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一片安靜。
    “我聽江先生的。”宋琳琳低下頭，說完這話反而長舒了一口氣。
    “我沒有碰她，港島之行是和她的第二次見麵。”
    “至於她是怎麽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江遠輕輕的拍了拍宋琳琳的手背。
    “江先生是正人君子！”宋琳琳低聲道，有些不舍的翻手抓住了江遠的手，心底沒來由的一陣高興。
    “我是正人君子？”
    “嗬嗬。”
    江遠搖頭一笑，這對他而言可不是什麽誇讚的話，因為君子過的不會很滋潤，正人，更是會吃虧。
    這倆湊一起，在現代這個社會，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若是換成其他男人，碰到幼卿那般絕色的美女，肯定第一次就會占便宜的。”
    “其實幼卿之前負責的客戶皆是女性，她也知道大客戶的潛規則，所以一直很刻意的回避接待男性大客戶。”
    “當時帶她的師傅還在職，屬於銀行高層。”
    “現在她師傅病退了，人走茶涼，她也隻是堅持了半年，就開始被針對了。”
    “若是不服從，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將化為烏有。”
    “她也和我抱怨過，也遲疑過。”
    “還好她遇到的是江先生您。”
    宋琳琳低聲娓娓道來。
    “生活在這個社會裏，有太多的不如意，她隻是麵對一個普通人都會麵對的問題罷了。”
    “她不舍放棄打拚多年的努力，一朝化為烏有，就要做出選擇。”
    江遠很平靜道。
    “嗯，當初我和趙姐從之前的銀行跳槽到東海這邊的銀行，也是因為女性在職場上有太多的不如意。”
    “若是隨波逐流，確實能夠升的更快。”
    “但一旦濕了腳，就很難再全身而退。”
    “或許有人認為，現在社會的女人一生不會隻交一個男朋友，陪客戶睡覺，就當多交幾個男朋友了。”
    “但那不一樣。”
    “量級完全不一樣，一旦主動墮落，一年到頭需要麵對多少男人，那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那幾乎不亞於會所的小姐。”
    “那樣帶來的風光和榮耀，我和趙姐都不喜歡。”
    宋琳琳深吸一口氣道。
    “你想表達的是什麽？”江遠淡淡一笑，他沒有太多感觸，因為那是別人的人生，男人就不苦，不累嗎？
    “我能不能把幼卿，帶到我們公司來？她其實是挺好的一個女孩。”宋琳琳小聲道。
    “琳琳，你要明白，這個世界有太多不幸的人，亦或是你覺得的不幸，對於她們而言就真的是不幸嗎？”
    “或許她們失去了身體，卻享受了權利和金錢，亦或是舍棄身體卻換來了托舉背後整個家族越階。”
    “她們覺得付出是值得的。”
    “所以我不建議你，隨意的同情任何一個人。”
    “除非這個人是你的血親。”
    江遠沉吟道。
    “我知道了。”宋琳琳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幹澀一笑，很識趣的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她也覺得自己執念了，畢竟是前小姑子了。
    江遠沒再言語，已經到了酒店，看著在門口迎接的李幼卿，倒是盡職負責的人，待人處事沒問題。
    至於其她的，誰又知道。
    他不會主動去同情任何人，雖然他也曾在泥濘中待過，卻更加明白，爛在底層裏的人若是沒有能力，主動扶隻會把拉他的人，也帶進溝裏。
    當然這個能力有很多方麵。
    比如年輕且漂亮的身體，也是女人的能力。
    但即便江遠不去拉李幼卿一把，依然能憑借大客戶的身份，輕而易舉得到李幼卿的身體，不是嗎？
    他又何必多此一舉，非要拽她出來，沾自己一身泥，畢竟像李幼卿這樣的女人，太多太多了。
    他不冷血，隻是不聖母罷了。
    這個社會，更多的是一場交易，他願意拿錢去買單。
    “江先生，房間已經開好了，您看看是否喜歡。”李幼卿主動上前一步，她應該剛剛洗過澡換了一身白色裙裝，身上泛著淡淡沐浴露的清香，裝扮落落大方，比初次見麵黑色裙子的性感和神秘，多了一抹青春洋溢的女生感覺。
    很快辦理了入住。
    李幼卿帶著江遠去了頂樓套房裏，麵積比不上滬市的那般大，但在港島應該算得上很不錯了。
    此刻天色漸黑，港島的夜生活也開始了。
    站在酒店頂樓的落地窗前，他能看到這個繁華的國際性大都市的波瀾壯闊的美感。
    “賭馬的資金，安排好了嗎？”江遠問了一句。
    “已經在下午三點鍾入賬港島工行，明天隻要江先生下達命令，就可以立即投注。”
    “另外我也為您準備了，明天參賽馬匹的具體信息匯總，您要現在看一看嗎？”
    李幼卿點頭道。
    “明天下午去了再看。”江遠搖了搖頭道。
    “好的。”
    “另外江先生我已經安排好了晚宴，就在酒店，您看您是要先休息一會，還是現在就用餐。”
    李幼卿恭敬道。
    “以後不用這麽客氣。”
    “畢竟你和琳琳關係很好。”
    “我先休息一會吧。”
    江遠笑了笑。
    “江先生您和琳琳，隻是同事關係嗎？”李幼卿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即走，被江遠目光望過來時，才是輕咬著紅唇鼓起勇氣道。
    “她問過我，差不多同樣的問題！”
    “這個事，你覺得問出來，有意義嗎？”
    “還是說，若是同事關係，你就再進一步。反之你就和我保持距離？”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
    “我是否會願意？”
    江遠目光平靜，近乎指出了她的心中所想。
    “我……我！”李幼卿臉露錯愕和羞愧，她潛意識的認為，隻要自己足夠主動，任何男人都不會拒絕的。
    卻不曾想，江遠會這麽問。
    不過他有這個資格，先不說年少多金，就是嫂子各方麵條件都不比她差，甚至在對男人的誘惑上，更勝一籌。
    “若是你想從我這裏，得到更多。”
    “我勸你現在就放下，不該有的念頭。”
    “若是隻是想維護我這個大客戶關係，我倒是不介意和你逢場作戲一番。”
    “若是逢場作戲，我和宋琳琳的關係，對你的決定，不會有任何影響，你們都是聰明人，還不至於為了逢場作戲，就影響工作。”
    “所以我猜。”
    “你不止是為了維護客戶關係，而是要的更多，是嗎？”
    江遠淡淡道。
    “江先生，我……我先出去了。”李幼卿有些狼狽的離開。
    江遠搖了搖頭，想從我這裏取得更多，隻是憑借身體，想屁吃的，也就是自己，換成其他男人，早就換掉這個把身體當做寶的女人了。
    當然，若是他強勢一些，在這個房間裏就他們兩個人。
    她被睡了，估計也隻會認栽，不敢生出其它念想。
    隻不過江遠懶得強迫罷了。
    江遠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畢竟王豔都給裝好帶過來了，那就穿吧。
    他剛點了一根煙，開始選幾個重要的消息回複了一下，然後就拍了一個港島的夜景發到朋友圈，算是告訴大家自己在做什麽了。
    外麵響起了門鈴聲。
    江遠打開門看到是宋琳琳。
    “江先生，飯菜已經準備好了，你是現在就下樓去吃飯嗎？”宋琳琳站在門口，沒有第一時間進來。
    “進來吧。”
    “就我一個人。”
    江遠看出了她的心思。
    宋琳琳這才臉一紅的進了屋，她也明顯梳洗打扮了一番，一改下午的職業裝，現在就顯得休閑了許多，長袖薄款毛衣，下麵是一條貼身淡藍色牛仔小腳褲，腳下踩著高跟鞋。
    整個人顯得簡單而又不失洋氣，當然她的洋氣不是來自於衣服，而是她的好身材，那薄薄的緊身毛衣在腹部收緊，卻因為胸前的豐腴被襯托的頗為巍峨，略顯鏤空的毛線紋路映襯著一抹黑色的罩子輪廓，神秘中透著令人難以忽視的聚睛感。
    她進來後，見到沒有外人，沒再拘束，開始幫江遠把換下來的衣服收拾好，專門放進一個袋子裏，就在放進行李箱裏那一刻。
    她微微一怔，看著箱子裏擺放整齊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就意識到了他在外麵還有女人，倒也很快釋然。
    這是早就想得到的結果。
    “這是房卡，以後想進來就進來，別老是讓我開門了。”江遠走過去遞過去一個房卡。
    “我知道了。”宋琳琳急忙伸手接過房卡，意識到了晚上她可以進來。
    “另外你那個前小姑子，應該所圖不小。”
    “所以她的事，您就別操心了。”
    “若是她問我們是什麽關係，你可以如實告訴她，當然你若不想暴露的話，也無妨。”
    江遠多說這一句，也是不想每次宋琳琳過來就像是偷人一樣，她是刺激了，但他覺得有點令人無語，畢竟自己年輕多金又沒結婚的。
    “我知道錯了。”
    “那下次她問，我就如實告訴她自己是你的女人，我這邊沒有什麽問題。”
    宋琳琳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上前主動的挽著了江遠的胳膊，在其酥胸上蹭來蹭去。
    “不要幹涉別人的因果。”
    “要不然你會很累的。”
    “你剛上岸，難道想被人拖下岸。”
    江遠伸手輕輕的捏了捏她很幼的臉龐，有時候真的忽略她的年齡，她可是比自己大幾歲的。
    但有時候因為她的臉蛋，卻總感覺隻是一個小女孩。
    這種感覺怎麽說，很刺激，也很令人上頭。
    “是我和她關係挺好的，也知道她的為人，所以才想拉她一把的。”
    “倒也沒想到。”
    “她想的那麽多，還擔心到我和你的關係。”
    宋琳琳輕歎道。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打聽你和我的關係，是因為她希望你和她哥哥複婚？”江遠突然一笑，看向了宋琳琳。
    “哪怕她這麽想。”
    “我也絕對不會複婚。”
    “江先生，請您相信我，除了你，我不會找其他男人的。”
    宋琳琳毫不猶豫的仰起頭表態，目光透著堅定，她知道男人在乎這些，當然那是針對愛惜自己的男人。
    她不確定江先生是否，隻是把她當成工作上的助手，生活上偶爾宣泄生理的一個女人而已。
    若是如此，或許江先生壓根不在乎自己外麵是否有男人。
    但她，要做的就是堅定表態。
    “走吧，去吃飯。”
    “晚上再去逛逛港島的夜景。”
    江遠看了一眼燃燒到盡頭的煙，沒像尋常男人那般露出喜悅。
    宋琳琳急忙遞過去煙灰缸，走出房間時，她不自已的放下了挽著他的胳膊，但最後遲疑了一下，又拉著的他的手，緊緊的，一起進了電梯裏。
    在另外一個房間裏的李幼卿，接到了行裏領導的電話。
    “幼卿，進展怎麽樣了？”對麵響起了一道男人的聲音。
    “王副行長，能再給我一些時間嗎？”李幼卿近乎是無力的哀求道。
    “幼卿，我給你的時間還少嗎？”
    “若不是我幫你壓著，你早在幾個月之前就被開除了，你所有的績效，所有的努力，都沒了。”
    “我就兩個要求，你可以二選一。”
    “第一，讓江先生重新追加存款額度達二十億，購買一份我們行內的基金，額度不低於兩個億。”
    “第二，你每周陪我兩次，再幫我每周接待省行的趙行長一次，加一起一周三次，我保證你在行內還和過去一樣，你隻想接待女性大客戶，也如你願。”
    “你選吧，要不然我憑什麽為你撐腰，換成別的大客戶經理有挑選大客戶的資格嗎？早就出去陪客人去了，也就是我看你不容易，才給你選擇的機會。”
    “這個社會很現實，我對你已經足夠包容了，你要惜福。”
    對麵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王副行長，江先生這邊我剛接觸，時間真的太緊了，求求你，多給我一些時間。”李幼卿嘴唇一顫道。
    “哎，你啊真是木訥，這種事有什麽好考慮的。”
    “其實，這兩個要求並不衝突，如果我是你，我肯定都選。”
    “除了我要求的三次之外，你若願意服務好江先生，我也不介意的，而且我可以幫你申請把江先生那塊的所有業績提成，都給你。”
    “我相信，江先生也不介意這個結果。”
    “而你隻需要付出一個星期四次，還有三天休息時間，你想想看，你就是找個男朋友，難道就不陪他睡覺嗎？”
    “幼卿，別把我自己看的太高貴，每年有多少實習生進來，有多少年輕漂亮的女人，你真當自己是公主命了？”
    對麵男人語重心長之餘，更是透著冷漠。
    “王副行長，你的意思是，隻要江先生恢複二十億額度，並買下兩個億的基金項目，我就能還和過去一樣，是嗎？”李幼卿咬了咬牙，此話一出她明顯是拒絕了第一個要求。
    “不錯，若是江先生願意為了你這樣做的話。”
    “你就是我們行內的大功臣。”
    “對待功臣，別說我這個副行長，就是咱們劉行，也會對你客客氣氣的。”
    “但是難度有多大，你難道心裏沒數嗎？有錢人的錢是那麽好操縱的嗎？”
    “其實啊幼卿，你就是太任性了，你若是答應我的要求，我不但能保證，江先生這個大客戶是你的。”
    “還能把你的等級，往上提一提，並保證最多兩年就讓你上信貸部經理的位置。”
    “其實大家出來玩，都是帶安全措施的，你就當和橡膠近距離接觸了十幾分鍾，和戴一次性手套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好了，回到東海，第一時間來見我。”
    “就在辦公室裏。”
    “穿著你那身製服。”
    對麵男人說完就掛了電話，明擺著不看好李幼卿能拿下江遠，或者是他太了解男人了。
    除非錢多的花不完，誰會為了一個送上門的大客戶經理，去動用數億的資金，那要多腦殘才能幹的出來。
    像那種有錢人想玩女人，有的是褲袋鬆的大客戶經理送上門。
    當然從談話可以看出，這個王副行長確實很貪圖李幼卿的身體，甚至不惜屢次增加砝碼。
    當然許諾的這些好處，隻是他抬抬手的事，完全是拿手裏的權利，來換取讓他爽的好處。
    無疑是劃算。
    手機傳出一陣忙音。
    “為什麽都逼我。”
    “一個個都逼我。”
    李幼卿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她不甘心被掃地出門或是接下來做冷板凳，也不甘心今年的績效全部沒了，不管前者的職業付出，還是後者的真金白銀。
    都足以讓她的心弦，不斷的被攻破。
    一旦放鬆了心弦，再鬆就是腰帶了。
    可自從師傅退下來後，她才發現原本和諧的職場環境，竟一朝間，變成了地獄一般。
    男人麵目可憎。
    女人笑裏藏刀。
    都恨不得看她的笑話。
    可她明明已經做好了，委身於江先生，來換取職場上的安身立命之地。
    可剛不久江先生的話，無疑是告訴她，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美了，她的身體換不來這個價碼。
    那她唯一的路，就是要陪那個禿頂的王副行長還有省行大腹便便的趙行長了。
    想到這裏，她就再也忍不住的大哭了起來。
    難道這些年起早貪黑付出的努力，就因為她不願意陪睡，就要化為烏有了，她不年輕了，她真的沒有太多青春，再和剛出校園的小姑娘一樣，從頭來過了。
    自己，該怎麽辦！
    ……
    此刻樓下宴會廳。
    二牛四人已經到了。
    李幼卿這個時候也重新補好妝，換掉下午的白色裙子，穿上了初次見江遠時的旗袍，款式變了一下，奶白色主色調搭著淡黑色花邊，不算莊重，腿上是黑色掛花邊的絲襪，搭配著她高挑的個頭以及淡雅的氣質，她無疑是依最佳的狀態在等待江遠。
    等看到嫂子是挽著江先生的手臂過來的，她臉上有些尷尬，但很快還是恢複了職業操守，快步迎了過去。
    她心裏竟很是羨慕嫂子。
    不管是幾年前的跳槽，有一個趙姐帶著她。
    和自己哥哥結婚以及後麵的離婚，那個趙姐也沒有放棄她。
    自從那個趙姐也倒黴時，她竟又認識了江先生。
    自己這關也能如嫂子這般，挺過去嗎？
    王副行長已是磨刀霍霍了，這一劫太難過了。
    她有那麽一刻，都想自暴自棄了，其實她自己都覺得，江先生不可能再有二十億存工行裏，並買下兩個億的基金項目。
    即便前路渺茫。
    她已經權衡過。
    她不想離開奮鬥多年的銀行，若是最終屈服於王副行長，那自然也不能放過江先生這個大客戶，即然如此，她更沒有理由錯過眼前的男人了。
    “嫂子，對不起了。”
    “我也想為自己爭取一下。”
    李幼卿看著進了包廂後，已經並排和江遠坐在一起的宋琳琳，心裏苦澀，旋即臉露舒懷的笑意走到了江遠身邊也坐了下來。
    這一夜她要和自己的嫂子一爭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