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動心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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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成在院中錘煉基礎。
    一把厚鐵劍耍得虎虎生風,滾燙的汗珠從皮下滲出,筋肉震顫將汗水震散,書院師兄到門口才慢慢收勁。
    “好本事!”
    書院的師兄拍手叫好,讚歎道:“師弟如此年紀就有這般武藝,大有可為啊!”
    成言抓起葫蘆瓢洗了洗臉,用汗巾擦拭道:“師兄謬讚了。”
    鄭師兄笑著說道:“師弟是和那位一起來的吧?”
    “哪位?”
    成言有些意外。
    “與山長相熟的紫髯老者。”鄭師兄看成言的神情發現對方好像並不知道,於是解釋道:“昨日傍晚五大院長聯合發布了一則招賢納士的榜,如果覺得讀不下去,或是想要在東南之地謀個一官半職的,都可以報名參加。”
    成言回過味兒來,早不頒布晚不頒布,偏偏在這個時候頒布,若說和紫髯老者沒關係誰也不信。
    鄭師兄神秘兮兮地問道:“你可知道那人是誰?”
    “還請師兄賜教。”
    “我聽院長稱對方為都堂。”
    鄭師兄壓低聲音:“師弟一行與都堂一塊兒抵達,難道就沒有聽到什麽音信兒?”
    成言搖頭,將如何相遇解釋了一番。
    他們這群人確實和都堂沒有關係。
    “原本如此。”
    鄭師兄原本有些殷切的神情頓時浮現失落,他還以為能有關係可攀,沒想到還真的就是因緣際會。
    倒是也沒有冷落成言,他看成言這一身武藝不簡單,要是再勤學苦練一番,說不定很快可以煉出真氣,亦或是讀出法力。
    人一旦修出法力就有了選擇的餘地。
    甭管是科考還是留在書院教書,都不會泯然眾矣。
    “起床,跑山!”
    鄭師兄對眾人都算客氣。
    哪怕一看就知道周長才和吳阿貴昨夜去後山也沒點破。
    去歸去,絕不能缺勤。
    否則夫子怪罪下來,他也吃不了兜著走。
    就這樣把周長才和吳阿貴從被窩裏拽出來。
    上午。
    程夫子也把這個消息帶給眾人。
    夫子於學堂內踱步道:“值此建功立業之機,有不想繼續等下去,覺得可以先立軍功的可以報名參加,讀出法力,煉出真氣者最佳,精通術數、騎射者次之,覺得武藝過人,考校之後也可入伍。”
    說話的同時,目光從眾人臉上掠過去:“依我觀之,諸位乃是我所帶最差一班,還是莫去枉送性命吧。”
    底下一陣喧嘩。
    桌案旁的黑貓陸尋恍然,怪不得孫申說不會久留。
    原來是到書院征兵。
    當然,他們肯定不是大頭兵,能讀出法力,煉出真氣怎麽也是入品的。
    晌午放學。
    程夫子單獨留成言一問:“山長讓我問一句,願不願去東南?”
    “啊?我?”
    成言受寵若驚,更兼難以置信。
    “不錯。”程夫子眼中也閃過疑惑。
    他同樣意外這個剛入書院的學生怎會得到山長關注。
    看似是隨便提了一嘴,實際上這相當於是指名道姓,因此對成言的來曆懷疑起來,不由得多說兩句。
    “你知道那則招賢榜吧?”
    “知道。”
    “東南亂匪猖獗,隱有做大之勢,都堂親自來書院招賢納士……”程夫子言盡於此沒有繼續說,不過言外之意很明白,像成言這種被特別關注的,怎麽也不會就給個書吏、大頭兵的身份。
    成言確實有幾分意動。
    轉頭就看到圓臉黑貓神情嚴肅地搖頭。
    “夫子,我考慮考慮。”
    “好,事關重大還是要認真考慮。”程夫子較為輕鬆地出了一口氣,本來要出門的腳步一頓,勸道:“不管你有什麽關係,是誰的親屬,他固然可以讓你有個不錯的起點,可是一切如何還得以自身實力為準。”
    “沒有法力,終究隻是一介凡夫俗子。”
    “謝夫子指點。”成言長身作揖。
    程夫子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站在空蕩蕩的學堂,成言有些失神。
    門外在等他的三人神色各異,周長才羨豔道:“行啊成兄,還有這層呢,說說,和山長是什麽關係。”
    吳阿貴同樣態度溫和追問後續。
    成言失笑搖頭,無奈道:“我是什麽來曆大家不清楚嗎,哪可能和山長有關係,要是有關係還能分在最末。”
    “倒也是。”吳阿貴摸著下巴疑惑不解。
    呂鶴依然較為尋常,成言的身份對他來說本就不低,有酒有肉也想著他,他隻是感歎卻並無任何的嫉妒之心,就是隱約覺得有什麽不對,好像抓到頭緒又沒念頭,索性不再多想。
    家裏湊錢讓他來書院讀書不容易,怎麽也得讀出法力煉出真氣。
    三人不清楚內情,成言卻可能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如果說他真有什麽奇異,也就都是和貓叔有關。
    睡午覺。
    下午學射術,是另一位教習授課,稱為衛夫子。
    ……
    用過晚飯。
    黃昏已去迎來夜暮。
    文庫。
    成言張燈卻沒有抄書學習的心思,早不知道神遊去哪兒,自語道:“去,還是不去。”
    他原來就知道紫髯老者是大官,也明白打鐵還需自身硬的道理。可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貴人著眼許是一時的,再想等這樣的機緣不知道要多久,錯過了可能會抱憾終生。
    “貓叔你覺得我去還是不去?”成言不好詢問呂鶴他們的意見。
    這事情誰也說不準是好還是壞。像爺爺一樣走上戰場博個軍功,然後再回小縣城做個班頭兒捕快,已經是大頭兵最好的歸宿。
    他還是想走的更遠些。
    就算不為自己,也為他們成家。
    黑貓指了指宣紙上用貓爪寫的字。
    不去。
    “不去。”
    成言念叨著。
    黑貓陸尋喵得說出一句話,發覺還不如用爪寫字。
    貓語比妖怪語更簡練,頂多傳達個意思。
    他覺得,打鐵還得自身硬。
    要說去做個徒弟還算有點前途,可是請誰呢?
    要是陸尋央求,或許孫申會收下成言。
    欠這麽大人情用什麽還?
    有錢人可以用錢還,窮人得用命還。
    陸尋不想小成去東南把命送了。
    “活著。”
    成言看到貓叔新寫出的字。
    他不太明白是什麽意思。
    在書院讀書是最中正平和的選擇,不要太早接觸名利亂了心性。
    一個才成年的孩子,就算真有什麽天賦也不會被看重,如果真的看好,更應該知道提升實力比什麽都重要。
    書院是個好地方,求學的環境也不錯。
    陸尋決定去和對方談談。
    他沒帶灰寶,獨自一貓走出文庫。
    趁著月色爬上牆頭踏在瓦片,幾個起落已經跑出文庫範圍。
    “換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