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目光凝重地看著秦川，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鄭重：“徒兒，咱們同為人族，無論將來你選擇走善路還是彎路，絕不能做出出賣族群、傷害族人的事——這是我紫雲觀傳人的鐵律。倘若真有那一天，為師會親自清理門戶，絕不姑息。”
    稍緩片刻，他繼續講述人族的過往：“即便有天道壓製、太穀仙族封鎖，人族在漫長歲月裏仍頑強壯大，重新占據了天地主角的位置，這讓太穀仙族再次心生畏懼。彼時十位人皇已然不知所蹤，人族群龍無首，分散成各個部落，還常因爭奪資源互相征伐。”
    “其中最強大的兩個部落，便是地王部落與天王部落。就在兩大部落開戰之際，太穀仙族暗中向天王部落伸出援手，扶持新一任天王。但他們提出了苛刻條件：一是天王部落需向仙庭俯首稱臣，將來人族統一後必須受仙庭管轄；二是天王要自銷‘人皇’命格，降為‘天子’，從此不允許人族再出現人皇。”
    說到這裏，老道的聲音滿是憤懣：“那天王部落竟欣然接受了這些條件！他們是妥妥的人族叛徒，而如今的大乾王朝，便是由當年的天王部落演變而來。自此，人族淪為太穀仙族的‘香火’，被肆意奴役，這才有了咱們之前所見的亂世，民不聊生啊！”
    秦川指尖捏著溫潤的鎮運佩，眼神裏滿是驚愕，脫口問道：“師父，這竟是第十位人皇的遺物……您竟能和人族上古大能交涉？”
    老道聞言笑了，指尖拂塵輕輕敲了敲桌沿，語氣帶著幾分自嘲：“為師哪有這般本事？這玉佩不是我求來的，是紫雲觀第一位觀主留下的。”
    他話鋒一轉，神色沉了下來，字句都透著鄭重：“你可知紫雲觀為何存在？自創立那日起，它就不是普通的修仙道場，而是暗中守護人族的‘火種台’。除非人族到了瀕臨滅絕的危亡之際，觀中人才會出手；平日裏從不摻和族內的部落征伐，更不管凡人王朝的更替——咱們要守的，是整個人族的根，不是一時的興衰。”
    秦川聽得心頭一震，剛要開口，又聽老道繼續說道：“當初收你為徒，也不是偶然。為師早年修煉時，曾隱約感應到一段師徒緣，為了尋你，特意去人間遊曆了百年。恰逢那時亂世初起，遍地疾苦，我身為人族聖人，哪能眼睜睜看著同胞受難？便一邊懸壺濟世，一邊用八卦推演天象，最後才循著征兆找到了大乾王朝。”
    說到這兒，老道看向秦川，眼底多了幾分笑意：“初見你時，你小子還走著魔修的路子，戾氣重得很。後來故意戲耍你、考驗你，就是想看看你心性——若你隻知逞凶鬥狠，或是為了力量不擇手段，即便有師徒緣，我也絕不會帶你回觀。”
    秦川攥緊了手中的鎮運佩，隻覺掌心的暖意順著指尖往心口湧，先前對師父“戲耍”自己的那點惱意，早被此刻的震撼與動容取代。他垂眸看著玉佩上的暗紋，忽然明白，自己能拜入紫雲觀，能得師父引路，從來都不是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