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兄弟,昨天那金條你咋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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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陳軍的話,高崗和猴子也是知道這事還真無法勸起,就按照今天這些活物的吃食,到哪都是個很大的負擔,更何況要是下了山可就沒有肉食。
陳軍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立馬聊起了別的,一時間觥觥交錯,高崗和猴子兩人喝的非常盡興。
跟陳軍家裏燈亮、爐暖、酒香的情景大為不同的深山裏。
夜晚中一處背風向陽的山坡上,立著一個個麅子皮圍起來的帳篷。
除了帳篷頂口,向上飄散的煙氣,證明這裏有人活動,不然這片營地完全隱在大山的寂靜中。
這裏正是一直鄂倫春族的聚集地,帳篷也是鄂倫春族特有的斜仁柱,也稱 “撮羅子”,是一種適應遊獵生活的圓錐形帳篷。
骨架結構斜仁柱以 2030 根直徑約 10 厘米、長 46 米的樺木杆或柳木杆搭建。
搭建時,先用 三根頂端帶杈的主杆交叉咬合形成三角形基礎,再將其餘木杆均勻搭在主架外圍,頂部用濕柳木條捆紮固定,形成傾斜約 六十度的圓錐體。
整個骨架無需鐵釘或繩索,完全依靠木杆的天然樹杈相互支撐。
冬季覆蓋物用麅皮縫製的 “額勒敦” 圍子,毛朝外以增強保暖性。
圍子由兩大塊,和一小塊組成扇麵形,用皮條固定在骨架上,頂部套錐形麅皮套防風雪。
頂部留直徑約 30 厘米的通風口,用於排煙和采光;
南側或東南側設高約 1 米、寬 80 厘米的門,冬季掛麅皮簾,夏季掛柳木或葦子編織的簾子。
一個靠向最東邊的帳篷頂上正冒著陣陣熱氣,並不是簡單的柴火燃燒,而是像是有水霧升騰。
“嘎吱嘎吱~!”
帳篷不遠處走過來一道身影,踩著雪地上放出聲響,途經的帳篷裏立馬傳來的了幾聲狗叫聲,隨即被帳篷裏邊的人喝止。
“嘩啦~!”
帳篷的門簾被掀開,火光混著熱氣直撲來人麵門,
“真冷啊!謔,龍爺,喝著呢?!”
帳篷裏最中間的位置火塘上方正架著一口鐵鍋,鍋裏奶白色的肉湯翻騰,香氣也是散滿了整個帳篷。
獨眼龍鎮盤坐在一旁的獸皮上,拿著筷子不斷地從鍋裏夾著肉吃,
“你小子不摟著你婆娘,大冷天的上我這幹啥!”
獨眼龍說著將手裏的酒囊遞了過去,回身取出木碗和筷子放在疤臉身前。
把臉也不著急說話,灌了一大口酒,又拿起碗筷吃了兩口肉,這才開口,
“這大冷天的還是鹿肉好啊!”
說著又拿起鍋裏的木勺,盛了一碗熱湯慢慢喝了起來。
獨眼龍抬頭看了看帳篷頂口外的天空,透過煙氣水霧,能看到天空中閃亮的星星,偶爾也有淡淡的雲彩飄過。
“說吧,你小子有啥事?!”
疤臉將碗裏的肉湯喝完,用皮裘的袖子擦了擦嘴,
“我聽呼斯樂說,明天族長會派人去鎮子上換東西,我琢磨著就把這個差事要了下來!嗬嗬,誰讓我的漢語說的好呢!”
說到“漢語說的好”,疤臉的臉上明顯露出自嘲的神情。
獨眼龍低頭裝起煙袋,眼睛裏流出一絲欣喜,
“嗬嗬,呼斯樂舍得讓你走,不害怕你不回來了?!”
疤臉難得臉上了露出羞赧,
“哈哈,帶上她不就行了,正好上鎮上給她買點女人的物件!”
說到這疤臉臉上的羞赧消失不見,倒是露出幾分幸福和期待。
獨眼龍心頭泛起暖意,伸手拍了拍疤臉,
“你小子不容易,也算是有福了!好好珍惜你呼斯樂!”
疤臉沒說話,連連點頭,又拿起酒囊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獨眼龍點上煙袋開口,
“啥時候走?!幾個人?”
疤臉放下酒囊,
“就咱們三個人,明天天一亮就走!得盡快趕回來,不然會耽誤遷徙!”
獨眼龍吐出一口煙,
“是的遷徙了,今年林子裏的狼怎麽這麽多?我今天白天還看草原狼了!”
疤臉聽著這句話,臉上露出了凝重,
“這就是要遷徙的原因,草原狼都進了林子,怕是草原上遭災了,怕是山裏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說到這疤臉的語氣很是擔心,他走出山外流落蹉跎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有了歸家的踏實和向往,沒多久就趕上草原狼進山。
疤臉不太確定獨眼龍懂不懂這個信號,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龍爺,這次出去,能不能取點家夥什回來,你也看到了族裏還用著啥玩意呢!”
獨眼龍聽到這話臉色微沉,看著眼前有些忐忑的疤臉良久,歎了口氣,
“行!不過族裏你要先說好,東西不能露底,不然你我都安生不了,你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其實對於獨眼龍來說,這山裏鄂倫春族的生活,也難得讓他的心情平靜下來,此時他隻想靜靜的活下去,等著山外那個未曾見麵的血脈長大。
“我知道的龍爺,謝謝你,龍爺!這麽多年我也想為族人做點什麽,我還盼望著呼斯樂給我留個種呢!”
獨眼龍點點頭沒再說話。
疤臉又吃了兩口肉,灌了一大口酒,
“龍爺,我走了,明天早上我套好爬犁來接你!”
門簾掀開,一股冷氣隨之而來,獨眼龍眼睛看回火塘,一時間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第二天一早,陳軍在院子裏打拳,猴子就直接推開了林場駐地的大門,然後就站在院子外看著陳軍打拳,顯然他早就醒了!
陳軍收拳立身,看著猴子一笑問道:
“猴子哥,咋起這麽早?昨個睡得好不?”
猴子咧嘴一笑,
“那還說啥,一頓鹿血酒,火炕上睡一宿,我現在感覺渾身都是力氣,肚子上暖和的很!”
說著猴子也抻了抻身子,環視著周圍的森林,深深的吸了幾口氣,
“要不是沒你這個能耐,我也想住進大山裏,這空氣聞著都不一樣,透著股清淨勁!”
陳軍笑著遞過一根香煙,
“那以後就常來,對了,崗哥還睡呢?”
猴子接過煙待陳軍給他點燃,
“還睡呢!崗哥可沒少喝啊!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
說到這,猴子眼神掃過林場駐點,壓低聲音,
“兄弟,昨天那金條你咋不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