旨——”
    太監提筆蘸墨。
    “賜南陵世子黃金百兩、錦緞五十匹、西域良馬四匹!撥內帑銀三千兩,用於修繕府邸!另,加封‘鎮國將軍’虛銜,位列三品,以示榮寵!”
    滿殿嘩然。
    這哪是懲罰,這是捧上天了!
    那剛才還嚷嚷“引禍上門”的大臣,臉都綠了,恨不得鑽地縫。
    蕭景珩跪下謝恩,眼角餘光瞥見窗外陽光正好,照在金磚地上,亮得晃眼。
    他知道,這一仗,不隻是贏了燕王。
    更是贏了人心。
    出了宮門,迎麵就是一溜馬車等在巷口,全是各家府上的管家,提著禮盒,笑得比菊花還燦爛。
    “南陵世子吉祥!我家老爺聽說您府上遭災,特地送來修繕銀一千兩,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世子爺受苦了!這是上等金瘡藥,專治刀傷箭傷,擦一次長新肉!”
    “這是西域駝絨毯,保暖防潮,夜裏蓋著不鬧肚子!”
    蕭景珩站在台階上,看著這群前一秒還在背後罵他“紈絝敗類”的人,如今一個個爭著當舔狗,差點笑出聲。
    他擺擺手:“禮收下,人就不必見了。本世子累了,要補覺。”
    管家們麵麵相覷,隻好灰溜溜走人。
    阿箬在旁邊冷笑:“瞧見沒?這就是人情冷暖。昨天躲著你走,今天追著你送錢。”
    “正常。”蕭景珩走進書房,把聖旨往桌上一放,“今日敬我者,非敬我,乃敬天子之恩。真正的朋友,不會在這時候出現。”
    阿箬點點頭,開始整理來訪名單:“東府李家送了兩匹綢緞,西府王家送了二十斤人參,兵部侍郎家連祖傳玉壺都拿出來了……嘖,這些人,比狗鼻子還靈。”
    蕭景珩靠在椅背上,掏出兜裏的瓜子,一顆顆嗑著:“讓他們送。越多越好。等哪天我缺錢了,就拿這些禮單去抄家,名正言順。”
    阿箬噗嗤一笑:“你這人,壞得很。”
    “不是我壞。”蕭景珩吐出瓜子殼,“是這世道教出來的。”
    他抬頭看了看牆上的輿圖,手指輕輕劃過玉門關的位置。
    風從窗外吹進來,掀動案頭聖旨的一角。
    朝陽灑在殘破的北牆上,新漆已經開始塗抹舊痕。
    戰鼓歇,鑼未息。
    真正的棋局,才剛剛落子。
    阿箬正低頭記賬,筆尖一頓,忽然抬頭:“你說……下一步,是不是該輪到我們出手了?”
    蕭景珩沒回答,隻是把最後一顆瓜子放進嘴裏,慢慢嚼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