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成功擊退,皇帝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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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8章:成功擊退,皇帝察覺
    蕭景珩一腳踩斷那人的手腕,骨頭碎裂的聲音在林子裏格外清晰。他沒再多看一眼,轉身就走。阿箬跟在他旁邊,腳步沒停,手卻悄悄摸了摸腰間的匕首。
    血還在滴。從肩頭一路流到小臂,一滴一滴砸在地上。蕭景珩左手抓著馬韁,右手按著傷口,指縫裏全是濕的。他沒說話,但呼吸比剛才重了。
    “你撐得住嗎?”阿箬問。
    “廢話。”他說,“現在倒下,誰帶你進城?”
    她沒回嘴,彎腰撿起一塊破布,撕成條,直接往他肩膀上纏。動作利落,沒半點猶豫。布條剛繞兩圈,她突然停住。
    “這血……顏色不對。”
    蕭景珩低頭一看,血已經發黑,邊緣泛紫。毒開始往裏走。
    “沒事。”他說,“死不了。”
    阿箬瞪他一眼:“別裝了,你都快站不穩了。”
    “我沒站不穩。”他往前邁一步,腿卻晃了一下。
    她一把扶住他胳膊:“聽我的,先處理傷口,不然你還沒進宮就得躺下。”
    “進宮?”他冷笑,“我現在這個樣子,皇帝見了不得當場把我砍了?先回府,把人關進地牢,再想辦法。”
    兩人不再多說,各自牽了一匹馬。俘虜被綁在馬背上,嘴封著,動彈不得。蕭景珩爬上馬背時差點滑下來,阿箬伸手托了他一把。
    林子外風更大了。天已經全黑,月亮被雲遮住,隻有零星光亮照出前方小路。他們沒走官道,繞向西山腳下的廢棄水渠。那裏常年幹涸,雜草叢生,沒人走。
    路上,蕭景珩一直盯著懷裏那塊布條。前朝軍驛標記,半個殘圖,繡工粗糙但樣式沒錯。這種布條三十多年前就廢了,連宮裏檔案都不一定存得全。現在居然出現在燕王餘黨身上。
    他手指搓了搓布料邊緣,忽然抬手,從火折子裏引出一點火星,把布條點燃。火光一閃,映在他臉上,轉瞬熄滅。
    “燒了?”阿箬問。
    “不能留。”他說,“這東西一旦被人看見,就是殺身之禍。”
    “你是說……前朝的人還活著?”
    “我不知道。”他搖頭,“但我敢肯定,有人想讓大胤亂起來。”
    阿箬沒再問。她知道什麽時候該閉嘴。
    水渠盡頭接的是城南老巷。這裏住的都是貧民,夜裏沒人出門。幾條野狗在牆角翻垃圾,看到人走近立刻跑開。他們牽著馬貼著牆根走,避開巡夜兵丁的路線。
    快到南門時,前麵傳來腳步聲。兩人立刻停下。
    “是巡尉。”阿箬低聲道,“打著燈籠,至少五個人。”
    蕭景珩眯眼看了看:“說是查流寇?這個時候查什麽流寇。”
    “會不會是衝我們來的?”
    “有可能。”他沉吟片刻,“你帶馬走左邊那條暗溝,我去引開他們。”
    “你瘋了?你現在走路都費勁!”
    “我裝醉。”他咧嘴一笑,“京城第一紈絝半夜喝花酒,被打劫了,鬧點動靜很正常。”
    他說完就把外袍脫了往肩上一搭,故意歪著身子往前晃。走了幾步又回頭:“記住,進了府別出聲,等我回來。”
    阿箬咬牙點頭。
    蕭景珩搖搖晃晃拐上主街,剛走出十步,就被巡尉攔下。
    “站住!什麽人?”
    “哎喲喲……”他拖長音調,“爺我喝多了,你們別擋路啊……”
    燈籠照過來,巡尉看清是他臉,頓時一驚:“南陵世子?”
    “不是我是誰?”他打了個酒嗝,“快讓開,我要回家睡覺。”
    “可剛才接到命令,說西山一帶有賊人鬥毆,傷了好幾個人……”
    “賊人?”他笑出聲,“我能怕賊?剛才幾個不開眼的想搶我錢袋,被我打得滿地找牙。不信你們去查啊。”
    巡尉互相看了看,不敢真搜他。南陵世子在京城裏橫著走誰不知道?打了人也沒人敢管。
    “您……您慢走。”
    蕭景珩擺擺手,繼續晃悠。等他們走遠,他立刻收了嬉皮笑臉的表情,快步鑽進一條窄巷,和阿箬匯合。
    “搞定。”他說。
    “你差點露餡。”她皺眉,“下次別逞能。”
    “我沒逞能。”他喘了口氣,“我隻是……不想讓你冒險。”
    兩人加快腳步,終於在天亮前摸到了南陵王府後牆。暗哨打開小門,把他們放進去。俘虜被直接押往地下密室,兵器和衣物全部沒收檢查。
    蕭景珩靠在牆上,額頭冒汗。傷口越來越燙,整條右臂幾乎抬不起來。
    “去東廂。”阿箬說,“藥箱在那兒。”
    “不行。”他搖頭,“先見鷹七。”
    “你都這樣了還見什麽鷹七!”
    “這事不能拖。”他咬牙站直,“前朝標記出現,說明背後有大魚。我不動,別人就會先動手。”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急促敲門聲。
    鷹七來了。
    “世子。”他進門就壓低聲音,“司隸校尉剛剛下令徹查‘西山鬥毆案’,派了三隊人去現場勘查。還有……宮裏有人打聽您昨晚行蹤。”
    蕭景珩眼神一冷:“皇帝知道了?”
    “不止。”鷹七遞上一張紙條,“內線傳出來的消息,乾清宮昨夜召見司隸,說了足足半個時辰。最後隻留下一句話——‘一個流浪丫頭,竟能讓他拚死相護。’”
    屋裏一下子安靜了。
    阿箬站在角落,手攥緊了衣角。
    蕭景珩沒動,但呼吸變了。原本還算平穩的氣息,突然變得沉重。他盯著那張紙條看了很久,才緩緩開口。
    “他知道我和阿箬一起出的事。”
    “而且他知道你為她受傷。”鷹七低聲說,“這不是好事。皇帝最忌諱的,就是臣子有軟肋。”
    “我不是臣子。”蕭景珩冷笑,“我是世子。”
    “可您現在的表現,不像紈絝。”鷹七直視他,“像一個會為了一個人拚命的主君。”
    蕭景珩沒說話。
    他知道鷹七說得對。他藏了這麽久,一直裝瘋賣傻,就是為了不讓任何人看出他有野心。可這次,他沒忍住。飛鏢射向阿箬那一刻,他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她死。
    現在,皇帝也看到了這個破綻。
    “接下來怎麽辦?”阿箬問。
    “照常。”蕭景珩站起身,盡管腿還在抖,“我明天還得去兵部點卯,不能缺席。鷹七,封鎖地牢,審訊俘虜的事我親自來。另外,查一下最近三個月進出京的所有灰袍商人,尤其是從西北來的。”
    “是。”
    “還有。”他頓了頓,“從今天起,阿箬不能再單獨出門。她要是出了事,我不止對付敵人,連自己都饒不了。”
    阿箬想反駁,但他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裏沒有溫柔,隻有警告。
    鷹七退出去後,屋裏隻剩他們兩個。
    “你幹嘛那樣看我?”她嘟囔。
    “因為我怕。”他說。
    她愣住。
    “我以前不怕死,也不怕權謀算計。但現在我怕你出事。”他靠著牆,聲音很輕,“皇帝已經盯上你了。下次他不會隻是派人打聽,可能會直接動手。”
    “那你就別管我。”
    “不可能。”他打斷她,“我說過多少次,你是我的人。誰動你,就是動我。”
    她低下頭,手指摳著袖口的線頭。
    外麵天快亮了。遠處傳來打更的聲音。
    蕭景珩扶著桌子站起來,準備去處理傷口。剛走兩步,忽然停下。
    “對了。”他回頭,“你記得昨晚那個寫信威脅你的黑鬥篷男人嗎?”
    “記得。”
    “他的聲音,有沒有覺得熟?”
    阿箬一怔:“你是說……”
    “我覺得像李府的老管家。”他說,“三年前他就失蹤了。如果他是前朝遺族的人,那這條線,早就埋進京城了。”
    她心頭一緊。
    蕭景珩沒再說什麽,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時,手扶著門框,身體晃了一下。
    阿箬衝上去扶他。
    他沒拒絕,隻是低聲說:“別讓我倒下。隻要我還站著,就沒人能動你。”
    她用力點頭。
    兩人一步步走向東廂。晨光微露,照在走廊的地磚上。
    蕭景珩的劍還掛在腰間,劍柄沾了血,已經開始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