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神秘信件,線索又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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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神秘信件,線索又浮現
    天剛蒙了點白,老周就抱著個黑乎乎的陶罐進了書房。那罐子看著像是灶膛裏扒出來的,邊沿還沾著草木灰,估計原本是哪家燒火用的廢貨。
    蕭景珩正低頭翻一本采買單,上麵寫著“白菜兩斤”“豆腐三塊”,字麵平平無奇,內裏全是暗語。阿箬坐在旁邊,手裏捏著幾粒豆子,一粒一粒擺成三角陣型,嘴裏念叨:“一顆安,兩顆險,三顆拐彎——這招真能傳情報?”
    “比你裝哭騙饅頭靠譜。”蕭景珩頭也不抬。
    老周把陶罐往桌上一放,甕聲甕氣道:“西市那賣餛飩的小販昨兒夜裏被人塞了東西,不敢留,轉手交給了掃街的老李。老李識字不多,怕出岔子,讓我給您送來。”
    蕭景珩眼皮都沒動一下:“打開。”
    老周伸手進去,掏出個油紙包,四角疊得極小,像是硬塞進罐子的。他小心翼翼拆開,裏麵是一張泛黃的紙條,折了三層,邊緣焦黑,像從火堆裏搶出來的一樣。
    蕭景珩接過,展開一看,三行字歪歪扭扭,像是左手寫的:
    **影未滅,根藏七州。
    月滿南陵時,龍脈斷。**
    末尾畫了個殘缺的玉璽輪廓,缺了一角,像是被刀削過。
    他盯著看了三秒,手指在紙角輕輕一撚,沒說話,順手壓到了硯台底下。
    阿箬湊過來:“啥意思?誰寫的?署名沒有?”
    “沒署名,也沒郵費。”蕭景珩冷笑,“要真有快遞小哥送這種玩意兒,我得給他打五星差評——連個寄件人電話都不留。”
    阿箬翻了個白眼:“這時候你還貧?這字跡明顯是故意寫醜的,紙也是火燒過的,搞不好是從前朝檔案庫裏搶出來的。”
    蕭景珩這才抬眼:“你還記得咱們繳獲燕王府那批賬本嗎?裏麵有個印章,形狀跟這個玉璽有點像。”
    阿箬一愣,猛地拍桌:“我想起來了!禮部調兵令上的印蛻!但那個完整,這個……少了一角,像是被毀過又重刻的。”
    兩人對視一眼,屋裏一下子靜了下來。
    蕭景珩慢慢抽出硯台下的信紙,重新看了一遍,忽然問:“你說‘月滿南陵’,指的是時間,還是地點?”
    “還能指啥?”阿箬皺眉,“月亮又不會專門照你家院子。”
    “可‘南陵’不隻是我封地。”蕭景珩起身走到牆邊,一把扯開遮簾,露出背後的輿圖。他手指一點,“這兒,中州腹地,古籍說這裏是‘龍首之地’,地下有三條水脈交匯,叫‘三陰匯陽’。前朝皇帝修皇陵都不敢往這地界動土,怕斷了氣運。”
    阿箬聽得頭皮發麻:“所以‘龍脈斷’不是比喻,是真打算炸山?”
    “炸不炸我不知道,但有人想動根基。”蕭景珩眼神冷下來,“燕王倒了,現在蹦出來一個更邪門的——不爭權,不奪位,直接衝著國運下手。這不是造*反,這是掀桌子。”
    阿箬咽了口唾沫:“那咱們現在咋辦?報皇上?”
    “報皇上?”蕭景珩嗤笑一聲,“我說陛下啊,有人要炸龍脈,證據是一張燒糊的紙和一個破印子——您猜他第一反應是派兵,還是派太醫給我看看腦子?”
    阿箬想想,也覺得離譜:“那也不能幹瞪眼啊。”
    蕭景珩轉身打開書架暗格,取出那本灰皮冊子,在首頁空白處寫下兩個字:**寒蟬**。
    “新代號。”他說,“以後凡是帶前朝符號、神秘組織、瘋言瘋語類的情報,全歸這一檔。不公開,不通報,隻許我和你知道。”
    阿箬點頭,順手從袖子裏摸出三粒豆子,擺在案上:“按我的記號法,三顆豆是‘換路線’,說明送信的人不想被追查。但這封信繞了五個人才到咱們手上,每人都隻知道前後一個接頭人,典型的‘斷鏈傳遞’。”
    “高明。”蕭景珩點頭,“既保證安全,又逼我們主動追查。他們不怕我們知道,就怕我們不當回事。”
    “那咱們當回事嗎?”
    “當然當。”蕭景珩提筆蘸墨,在輿圖上圈了三個點,“第一,皇陵隧道。前朝埋過一位太子,地道直通地宮,後來封死了,但江湖傳言有人偷偷挖通了。第二,廢寺地宮。城西慈恩寺塌了三十年,下麵據說有密室,曾是前朝密探集會點。第三,漕運古閘。大河底下有個老水門,年久失修,沒人管,但位置正好卡在‘龍首’脈眼上。”
    阿箬盯著地圖,忽然笑出聲:“你這畫圈跟畫餅似的,一個比一個玄乎。”
    “玄乎?”蕭景珩冷笑,“可要是真有人在這三個地方搞事,等咱們發現的時候,龍早就斷了。”
    阿箬收起笑容,正色道:“那是不是該讓‘影蛛’係統全麵啟動?派人去查?”
    “不行。”蕭景珩搖頭,“動作太大,等於告訴對方——我們慌了。而且現在連敵人長啥樣都不知道,瞎查就是打草驚蛇。”
    “那總不能等月亮圓了再去救人吧?”
    “不等。”蕭景珩坐下,語氣沉了下來,“我下令,暫停所有公開調動。但底層線人以‘清查燕王舊產’為名,暗中調取這三個地方近三個月的人貨出入記錄。尤其是夜間進出、大宗物資運輸、陌生工匠登記。”
    阿箬眼睛一亮:“妙啊!打著朝廷旗號查案,誰也不敢攔。”
    “還不止。”蕭景珩繼續道,“你今天去一趟城南廢棄武館,恢複聯絡頻率。別問正事,就聽閑話。江湖人最愛傳怪談,什麽井裏冒黑氣、半夜有鼓聲、狗見鬼之類的,越瘋越好。”
    阿箬咧嘴一笑:“明白了,瘋子說的話,有時候比奏折還準。”
    “就是這個理。”蕭景珩點頭,“咱們現在不是鬥明槍,是獵影子。敵人不想露臉,那就讓他們自己跳出來。”
    說完,他站起身,走到銅爐前,將那封信揉成一團,扔了進去。火苗一竄,紙邊卷曲變黑,幾秒後化作灰燼,隨風從窗縫飄走。
    阿箬看著那一抹輕煙,低聲問:“真就這麽燒了?不留個底?”
    “留底幹嘛?”蕭景珩背對著她,聲音低而穩,“證據在腦子裏最安全。而且——”
    他頓了頓,回頭看了她一眼:“魚已經咬鉤了,但我們不能急著收網。得先看清水底下有沒有刀。”
    阿箬沒再說話,默默把三粒豆子收回布包,塞進袖中。她的手指微微發緊,豆殼在掌心硌出淺痕。
    夜燈未熄,燭芯劈啪響了一下。
    蕭景珩重新坐回案前,拿起朱筆,在輿圖上的三個標記點各自畫了個圈,筆尖壓得極重,像是要把紙戳穿。
    阿箬望著他側臉,忽然覺得,這一刻的世子不像什麽紈絝,也不像鎮國將軍,倒像個蹲在暗處、等著獵物踩線的捕獸人。
    她輕輕活動了下手腕,準備謄抄今日情報。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細微的刮擦聲,像是指甲劃過瓦片。
    蕭景珩筆尖一頓,沒抬頭,隻低聲說了句:
    “東角門的貓又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