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家花不如野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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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桃花坡。
寒風呼嘯,卷起地上的積雪。
薛聽雨被綁在一棵枯樹之上,她身上還穿著訓練用的皮甲,並沒有多保暖,凍得渾身發抖。
在她麵前,一個中年男子,正背著手,慢悠悠地踱著步。
天羅甲等刺客。
外號“牙郎”。
和尋常刺客不同,這人一身灰袍,麵容普通,看著像是個文人。
“薛姑娘,不必如此緊張。”
牙郎的聲音溫和而又平緩,語速掌控得剛剛好,語調讓人如沐春風,無比順耳。
“天羅做事,向來隻求財,不傷及無辜。隻要陳將軍肯配合,我們絕不會傷你分毫。”
“你們綁錯人了!”
薛聽雨冷哼一聲,“我與陳將軍非親非故。你們拿我當人質,沒有任何意義。”
“你們選在這桃花坡,更是錯上加錯!這裏地勢開闊,易攻難守。等陳將軍帶大軍前來,定會將你們盡數踏平!”
“哦?”
牙郎聞言,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
“薛姑娘此言差矣。”
“你確實還沒有住進陳府,在外人看來,不如那幾個所謂的‘將軍夫人’。”
“但俗話說得好,家花不如野花香,對男人來說,還沒吃到嘴裏的,永遠是最好的。在陳木心目中,你的魅力,恐怕比那些女人更大。”
牙郎語氣篤定。
薛聽雨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怒道:“你胡說什麽!什麽家花野花,我說了我和陳木沒有關係!”
“沒有嗎?你不喜歡他?”
“不喜歡!”薛聽雨道。
“你喜歡的。”
牙郎直起身子,不緊不慢地說道,“軍營操練時,你在陳木麵前,表現得總是格外賣力。”
“每日吃飯時,你會刻意地多等上一會兒,隻為能與他同桌而食。”
“還有,每晚陳木在軍中說書,你一期都未落,甚至會追著他問後麵的故事是什麽。”
“說起來,陳將軍講的那些故事,還真是奇妙,連我都聽得入了迷。”
牙郎如數家珍般,將他觀察到的細節,一一列舉出來。
薛聽雨本還沒覺得有什麽。
可被牙郎這麽一說,仔細一想,好像……
還真有這麽回事?
薛聽雨自小就是個漢子性格,眼高於頂,認為天底下沒幾個男人比她強,她更不可能喜歡誰。
但如果是陳木……
他那麽強。
喜歡他,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但那又怎麽樣?!”
薛聽雨帶著些羞惱,“他有那麽多女人,心裏並沒有我!”
“你不了解男人。”
牙郎笑了笑,“像薛姑娘這樣,既有傾城之貌,又有萬夫不當之勇的女子,世間罕有。對於男人,尤其是像陳木那樣的男人而言,有著巨大的吸引力和征服欲。”
征服欲?
薛聽雨拚命搖頭:“不可能!”
“要知道他喜不喜歡你,很簡單。”牙郎又道,“隻要看他會不會為了你,獨自一人,前來赴約就行了。不如我們打個賭?”
“……”
薛聽雨還想反駁,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牙郎說了半天,似乎有些口渴了,從懷中掏出一個酒壺,還有一個小巧的酒碗。
他給自己倒了一碗,自顧自地喝起來。
濃鬱的酒香,在寒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
薛聽雨又冷又渴,聞到酒香,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牙郎看出她的心思,把酒壺遞到她麵前。
“喝點吧,暖暖身子。”
薛聽雨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誘惑。
看著她將酒喝下,牙郎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啾——”
“啾啾——”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兩聲鳥鳴。
是外圍的刺客,發出的信號。
“看來,我賭贏了。”
牙郎大笑一聲,對薛聽雨說道,“陳木來了,而且,是他一個人來的。”
薛聽雨聞言,愣住。
……
……
陳木獨自一人,走上桃花坡。
月光如水。
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哢。”
他剛走上山坡,腳下便傳來一聲輕微的機括聲響。
【感知】屬性,早已被他催動到了極致。
周圍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探查。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腳下的積雪之中,埋著一張巨大的捕獸網。
陳木不閃不避,任由那張大網,從雪地之中彈射而出,將他罩住。
兩側的樹林之中,早已埋伏多時的乙等刺客們,見狀紛紛拉開弓弦。
然而,還不等他們將箭矢射出。
“嗤啦——”
一聲裂帛之聲響起。
那張由麻繩編織而成的大網,竟被陳木徒手撕開。
“!!!”
刺客們還未反應過來。
陳木已破網而出。
他手中提著從青鳶那裏借來的長劍。
劍光如匹練,在夜色中劃過一道妖冶的弧線。
“噗嗤!”
“噗嗤!”
兩名靠得最近的刺客,甚至沒能看清他的動作,便已被一劍封喉,倒在血泊之中。
剩下的刺客連忙改變策略,快速後退,同時向陳木的方向吹出毒煙。
“呼——”
這毒煙毫無隱蔽性,呈現出詭異的深紫色,一看就是致命的玩意。
但陳木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徑直從毒煙之中,穿行而過。
【千杯不醉】的BUFF,讓他百毒不侵。
“殺!”
眼看偷襲不成,毒霧也奈何不得陳木。
刺客們隻得再次改變策略。
用最原始的辦法。
現出身形。
從四麵八方,朝著陳木合殺而來。
其中一人身材魁梧如山,即便是寬大的黑色刺客服,也無法掩蓋其下那爆炸性的肌肉輪廓。
看外貌竟是個北莽人。
一臉濃密胡須,三角眼,透著股凶悍煞氣。
手中的兵器是一把鏈錘,錘體有尋常人頭顱大小,布滿尖刺,被幹涸的血跡染成暗紅色。
長長的鐵鏈,纏繞在他的手臂之上,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嘩啦啦”的刺耳聲響。
甲等刺客。
外號“血錘”。
他曾是北莽軍中士卒,因在戰場上殺紅眼,不分敵我,把自己的上官也砸成肉餅而被下令處死。
他逃了出來,陰差陽錯被天羅選作死士。
所謂死士,本是炮灰。
但他實力強悍,八字也夠硬,每次任務,不管過程如何,最終目標都會被他錘死。
一步一步。
竟讓他殺成了甲等刺客。
足以可見其本事。
“呼——!”
沒有多餘的廢話,血錘手臂猛地一抖。
那沉重的鏈錘,瞬間化作一道黑色的殘影。
帶著撕裂空氣的恐怖呼嘯聲,朝著陳木的頭顱,當頭砸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