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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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醒回過神來已是第二日清晨。
    成言起床抻了個大大的懶腰,睡眼惺忪,哈欠連天。
    他還以為昨夜是一場大夢,忘了自己是怎麽被帶回來。
    隻覺得渾身清爽,一股微弱的暖流在丹田中遊走,隨著氣血的奔湧而逸散向四肢百骸,嚇得成言一個激靈。
    忙仔細確認。
    “真氣?!”
    這股暖流有別於氣血,微弱的不能再微弱。
    成言可以清楚地調動。
    興奮的他一下跳起,壓抑著興奮直接跑到貓窩旁。
    三腳老貓仍在呼呼大睡,灰寶正躺在貓肚子處被尾巴蓋住。
    成言一把抓出灰寶,高興地拋飛,又不敢高聲言語,隻能張大嘴無聲地笑。
    黑貓陸尋睜開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昨天成言和呂鶴後半夜就喝倒了,是他提著兩人回到宿舍。
    “貓叔,我有真氣了!”
    成言趴在貓窩前說悄悄話。
    臉上的興奮抑製不住。
    有真氣才算有本事,往後不管是參軍還是進衙門都能混個小官兒當當。
    他學了十年《劍經》,強壯的氣血和深厚的功夫,會幫助他迅速壯大真氣,倒也算厚積薄發。
    呂鶴也被成言的動作吵醒,一看成言欣喜若狂的神色,不由得呆住,驚訝道:“莫非成兄你……”
    “按理說我不該這麽快突破,聽說趙叔練了二十年《武備要略》,是紮紮實實的三關高手,我十年劍經怎可能比趙叔還快。”
    “許是成兄天賦高。”
    “你沒見過我那趙叔,那才是天賦異稟。沒有真氣都能打贏有真氣的,我尋他切磋三五招就會落敗。”
    “那就是……”
    呂鶴陡然心神震動,驚呼道:“我好像能控製一股不知道什麽東西。”
    成言堅定道:“法力?”
    “是那兩顆青果!”
    兩人恍然大悟。
    一顆果子直接讓人獲得法力,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陸尋眼皮耷拉著,他最近都沒休息好。
    “你說那個黑玉印璽又……”
    呂鶴還要追問,就看成言神情嚴肅道:“別說。”
    大人物之間的事情他們最好別好奇,跟著沾光得知道閉嘴。
    呂鶴點頭,默契的沒有再提及。
    起身,走到貓窩麵前,躬身一拜:“多謝貓叔搭救!”
    成言也跟著拜了一禮,眼中並無意外神色。
    旦凡能囫圇長大就沒有傻子。
    貓叔跟著他們一塊兒讀書,呂鶴早就知道老貓神異。
    黑貓擺了擺爪爪。
    他答應過老成要照看小成。
    “你們吵鬧什麽呢?”
    睡眼惺忪的周長才頂著黑眼圈從通鋪爬起。
    一旁的吳阿貴拽著被子蒙住頭呼呼大睡。
    成言和呂鶴相視,誰都沒有說明緣由,要是早知道是機緣,他們一定會帶兩人一塊兒去。
    現在宴會已經消失,再告訴周長才和吳阿貴他們得到法力,不僅會讓兩人追悔,也可能引起不必要得麻煩。
    有時候就是這麽一些落差就會讓人走上歪路。
    成言岔開話:“你們什麽時辰回來?”
    周長才回憶道:“約莫五更。”
    “哎!”吳阿貴悶頭不耐煩地嗚了一聲。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周長才直接躺回去睡回籠覺。
    按耐不住的成言去院落習練武藝,呂鶴抱著書院下發的典籍,翻找著有關於法力的。
    光有還不行,得能用、會用,並且繼續壯大下去。
    這樣才算對得起機緣。
    ……
    上午學堂識字,下午則是音律、禮儀、騎射、書畫以及術數。
    陸尋跟著學了不少古世界的禮節。
    至少現在他不會再行不倫不類的抱拳禮。
    禮節紛繁,拱手作揖都還算尋常,叉手禮比較通用。
    還有很多拜禮因為太繁瑣所以簡化。
    得益於勤奮,已經認識上千個字。
    白天是文化課,晚上就在古鬆林學拳。
    這算是陸尋最喜歡的一門科目了。
    識字肯定得識。
    說實話,他不怎麽感興趣君子六藝,唯對學武興致高昂。
    自戲術猴拳強化到法術之後,陸尋對猿形拳的領悟更上一層樓。
    如此這般。
    過了幾天充實日子。
    成言又恢複往日開朗,不再執著於是否東南一行,相反,練武更用功了,也不知道受什麽刺激。
    呂鶴還是那副學究模樣,泡在文庫的時間更長。
    讀書簡直要入迷。
    那倆同鄉還是老樣子。
    白天學堂睡,晚上去書院後山瀟灑。
    這些日子唯一的大事應該就是選拔學子。
    甲乙丙丁,子醜寅卯。
    五大院共十六堂。
    具體選出多少人陸尋也不知道,他對這些事情並不關心。
    ……
    是夜。
    古鬆後山。
    無牙低頭叼住鯽魚幹,仰頭吃下去,灰寶抱著豆腐幹啃得津津有味。
    猿怪手裏攥著一個紙包,裏麵是炒熟的幹果,石桌上正擺著五幹,對案的孫申舉起葫蘆,嗒,兩個酒葫蘆一碰,孫申仰頭痛飲。
    擦了擦胡須上沾染的酒水,孫申開口道:“上午走。”
    陸尋愣了一下,明白過來意思。
    “這是我整理出的你那個高深煉法。”
    孫申從懷裏取出一薄薄小冊交到陸尋手上。
    陸尋打開看,小冊子上的圖畫,畫得栩栩如生。
    “你要真想教給誰,還是得讓他自己好好觀摩。”
    孫申再飲,緩緩起身道:“要是有一天來東南,我請你喝酒。”
    “喝好酒!”
    陸尋道:“也許。”
    “保重!”
    拱手一禮,規規矩矩再不是原來的潦草。
    “學出來了。”
    孫申大笑,同樣拱手:“保重。”
    轉身,
    朝黑暗中去了。
    五通陸尋靜靜注視,摸了摸無牙和灰寶。
    “吱吱。”
    “嘀。”
    無牙就這麽站在陸尋的肩膀,灰寶也不再貪吃的放下凍幹,兩怪似乎都察覺到五通山君情緒低落。
    “練吧。”
    陸尋翻身打了一套猿形拳。
    馬步要紮,樁功得練,字也需要學。
    又幾日。
    紙終究包不住火。
    成言煉出真氣的事情被周長才和吳阿貴知道。
    這事不大好瞞。
    有法力的人雙眸霜星般明亮,隻要仔細觀察肯定能看出來,隻有漸漸熟悉懂得內斂的才會隱去異象。
    起初兩人沒有多疑。
    成言練功的時間不短,爺爺又是軍中老卒退下擔任牢頭,煉出真氣頂多讓人驚歎一下家裏的傳承不錯。
    在看到呂鶴也有法力後,才追問細節。
    一個窮苦人家不可能有資源練武。
    瞞不住,成言就說給兩人聽。
    “誤事啊!”
    兩人捶胸頓足,懊惱自己先走一步。
    要是多留一會兒,也能參加三山先生的宴會。
    成言安慰道:“隻要出得起銀子,讓經驗老道的高手以法力梳理經脈也能誕生真氣。”
    “這倒也是。”
    周長才點頭,仍覺得可惜。
    吳阿貴如喪考妣,聽說有真氣可以讓身軀更強壯。
    他這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很需要真氣。
    入夜。
    兩人勾肩搭背離開學舍。
    不過這一回他們並沒有直奔勾欄和賭坊,而是循著成言說的傳奇找到禪院後麵的空曠大殿。
    果不其然。
    有巨幅壁畫砌在牆上。
    好好的壁畫中間不知被什麽撕開一道口子。
    幽邃深遠,飄出淡淡霧氣。
    “進不進?”
    周長才沒有那麽勇敢,望著冷幽深邃止住腳步。
    “進啊。”
    “不然我們來這裏幹什麽。”
    “你不去我自己去。
    “別後悔。”
    吳阿貴沒有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