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說完掉頭就走。

    林之珊偷偷朝顧隨他們揮揮手、小跑跟上去。

    不知道為什麽, 在剛才那一刻, 她覺得shirley特有煙火氣。特可愛。

    楊風湊過來，拇指蹭蹭鼻子, 笑話說：“你就這麽追女孩子噠？”

    “昂。”某人緊緊夾克, 抱胸看著遠去的背影。

    “那現在…還跟麽？”他不懂, 對動畫師而言黃金一般的長假日, 他們居然跑到街上跟一個女孩跟了一下午。最後還把人家氣跑了？

    “不跟了。”人影徹底從視野消失的時候，顧隨兩手垂下拍拍大腿。爾後從兜裏摸出手機晃了晃, “想要的已經拿到了。”

    楊風站定兩秒當即明白了：“沃日，什麽時候的事？”

    *

    夏花的suv停在商業街外的廣場上。被兩輛後來的跑車給卡在了中間。

    林之珊小心翼翼地倒了半天才從裏麵出來。後單手翻翻行程表：“shirley, 晚上要定我們這個季度的廣告投放……您如果實在太累，我們就推……”

    “幾點？”

    “六點半。”

    “通知設計部和策劃部，我會準時到。今天廣告投放的方案就得定下來，不能再等了。”

    “是。”

    夏花抬手腕看看表：“還有時間, 先回家換身衣服。”下午出了一身的汗, 現下空調一吹，整個身子都涼透了。

    “是。”

    林之珊心虛、從鏡子裏打量了眼，沒想到正好和後麵的人對上。當即挺了挺身子, 結巴道：“shirley, 顧, 顧先生隨便問了幾句, 我…我一不小心就, 不過你放心, 我說的不多。”

    “不多？不多是多少？”

    駕駛座上的人把方才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複述出來。

    ……

    夏花捂著額頭, 還不多？

    Shee的名字都給抖摟出來了。

    她不明白，這小丫頭跟了自己這麽多年，怎麽還那麽健談？這好在是自己先見之明，讓她知道的也不多。

    “還有麽？”她無奈扯扯嘴角。

    “沒有了沒有了，shirley，我發誓，沒有了。”

    “下不為例……”

    說著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夏花看一眼。陌生號碼，相城市的。

    “你好，哪位？”

    沒人說話。

    “喂……？”

    “沒什麽，”又是那個沉甸甸的聲音，“就是打過來通知你一聲，這是我的號碼。”

    ……

    夏花深呼吸，平複自己的情緒，三秒後：“sorry，你打錯了。”

    接著一切如常的掛了電話，咬牙：“林之珊，罰你三天不許說話。”

    “……”

    *

    這邊被掛了電話的人，舌尖舔唇，不死心又撥了個過去。

    “怎麽樣啊。”

    ……

    “拉黑了？！”

    楊風一愣，後捂著肚子恨不得笑岔了氣兒，是越來越佩服這小花總了，英明果決：“老顧啊，你特麽也有今天。”

    真尼瑪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的。

    定在原地的人踹了他一腳。

    修長的手指擒著手機在轉，自己想想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是啊！我特麽也有今天！

    “不過，”顧隨陡然神色一厲，看著手機上的號碼，笑意更濃，“你早晚得主動來找我。”

    *

    林之珊知道錯了，從剛才之後真就一句話沒說過。老老實實跟在後麵。

    夏花的公寓在二環外的一個景觀小區裏。當初也是看上這裏環境好，安靜。她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

    車庫在地底，門開在後麵。兩個人停好車後繞到前門去。

    “你也去換身衣服吧。今晚如果開會太晚你就住我這兒。”夏花從身後人手中接過自己的包。

    林之珊也不出聲，兀自點頭。

    因為一些應酬或者工作、偶爾會拖到很晚，她家又住的遠，所以夏花給她在公寓裏留了間房。

    當時隻是說，反正那麽多房間空著也是空著。可林之珊心裏很開心，她知道shirley其實並沒有她表麵看上去的那麽冷冰冰。

    兩個人正往門口走，突然聽見有人叫。

    “shirley~”

    夏花抬頭，神情一喜：“shee？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林之珊跟著抬頭，隻見一人穿著原宿破洞的黑色牛仔衣，背著骷髏口的雙肩包站在門口朝她們招手。

    無論是在電視上、還是當著麵，林之珊見過何希好多次，但是無論見多少次，她都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麽眼前這兩個人能成為那麽好的朋友。

    根本不像一個世界的人。

    何希揚手打了個哈欠：“巡演提前結束，就趕回來了。”那一頭短到出奇的粉紅色頭發、在小區的路燈下顯得格外紮眼。左鼻翼上穿了個洞，掛著一枚銀色尾戒。是她與男朋友的定情戒指。

    四年前，何希以hiphop歌手的身份在中國出道。後與同公司的作曲人邢為相戀，隨著兩個人的戀愛關係曝光，她搖身成了現下歌壇裏最炙手可熱的hiphop歌手。

    這些都是林之珊從娛樂新聞裏看來的。

    “順利麽？”

    “嗯。”她吊著夏花的小臂，整個人倚過去，“就是他麽的累死，骨頭都要散了。”

    夏花嫌棄，蹙蹙鼻子：“你幾天沒洗澡，一股子的煙味。”

    “怎麽可能？知道你受不了，我特地換了衣服才來的。”

    被吊著的人笑笑，也不推開由著她：“之珊，通知下去，廣告投放那個會議讓他們先開，把所有的可行性做成方案，明天給我。”

    何希看了一眼，就見這小助理點點頭，也不說話，乖得很。她見到這樣的乖乖女，就抑製不住的想去逗。

    “shirley，瞧你把我們之珊欺負成什麽樣了？哦呦，小可憐~”說著食指兜過去挑挑她的下巴。

    筆直站著的人臉當即紅了，又不敢說話。看了夏花一眼。

    “說吧，”視線和她對上的人搖頭笑笑，後厲聲，“沒有下次。”

    “嗯，絕對沒有下次。我也是看顧先生對shirley沒有惡意，我才……”林之珊被瞪了一眼，剛到嗓子眼兒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那，那我先走了，shirley。”說完得到許可後，小助理蹬蹬蹬就跑了。

    倒是何希，下巴壓在夏花的肩上，邪笑兩聲：“顧先生？”

    可很少能從她們這聽到男人的名字啊。

    “好了，先進屋。”她推著人到玄關換鞋。

    “邢為沒和你一起回來？”

    “別跟我提他。”

    “怎麽，又吵架？”

    “男人哦~還是羨慕你一個人自由自在的~”何希眼珠子轉轉，突然想起了方才聽到的名字，“那個顧先生……”

    沒等她話說完，那邊略帶急躁的聲音就頂了回來：“一個無賴。”

    ……

    何希滾了口唾沫，伸去開冰箱的手滯在空中：“shirley，你急了？”

    ――馬良《坦白書》

    這大概是她最近讀過的書裏，最心心念念的一句。

    有些唏噓，

    文字在更多的時候、像一麵鏡子，

    把人好的壞的一應俱全的放大。

    夏花是。

    顧隨卻不是，

    那個人所有的自負皆源於自信，英雄氣概來自眼界抱負。嘴裏振振有詞是因為心裏堅信不疑。

    深情，是他原也深情。

    她解開白色小西裝的單排扣，兩手抄進褲兜，從辦公桌前走了出來。

    麵朝敞亮的落地窗，望向四十層樓下、往來的車輛，匆忙的人群。

    呆滯的神情和機械的黑影，讓夏花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shee醉酒後欲.仙.欲.死的樣子：“get busy living，get busy dying”

    忙著活，忙著死。

    這就是相城。是相城人。

    直到遇上顧隨，她才明白

    ――

    愛情永不死

    辦公桌前正在瀏覽季度財務報告的人輕舒了口氣，後壓低鼻息“哼”了一聲。

    林之珊不懂，這也算報複？

    可她又不敢多言，細想或許就像顧先生說的，這是他們之間的小情趣？

    *

    另一邊剛終止休假趕回來上班的Tempest簡直人間地獄。

    倒不是星虹廣告給的製作檔期趕。

    隻是之前接了陳維手上的項目、大概一個月後也會啟動。

    就意味著他們這一個月就得把星虹的廣告方案全部跑完。

    如果是麵向低齡兒童的也就算了，三頭身的Q版娃娃幾天就給它搞定。可又偏偏是這麽個全年齡層次的廚房電器廣告，老板還有可能是未來嫂子？

    老大都發話了，每個人要拿出百分之二百的水平去做。

    門口楊風剛把中午的盒飯給拎回來：“吃飯了啊！”

    “得嘞！”

    接著嘩啦一片椅子抽動的聲音。

    Tempest就位於相城市的科技園區，樓是幾年前園區規劃發展的時候顧隨自己投錢建的。

    工作室辦公區主要集中在一樓，七十多台電腦無規律地擺放在各個角落，這是Tempest和別處不一樣的地方。隻要在保持幹淨整潔的前提下，他們覺得自己在哪工作舒服就可以把桌子搬到哪，顧隨不會阻止。

    有客廳有茶水間。一頭一尾的隔間裏是兩個小的健身房。

    外麵是一片五、六十平的小花鋪。以前都是顧隨親自打理的，後來項目忙實在也沒精力管，荒廢了一段時間。後來看著鬧心、就幹脆直接包給了花房，三兩天來一次、打理的也算規整。

    而Tempest最不可思議的是除此之外的。

    除此之外，整棟樓裏剩下的所有房間全是他們的小型遊樂園。

    從路飛的桑尼號到白雪公主的矮人屋，從動物城到辛普森之家，每個房間都有一個主題，而每個主題的還原幾乎都是顧隨世界各地跑回來的。

    倒不是幼稚，隻是所有執著動漫的人，心裏都執著另一個世界。

    “差點兒崩了，”秦子真食指加無名指迅速的按了兩次Ctrl+s，後靠在椅子上噓了口氣，“不過，說真的老大，我們這次為了你，犧牲這麽大，有什麽獎勵沒？”

    “獎勵你中午的盒飯。”顧隨路過，侃他。

    “是不是啊？我們那個慷慨霸氣的老大哪去了啊？”周圍的人跟著起哄。

    Tempest是出了名的工作量大，但是顧隨出手大方也是出了名的。往常不管是什麽項目，所有盈利下來，剝去平時的月薪，他全部當項目獎金分了，自己一點不留。

    雖然像秦子真這種從小闊綽到大的養活不了，但其他的人也算在相城打拚的圈裏、幹的不錯的了。

    工作室是顧隨的，也沒指望拿著這個掙錢。

    這也是當初創辦工作室的初衷。

    他們都希望Tempest隻是一個平台，一個隻給那些打心眼兒裏喜歡著動漫的人的平台，讓他們可以無憂無慮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大夥也都願意跟一群誌同道合的人在一起。

    讓他們可以在加班的時候圍成圈看《海賊王》最近的更新，可以為一項新的技術掙得麵紅耳赤，可以對迪斯尼夢工廠皮克斯、乃至吉卜力這些早已佇立在動畫圈的帝國心神向往。

    然後堅定的相信，總有一天Tempest的名號會走出相城，走出中國，走向世界。

    秦子真低頭扒自己的飯，筷子卻不由自主伸到了顧隨的碗裏，在他一臉嫌棄的目光下、把最後的那一塊辣子雞丁肉、夾走。

    丞相不服，嘟嘴朝著某人：“我也要~”

    然後被低沉的聲音罵了句“滾”。

    楊風望著眼前的這群人

    ——

    大概真的不錯，這世界上所有對動畫懷揣夢想的人，都隻是一群不願長大的孩子。

    他搖頭笑笑、端著盒飯坐在沙發沿上問：“老顧，你之前不是嫌棄太商業、從不肯接廣告的……”

    “是麽？從前的我那麽討人厭啊！”某人陡然冒出這麽一句，讓楊風一嘴的話吃到了肚子裏。

    周圍蜜汁一靜。

    ……

    “老大終於認識到自身的問題了！！！”

    幾個小子私下捂著嘴笑，被顧隨一人掄了一個後腦勺：“趕緊吃，吃完……”

    可話還沒說完，工作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秦子文穿著一身迷你超短裙和無袖馬甲衫、拎著兩銀桶飯盒蹬蹬蹬地跑了進來。

    “子文，你怎麽來了？”

    “媽媽讓我來看看你啊，明明在休假，怎麽連著兩三天都不回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