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大景後黨,功德暴漲!(求月票,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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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宮,乾元殿後殿
天後看向沈羨,語氣致歉道:“先生方入朝堂,未防物議沸騰,不好貿然遽登高位,以免為眾矢之的,待來日可加授同中書門下三品,與聞國事。”
“羨,寸功未立,得以侍從禦前,施展抱負,餘願可稱。”沈羨拱了拱手,聲音中有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平靜:“朝廷自有典製,名器豈可濫授?為政者,恩所加則思無因喜以謬賞,罰所及則思無因怒而濫刑,娘娘賞罰之道,實乃明君氣象矣!”
這個時候大景還有一些善待士人的春秋遺風。
不過,天後也並非濫賞之人,授予五品以上的弘文館學士,頗具帝王心術。
進可攻,退可守,如果他表現出宰輔治世之才,那自然同中書門下三品就不是畫餅。
如果他隻有誇誇其談之能,那麽隨侍禦前,做個清貴詞臣,已是極限。
而沈羨麵上的神色或者說內心的坦蕩,自也落在天後和慕容玥眼中。
尤其是將“喜則淫賞,怒則濫罰”的諫言,將法家門徒的權、術、勢融入了君臣相處之道。
的確是國士氣度。
天後訝異問道:“先生身懷武道修為?”
沈羨道:“回稟聖後娘娘,武道修為後天五重。”
天後略作沉吟,吩咐道:“那想要護持自身十分不易,薛丫頭,等會兒帶國師入麒麟閣,閣中一切武道功法,丹藥任由沈先生取用。”
倒也不奇怪,人的心力是有限的,天天鑽研治國之策,如果仙武兩道上再有成就,那幾乎不可能。
沈羨拱手道:“聖後娘娘,草民寸功未立,如何能得聖後娘娘如此厚待?”
現在丹藥、神兵任由他取用,當然他也不會不知進退,拿去倒賣。
天後笑了笑道:“朕手下不缺武將,隻要一道命令,不知多少英雄豪傑可為朕所用,鞭策驅馳,惟缺輔弼的相國之才。”
這才對嘛,如果毫無所求,她如何禦之,少年郎身具安邦定國之才,但武道、仙道,沒有資糧,卻難有作為。
沈羨道:“敢不為聖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樣慷慨大方的老板,的確值得效力。
天後道:“薛丫頭,以後你護持著他。”
薛芷畫拱手應是。
天後道:“先生,天色不早了,不若一同用膳,朕心中還有一些疑惑,想要向先生請教。”
沈羨連忙道謝。
而後,國師慕容玥與薛芷畫敘舊,而沈羨則是和天後一同前往偏殿。
內侍高延福吩咐內監準備吃食。
天後道:“先生,國富論一疏,其中兩稅之法,茲事體大,上上下下牽連甚廣,還需從長計議。”
沈羨點了點頭,讚同道:“治政首要,在於得人,如今不適合行兩稅之法。”
“沈先生老成謀國,步步為營。”天後讚道。
眼前少年在治政上深諳輕重緩急之道,老練的恍若積年老吏。
沈羨此刻麵色如水平靜,心頭卻有些古怪。
因為心神沉入靈台當中之時,磨盤給予的麵板又有了大變化。
在陣營一欄,赫然寫著:大景後黨。
而屬性麵板又擴展一欄:官職,從五品上,朝請大夫,遊騎將軍。
功德值一欄……
嗯,不對,這是幾位數來著?
功德赫然已經暴漲至十萬三千八百。
從四千多暴漲至十萬三千八百……
啊,這。
別說第一二境,隻怕就是第三境的仙道、武道資糧也攢夠了吧?
“這就是輔佐人皇的含金量,青雲直上,而這才剛剛開始。”沈羨心頭暗道一聲,當真是學成文武藝,賣於帝王家。
果然,陰陽磨盤的訊息也傳將過來,《治安策》、《國富論》呈遞給天後,大功於人道,因兩策還未全部施行,故而隻是發放了一部分功德。
換句話說,後續隨著策疏的舉措施行,還有源源不斷的人道功德進賬。
當真應了那句話,身在公門之中好修行。
沈羨與天後吃著午膳,不時回答天後的疑問,比如簡化字,拚音識字,還有其他如報紙印刷,斬妖司籌辦架構等細節。
隨著時間過去,天後對眼前的這位少年,心底最後的一絲來自帝王的本能懷疑,也徹底消失。
不是沒有懷疑過,兩篇策論乃是旁人代筆,但代筆絕對沒有這番具體施策的細節。
唯有正主才能如此通盤籌劃,麵麵俱到。
此刻,內監奉上幾瓶酒。
天後放下象牙製成的筷子,笑道:“這是上清一脈的百花仙釀,沈先生可以飲幾杯,對武道、仙道都大有裨益。”
沈羨整容斂色,道:“多謝娘娘,微臣敬娘娘一杯,祝娘娘文治武功,標炳煊赫,遠邁前代。”
說著,舉起酒盅,向天後敬了一杯。
先前隻能說剛入禦前,隻是謀事之才,而他的屠龍之術,還沒有徹底施展。
而隨著百花仙釀入肚,隨著時間過去,就覺一股磅礴暖流湧來,沈羨麵色微變,臉頰湧起一股不可察的潮紅。
暗道,這仙釀當真是好強的滋補之力。
“百花仙釀在仙武第一境和第二境,皆有提升修為之效。”天後見那少年平複藥效,柳眉之下的鳳目中頗見有趣,解釋道。
直到此刻,這位天下的至尊,才能找回眼前少年隻是她的臣子的感覺。
其實,沈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或者說來自後世之人,因為超越前人的卓越見識,在國策施政上已至超凡入聖的境界。
哪怕是無意間流露的“高高在上”,與唯我獨尊的帝王心性,都會有些衝突。
指點江山,視功名利祿如糞土,這種超然物外的心態,既為帝王所喜,又為帝王所忌。
唯有武道、仙道,這兩大領域,讓這位天後找到一些人主禦臣的優越感。
這種情緒十分微妙,就連天後自己也沒有察覺到。
沈羨平複著奇經八脈中竄行的內氣,隻覺境界頃刻間就可突破至後天六重天。
甚至假以時日,一口氣可至後天巔峰。
天後笑道:“武道修行,雖重根骨,但也需資糧,這些百花仙釀,沈先生可帶回去慢慢喝。”
“臣多謝聖後娘娘。”沈羨離席而拜,真摯道謝。
而另一邊兒,國師慕容玥則是和薛芷畫敘話,師徒二人沿著朱紅梁柱的回廊,來到位於乾元殿西側的道宮,落座下來。
國師慕容玥看向坐在對麵小口品著香茗的薛芷畫,目光柔煦幾許,那張清冷玉顏浮上淺笑:“這次遊曆,看著倒是穩重了不少。”
薛芷畫輕笑道:“見證了一場斬妖除邪之事,修為有所進益,師尊,這位沈先生身懷治國安邦之策,更難得一片赤忱之心。”
慕容玥微微頷首:“這位沈先生,胸懷治國安邦之策,隻是終究年輕了一些,不知遽然驟登高位,會給朝堂帶來何等變故。”
想起先前的那少年,方才一番言語竟引得她瓶頸突破,當真是奇也怪哉。
明明身上全無靈機,隻有武道修為。
薛芷畫問道:“師尊擔心什麽?”
慕容玥揮手之間,靈力在外形成一道隔音法禁,粉唇微啟:“天後娘娘自平定潭州之亂,已然大權在握,漸有稱帝之心。”
薛芷畫蹙了蹙眉,語氣不乏擔憂:“這……滿朝文武會不會反對?還有太清和玉清兩家,又是如何看?”
女主稱帝,勢必引起軒然大波,乃至天下皆反。
慕容玥提起茶壺,也給自己斟了一杯:“天後獲朱雀神獸認可,又代掌國事多年,得人道氣運護持,縱是九境真仙下凡,也不可欺辱半分,況且掌教認為紫薇西移,應是女主革命,然玉清一脈卻不這麽看,玉清一脈認為李景氣數未盡,自諸嗣子另擇賢君即是,不必大動幹戈,妄起刀兵,兩教如今為之爭執不下。”
薛芷畫想了想,清眸中現出疑惑:“師尊呢?”
慕容玥歎了一口氣,道:“為師與河洛宗的張監正商討過,兩家可能都沒有錯,再等等不遲,天命大抵在天後,或許隻一時之日月輪轉,但也足夠改天換地,這想來也是八景宮坐視不理的緣故。”
八景宮是指太清一脈,對天後掌國,乃至妖邪亂世,甚至梵門東來,似乎沒有看到的樣子,壓根兒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