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9章 來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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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抗旨呀……危險的想法在虞夢鳶心中一閃而過。
渣皇帝真會給自己拉仇恨,眾目睽睽,行進途中,叫她過去幹!什!麽!
虞夢鳶甚至有點懷疑,這一世他是不是其實隻是換了個高高捧起,重重摔下的方式繼續折磨自己。
虞夢鳶內心陰暗扭曲發瘋狂叫,但是表麵上卻是半點不敢表露出來,順從地下車:“汪公公,這隊伍還在行進中,陛下禦駕在前,我們靠兩條腿,如何趕得上呢……”為了彰顯威儀,也為了安全,禦駕出巡都不會走得太快,畢竟還有跟著跑的宮女太監,但是再慢也是車馬,你總不能讓一個宮嬪跑步前進吧?虞夢鳶還想再掙紮一下。
汪公公卻笑眯眯地施了一禮,恭敬地說:“不妨事,小主稍安。”然後揮了揮手,側方隊伍裏突然跑出來一頂輕便小轎,由四個健壯轎夫抬著,落在了虞夢鳶麵前。
虞夢鳶:“……”
汪公公笑道:“出巡路遠,陛下還是要正常議政的,難免需要宣召大臣,所以隊伍裏都會備上小轎,方便官員在行進的隊伍中流動。”
虞夢鳶無計可施,隻能乖乖坐上小轎:“辛苦汪公公,那就快起程吧,別耽擱了後麵的車馬。”逃不掉就快走吧,一會後麵大臣的車馬追上來,說不定明天就要彈劾自己妖妃禍國了……
小轎抬著虞夢鳶,一路小跑經過淑妃的車馬,虞夢鳶: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經過太後的車馬,看不見我,看不見我……虞夢鳶恨不得把自己縮進轎子的坐墊下麵。
終於到了皇上的九龍沉香輦旁,虞夢鳶嗖地一下就鑽進去了,覺得自己兩輩子都沒這麽輕盈過。
蕭明允正在看奏折,被突然鑽進來的虞夢鳶嚇了一跳,轉而笑道:“原來愛妃這麽迫不及待要見朕嗎?”
虞夢鳶低頭整理衣裙,偷偷翻了個白眼:還不是被你害的。抬起頭又換了個明媚的笑臉:“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妾這不是怕陛下等急了嘛。不知陛下召臣妾來,所為何事?”
“怎麽,沒什麽事朕就不能召你了?愛妃真是沒良心得很。”蕭明允今天似乎心情很好,也不與虞夢鳶計較。
您是真嫌我還不夠招搖呀,虞夢鳶腹誹。無所謂,反正戰鬥總要打響,虞夢鳶安慰自己。
“皇上錯怪臣妾了,臣妾這不是怕打擾陛下處理政務嘛。”虞夢鳶心口不一。
蕭明允不理她,手上忙碌不停:“你先坐坐,我處理完這點奏折再與你說。”
虞夢鳶稱是,隨意找了個椅子坐下,這才細細觀察起這九龍沉香輦。上輩子她從沒有機會上這車,隻遠遠看過外麵,實在是金碧輝煌,威武氣派。沒想到內部陳設更是有過之無不及。
車內正對著車門的是一條寬敞的臥榻,鋪著厚厚的提花軟墊,掛著床帳,睡一個人完全沒有問題。距離臥榻一步遠的一側擺著一張方桌和兩個太師椅。對麵則是皇上的書案和龍椅。車內花瓶書畫,燈燭擺件一應俱全,地上還鋪著厚厚的地毯。說是個精致的小房間也不為過。而且因為車架是沉香木打造,所以整個車內都彌漫著一股讓人安心的淡淡幽香。虞夢鳶看得暗暗咂舌,這就是權利地位帶來的好處吧,讓人很難不心動。
“看什麽呢這麽認真?”虞夢鳶正沉浸式欣賞車內的雕花彩繪,蕭明允已經忙完了手頭的事,走過來從背後攬住她。
“臣妾進宮前曾見過一次陛下的鑾駕,擠在百姓堆兒裏,遠遠看著皇上的九龍沉香輦經過。”虞夢鳶回頭看著蕭明允,軟軟地說:“沒想到今日,我竟也能在這車裏,與當今世上最英武優秀的男子在一起。”虞夢鳶的馬屁張口就來。
蕭明允聽得心花怒放,雙臂摟得更緊些說:“你呀,就會哄朕開心,朕可要看看你這小嘴裏可有一句實話嗎?”說著側頭輕吻下來,如蜻蜓點水,卻親昵寵溺,沒有情欲,都是愛意。
虞夢鳶羞紅了臉,窩在蕭明允懷裏撒嬌:“陛下總是冤枉我,臣妾所說句句屬實,倒是陛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蕭明允很喜歡她進退有度的嬌俏,比那些動不動就下跪請罪的臣子有人氣兒得多。
車子骨碌碌地行進著,道路似乎比剛才顛簸了些。蕭明允卻好像感知到什麽,拉著虞夢鳶向窗口走:“來,朕有好東西給你看。”
掀開窗簾,窗外不是虞夢鳶熟悉的山間官道,而是一片峽穀。九龍沉香輦本來就高,從車裏向外望,視線也比其他車高出很多,在這樣窄小的崖邊古道上行進,從窗口幾乎看不到地麵。虞夢鳶覺得自己就好像在空中行走。窗外就是藍藍的天空,峽穀很深但闊朗,一片生機勃勃的綠色,金色的陽光撒下去,浮光掠金,綠意湧動,一眼望不到邊。看得人心情都一下子開闊起來。偶爾有鳥雀從峽穀中衝天而起,卻飛不過車架,甚至能低頭看到鳥雀在空中盤旋。
虞夢鳶眼睛亮晶晶的,驚奇地盯著外麵的景致不舍得眨眼。看慣了宮苑裏的四角天空,冷不丁掉進這原始壯闊又自在的大自然裏,讓人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真美呀……”虞夢鳶感歎。
蕭明允欣慰地看著她:“在宮中你常提起在洛河的山野日子。朕知道你愛自由,一定喜歡這樣的壯闊景致。”
虞夢鳶有點感動,他叫自己來竟是為了給自己看這獨一無二的風景。都說愛人不用教,上一世不解風情的冷麵帝王,現在不是也挺會討人歡心的嗎?
從不曾為任何人費心的蕭明允,自己也覺得自己做了一件相當風流倜儻的事,看到虞夢鳶感動得滿眼小星星,已經驕傲準備好接受她的謝恩了。誰知虞夢鳶卻突然湊上來,輕輕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虞夢鳶嬌嫩的唇瓣接觸到他臉頰的一刻,剛剛的驕傲和激動,一下子變成了心跳。蕭明允一把把虞夢鳶從窗口拉進來,緊緊箍在懷裏,語氣黯啞:“白日惑君,可是僭越的妖妃行徑,愛妃可知罪嗎?”
虞夢鳶感受到蕭明允灼熱的喘息打在頸側,放肆且嬌媚地說:“能得陛下寵眷,臣妾什麽罪都領得~”
開玩笑,來都來了,虞夢鳶才不要空擔這個罪名,總要撈點好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