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6章 韃子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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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利如同受傷的狂獅,咆哮著帶領剩餘的鐵甲步兵,朝著燈火依稀的村口瘋狂衝鋒。
“大家將盾牌舉起,擋在靠近山體這一次,防護住腦袋,不給冷箭機會!那些大炎的軟蛋都躲在村子裏,我們去把他們殺光!”
沉重的鐵靴踐踏著鬆軟的泥土,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圓盾護在身前,彎刀在月光下反射著嗜血的寒光。
複仇的怒火和被村民陷阱戲耍的屈辱,讓他們徹底瘋狂,誓要將眼前這個村子夷為平地,雞犬不留!
林歡伏在半山坡的隱蔽處,冰冷的目光穿透夜色,緊鎖著下方那條通往地獄的土路。
慕雪嬌蜷縮在他身後的岩石縫隙裏,小手死死捂住嘴巴,大眼睛裏充滿了驚懼,卻強忍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她能清晰感受到丈夫緊繃如弓弦的身體和那如同實質般的殺意。
韃子們也很謹慎,不長時間便找到了絆馬坑的規律。
他們越過了林歡預設的第一、第二個伏擊點。
眼看著距離村子越來越近,而且就連冷箭也沒在出現,他們剛才充滿警惕的心也放鬆了一些。
“就是現在!”
林歡心中默念,眼神銳利如鷹隼,死死盯著那群玄甲身影踏入一片相對陡峭的山坡拐彎處。
這裏,正是第三伏擊點的核心區域。
道路在此處收窄,兩側山坡陡然增高,如同一個天然的死亡口袋。
“狗娃!”
林歡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剛剛去通知完林歡的命令,就一直緊挨著林歡,緊張得手心冒汗的狗娃,聞聲一個激靈。
他毫不猶豫地將早已含在口中的樹枝皮哨子用力吹響。
“啾啾啾——!啾——啾——!”
三聲急促的短音,緊接著是兩個拉長的尾音。
這獨特的、代表“動手”的鳥鳴暗號瞬間刺破了戰場短暫的混亂聲響,遠遠傳開!
這熟悉的哨聲,就是點燃死亡盛宴的火星!
“哢嚓!哢嚓!哢嚓……轟隆——!!!”
幾乎在哨音落下的同時,山坡上方,第三伏擊點預設的陣地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被繩索和簡易機關固定在山坡高處、偽裝在浮土和枝葉下的巨大樹幹、磨盤大的石塊,仿佛被無形的巨手猛地推下!
繩索被埋伏在坡頂的老兵和栓子等人奮力砍斷的聲音連成一片,沉重的滾木礌石掙脫束縛,帶著毀滅一切的勢能,沿著陡峭的山坡轟然傾瀉而下!
“什麽?”
“天塌了?”
“快躲——!”
正在埋頭衝鋒的韃子們駭然抬頭,眼中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填滿。月光下,隻見黑壓壓的陰影如同山崩海嘯般壓頂而來!
那翻滾的巨木,棱角猙獰的巨石,裹挾著泥土和斷枝,速度快得驚人!
“散開!找掩蔽!”霍利目眥欲裂,發出絕望的嘶吼。
狹窄的土路,陡峭的山坡,巨大的慣性,讓這從天而降的死亡洪流覆蓋了幾乎整條道路!
“轟!!!”
“噗嗤!”
“啊——!”
慘叫聲、骨骼碎裂聲、重物撞擊肉體的悶響瞬間交織在一起,將之前戰馬的嘶鳴和人吼徹底淹沒!
一塊磨盤大的石頭精準地砸中了一個舉著圓盾的韃子,連人帶盾瞬間塌陷下去,變成了一灘模糊的血肉,隻留下半截彎刀露在外麵,兀自顫動。
一根粗壯的滾木橫掃而過,將兩個試圖靠在一起抵擋的韃子撞得如同斷線風箏般飛出,重重砸在路旁的岩石上,鐵甲扭曲變形,鮮血從口鼻中狂噴而出。
更有韃子被滾落的碎石直接擊中頭顱,頭盔變形,紅白之物四濺!
煙塵衝天而起,遮蔽了月光,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和塵土味。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玄甲洪流,此刻如同被巨錘砸中的蟻群,瞬間潰不成軍!
淒厲的哀嚎聲此起彼伏。
山坡上,埋伏的村民們在老兵和栓子的帶領下,也被這恐怖的威力震懾得心髒狂跳,但隨即爆發出壓抑的低吼和歡呼。
他們親眼看著不可一世的韃子鐵甲兵,在滾木礌石下脆弱得如同紙糊!
林歡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下方的人間地獄。
他沒有絲毫憐憫,隻有冰冷的計算。
這一波攻擊,至少帶走了對方三分之一的戰力,並造成了巨大的混亂和心理震懾,極大地削弱了韃子步戰衝鋒的銳氣。
然而,他也看到,那個叫霍利的韃子頭目確實悍勇異常。
在滾木落下的瞬間,他竟憑借超人的反應和力量,猛地向側麵一塊突出的岩石後撲出,險之又險地避開了主力的衝擊範圍。
雖然被飛濺的碎石砸得甲片凹陷,口鼻溢血,狼狽不堪,但似乎並未受到致命傷。
還有幾個反應稍快或位置靠邊的韃子,也僥幸未被直接命中,隻是被衝擊波掀翻或擦傷,此刻正掙紮著爬起。
混亂的煙塵中,霍利掙紮著爬起,頭盔歪斜,臉上沾滿血汙和泥土,狀若厲鬼。
他環顧四周地獄般的景象,幸存的、還能活動的部下隻有十人。
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和滔天的恨意幾乎將他吞噬。
“啊——!!!卑鄙無恥的大炎雜種!我要你們死!死光!!”霍利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聲音嘶啞而瘋狂。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身邊幾個部下已經嚇得丟了魂,死活不願意再衝鋒了。
他們轉身就跑。
霍利在後麵咆哮,可他們連頭也不回。
就在那四個鐵甲兵跑到第二伏擊點之時,林歡嘴角一勾。
“狗子,吹哨!”
“啾啾啾——!啾——啾——!”
滾木礌石掙脫束縛,再次沿著陡峭的山坡轟然傾瀉而下!
淒厲的慘叫聲隻維持了很短的時間,一切便歸於平靜。
霍利見狀,目瞪口呆。
他冷靜了下來,把所有的事情都複盤了一遍之後,他笑了。
“哈哈哈,好手段!沒想到一個小村子裏居然還能出現這樣的將才!等著我吧,我會回來的。到那時候,這裏寸草不生!”
說罷,他直接帶著身邊五個隨從,向後麵的土坡橫著倒下。
林歡愣了一下,“這樣都行?”
那土路一邊是山體,另一邊是向下的土坡。
林歡本來覺得剩下這些人就算上山來找他,都不會下土坡。
因為他們穿著盔甲太不便利。
可讓林歡開了眼的是,這些家夥憑借身上的盔甲殼子,直接混下去。
“不行!今天這些人,一個都不能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