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0章 狐媚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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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龍沉香輦再氣派畢竟是車,四處透風,並不怎麽隔音。所以兩個人纏綿得很克製。
    車內詭異地安靜著,隻有骨碌碌的車輪聲,衣服摩擦的窸窣聲,沉重的喘息聲,和偶爾從捂住的嘴角裏溢出的輕聲嚶嚀。車裏彌漫著曖昧的氛圍,車駕的搖晃漸漸和兩人的節奏重合在一起。禁忌的快感和虞夢鳶極力克製的樣子,都讓蕭明允發狂。
    虞夢鳶也覺得自己瘋了,在禮製森嚴的大祁,這個行為夠她浸在豬籠裏泡到海枯石爛。可她心中充滿了報複的快樂,報複這用生死戲弄她的無情命運,報複這一手製造了萬千女子悲苦人生的社會,也報複上一世壓抑自我,隻會討好他人的愚蠢自己。
    兩人癡纏良久,總覺得不夠,身體裏有什麽東西在生根發芽,想要突破禁錮,席卷大地。可這禁忌的種子終究不能長出來,蕭明允紅著眼,將虞夢鳶揉進懷裏,粗重地喘息著:“小妖精,你是故意來折磨我的吧。”
    虞夢鳶雙眸水光瀲灩,聲音輕柔嬌弱,手指在蕭明允胸前輕輕地畫著圈:“陛下好賴皮,不是皇上召臣妾來的嗎?”
    蕭明允抓住虞夢鳶作亂的手,放在嘴邊輕咬:“你別張狂,再三五日就到行宮了,到時候看朕好好收拾你!”
    虞夢鳶被癢得掌不住笑,抬起明亮的眸子,魅惑地盯著蕭明允:“那陛下可不要食言哦,臣妾夜夜秉燭,待陛下責罰……”
    兩個人從車裏下來,已經傍晚了,禦駕在長平鎮皇莊驛站停歇休整。說是驛站,其實也是個小型的行宮建築群,除了房間密集一些,景致和陳設都是一等一的好,專門用來承擔皇室出巡時的休息和防禦功能。
    正如虞夢鳶所料,她從九龍沉香輦上一下來,就立即感受到了一道怨毒的目光,正是來自淑妃。這一路,淑妃定然是不好過,估計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惡毒言語,都在心裏罵了好幾遍。虞夢鳶已經沒有了剛被召幸時的局促,壞事幹都幹了,此時反而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坦然。遠遠地,淡定自若地給淑妃行了個屈膝禮,氣得淑妃眼圈都紅了。
    太後也下了車,雍容華貴。虞夢鳶和皇上趕緊過去接駕請安。
    “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皇上是孝子典範,禮儀總是很到位。
    “臣妾給太後平安,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太後看到兩人從一個方向過來,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麵色已是不喜,淡淡地讓平身。又對皇上說:“皇室出行彰顯的是皇家威儀,事物浩繁,皇帝還要兼顧處理政務,不要太過勞累分心才好。”
    “是,兒臣知道。”蕭明允做賊心虛,點頭稱是。
    太後也不再追究,其實旅途枯燥想要個妃子陪著說說話,看看風景也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他選的人不對太後的心思而已。
    說話間,內務府的隨同官員已經與皇莊的負責人交接好,來請皇上,太後和妃嬪入住下榻。朝臣們的住處也有相關的人員指引安排。一時間整個皇莊都熱鬧忙碌起來。
    虞夢鳶和太後,淑妃一起住在內院。進門之前,虞夢鳶能感受到,朝臣那邊,徐太傅投過來的目光甚是不善。前朝後宮同氣連枝,希望這次,不要連累了父親才好。
    院子裏人來人往,亂糟糟的,隨行的宮女太監們還在忙著整理行裝。淑妃可能嫌棄屋內嘈雜,沒有進室內休息,反而讓人搬了張太師椅坐在院子裏休息。看到虞夢鳶進來,立刻陰陽怪氣地說:“虞妹妹看著閨秀做派,沒想到這麽耐不住寂寞,這斷了的手臂剛好,還沒到行宮呢,就急不可耐地去鑽皇上的車了?”
    這話說得是非常難聽了,虞夢鳶卻也不惱,笑吟吟地回:“姐姐這可冤枉妹妹了,皇上的禦駕哪裏是人說鑽就鑽的呢,要不是皇上金口玉言地傳召。妹妹也得被禁衛送回宮去呀!何況不管是來是去,妹妹終究是沒有那抗旨的膽子。”虞夢鳶著重咬在“也”字上,暗諷淑妃初夜被禁衛強行送回寢宮的事。
    徐嫣兒自然聽得懂,氣得一副銀牙幾乎咬碎。但是顧忌著院子裏人來人往,不好發作,徐嫣兒恨恨地湊近虞夢鳶威脅到:“你不要覺得自己得寵就張狂,讓我抓到你狐媚惑主,有你的好看!”
    虞夢鳶毫不示弱,揶揄道:“淑妃姐姐這話從何說起,當今聖上乃一代明君,勤於政務,仁愛寬厚,姐姐口口聲聲狐媚惑主,是覺得陛下貪色誤國了?還是享樂懶政了?妹妹竟不知姐姐這罪名從何而來。”
    妃嬪妄議君王,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淑妃嚇得花容失色:“你別東拉西扯,我說的隻是你!”
    “我?身為明君怎麽可能被一個小女子誘惑,淑妃娘娘如此揣測我們的陛下,未免太失禮了。”虞夢鳶輕蔑地說。
    論口齒伶俐,徐嫣兒完全不是虞夢鳶的對手,被懟得毫無招架之力,好在此時院中沒有別人,不然被有心人聽了,完全可以定個大不敬的罪名。徐嫣兒不敢戀戰,氣呼呼地轉身進了室內。
    虞夢鳶的房間也收拾好了,她本就排場不大,東西也不多。琴心和茯苓手腳麻利地配合皇莊的婢女,一會就把房間收拾得利落舒適。虞夢鳶知道今晚皇帝不會來後宮,一方麵出門在外,皇帝不僅要處理政務,還要接見地方官員,忙碌得很,另一方麵,蕭明允少年帝王,更加愛惜羽毛,在外麵也要給地方官員留下個勤勉的好印象,便於下屬們歌功頌德。
    虞夢鳶並不著急,她知道今日車上的纏綿,已經在蕭明允心裏種了草,那感覺會一直在皇帝心中騷動,壓抑得越久,爆發得就越厲害。
    她相信,隻要到行宮安頓下來,蕭明允就一定會第一時間翻她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