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此人的臂力,簡直非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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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弓開滿月!
    徐虎的心猛地一跳,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竄起!
    但他旋即又鬆了口氣,看著麵前將近一尺厚的層層木盾,心中又安定下來。
    哼,不過是虛張聲勢!
    這麽厚的盾,你還能射穿不成?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
    一聲尖銳到極致的弓弦震響!
    下一秒!
    噗!!!
    一支黑色的箭矢,竟在瞬間釘穿了最外層那麵厚實的木盾!
    頂著那麵盾牌的親兵,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裏瞪出來!
    他死了嗎?
    沒有。
    但他感覺比死了還要恐懼!
    那枚精鐵打造的箭簇,穿透了近半寸厚的硬木盾牌,森白的金屬尖鋒就在他鼻尖前半尺處幽幽放光!
    親兵吞了口唾沫,喉結劇烈地上下滾動,他想把盾牌往前挪一挪,卻發現自己的雙臂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根本不聽使喚!
    透過盾牌的縫隙,徐虎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到,他麾下所有的官軍,上至千戶,下至兵卒,無一不被盾牌上那根兀自顫動的箭矢嚇傻了!
    “哐當!”
    有人手中的長刀再也握不住,脫手落地,發出一聲刺耳的脆響,在這死寂的對峙中,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這他娘的是人能擁有的力量?!
    官軍陣營後方的鄉勇們,本就心驚膽戰,此刻更是麵如土色。
    他們下意識地轉頭,試圖從徐虎那些披甲執銳的親兵身上找到一絲安全感。
    然而,他們看到的是更加不堪的驚恐!
    徐虎的親兵們,臉色比紙還要白!
    他們不是沒見過世麵的泥腿子,他們知道,沈澤手中那張朱紅硬弓,雖是軍器庫中的精品,卻也算不得什麽神兵利器。
    問題不在弓!
    而在人!
    能將一張尋常的三石強弓,拉出破甲重箭的威力,這人的武道,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疇!
    這是怪物!
    一時間,鄔堡之前,數千官軍與那六十騎黑甲,竟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對峙,誰也不敢動彈分毫。
    冷汗順著徐虎的額角滾滾而下。
    他躲在層層盾牌之後,心髒狂跳如鼓,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為了那點虛無縹緲的功勞和財物,跑來招惹這麽一尊煞神,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就在這時!
    踏!
    踏!
    踏!
    一陣沉穩而富有節奏的馬蹄聲,不疾不徐地響起,一步步踏在眾人的心尖上!
    “他們衝過來了!”一名親兵的嗓音已經完全變了調!
    隻見沈澤單手提著那柄插在地上的偃月刀,催動胯下戰馬,緩緩向前。
    在他身後,六十騎黑甲騎士如影隨形,組成一個鋒銳無匹的錐形陣,目標直指徐虎所在的盾陣核心!
    可那股仿佛能壓垮山嶽的沉凝氣勢,卻讓徐虎的親兵們肝膽俱裂!
    恐懼,瞬間壓倒了軍紀!
    “別過來!”
    最前排的幾名親兵發出一聲怪叫,竟然丟下手中的長矛,抱著那麵能帶來安全感的木盾,屁滾尿流地向兩旁躲去!
    一個,兩個……整個盾陣瞬間土崩瓦解!
    “廢物!一群廢物!”
    徐虎氣得破口大罵,聲音卻抑製不住地發顫。
    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精心構築的防線,竟然會以如此恥辱的方式崩潰!
    沈澤甚至不曾揮刀,六十騎甚至不曾加速,連一滴血都未曾見到,他麾下的三名千戶和他引以為傲的親兵,就已經被活生生嚇得四散奔逃!
    遠處,趙宇的親兵們看得目瞪口呆。
    “乖乖……”一名親兵壓低了聲音,語氣裏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敬畏。
    “這要是給沈爺換上咱們的官造甲胄,配上朝廷的戰馬……這天下,還有誰能擋得住他?!”
    趙宇看得目不轉睛,心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腦中閃過一個荒謬絕倫的念頭。
    如今沈澤麾下不過六十精騎,便有如此威勢。
    若是讓他再壯大些,聚起千軍萬馬……
    這等人物,這等手段,怕是將來那攪動天下的闖王李自成,亦不過爾爾!
    就在眾人心神巨震之際,徐虎的親兵陣中又傳來一聲驚呼!
    隻見沈澤已然驅馬來到一麵被遺棄的木盾前,他竟連腰都未彎,單手持韁,另一隻手裏的偃月刀竟如撥弄草棍一般,隨手一挑!
    “呼——”
    那麵需要兩名壯漢才能抬起的厚重木盾,被他輕描淡寫地挑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沉重的弧線,轟的一聲砸在七八步開外,激起一片塵土!
    趙宇的眼角狠狠一抽!
    此人的臂力,簡直非人哉!
    而沈澤本人,卻隻是感受著胯下戰馬傳來的平穩力道,心中暗自滿意。
    不錯,是匹好馬。
    這盾牌分量不輕,若是從羅汝才那裏繳獲來的尋常劣馬,怕是方才那一下就要被壓得趔趄。
    看來,想要在這亂世縱橫沙場,寶馬良駒,必不可少!
    他身後,劉飛等六十名黑甲騎士,望著主公這神魔般的身影,眼中已是狂熱一片!
    至此,徐虎那看似堅不可摧的盾陣,已然被徹底撕開。
    數千官軍與鄉勇亂哄哄地散向兩旁,竟在陣中讓出了一片巨大的空地。
    空地這頭,是閑庭信步的沈澤與他身後那六十尊殺神。
    另一頭,則是被親兵簇擁著,徹底暴露出來的徐虎。
    沈澤勒住馬,百無聊賴地將那柄沉重的偃月刀在手中挽了個刀花,刀鋒在空氣中劃過一聲輕微的嗚響。
    就是這聲輕響,成了壓垮徐虎的最後一根稻草!
    “啊!”
    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甚至顧不上去抓韁繩,轉身就跑!
    徐虎連滾帶爬地衝到自己的戰馬旁,雙手死死抓住馬鞍,用盡全身力氣想翻身而上。
    然而,他的雙腿軟得像兩根剛出鍋的麵條。
    一次,他蹬空了,整個人狼狽地滑了下來。
    兩次,他好不容易把半個身子送上了馬背,卻又因為手臂脫力,噗通一聲再次滾落在地,活像一隻被翻了殼的烏龜,手腳並用地撲騰著。
    周圍的官軍們,那些方才還簇擁著他的親兵們,此刻都用一種極為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那眼神裏,有鄙夷,有驚恐,甚至還有一絲……解脫?
    眼看徐虎第三次從馬背上摔下,滿臉塵土地在地上掙紮。
    沈澤百無聊賴地撇了撇頭,目光落在了徐虎那群早已呆若木雞的親兵身上。
    那道目光,平淡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