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南市的冬初，一場細雪落得輕柔，把班家庭院的青石板路覆上了層薄糖似的白。屋內卻暖得很，暖氣片把空氣烘得帶著點鬆木香氣——那是班小鬆前幾天特意買的香薰，說能讓寶寶睡得安穩。上官雨沫坐在鋪著乳白絨毯的沙發上，懷裏抱著老二班承樂，指尖捏著個繡著小雲朵的軟布玩具，輕輕蹭著他的臉頰。承樂被逗得咯咯笑，小手攥著她的衣角，吐著粉嫩嫩的小舌頭。
    班小鬆則在旁邊的地毯上“忙得不可開交”。他盤腿坐著，麵前擺著一堆五顏六色的木質積木，正試圖給老大班承安搭個“小城堡”。可承安偏不按常理出牌，剛搭好兩層，就伸著小胖手“啪”地一下推倒，還晃著腦袋笑得眼睛眯成了縫。“你這小家夥，”班小鬆故意板起臉，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爸爸搭得這麽辛苦，你怎麽還拆台呀？”承安卻以為是在跟他玩，撲過去抱住他的胳膊，把臉埋在他的毛衣上蹭來蹭去，軟乎乎的頭發蹭得人心裏發癢。
    自從兩個寶寶滿百天後，家裏就多了不少“專屬儀式感”。每天早上七點，班小鬆準會提前起床，先把客廳的窗戶打開一條縫通風，再把寶寶的小棉襖、小襪子放進暖氣片旁的布兜裏烘著。等雨沫抱著寶寶們起床時，衣服剛好帶著暖烘烘的溫度，穿在身上不涼。班奶奶更是每天踩著點來，手裏的保溫桶從不重樣：今天是熬得稠稠的小米粥，上麵撒了點切碎的胡蘿卜丁；明天是蒸得軟嫩的雞蛋羹，還放了點鮮美的蝦仁碎。“承安昨天吃了小半碗粥呢，”她坐在寶寶的小床邊，看著承樂蹬著小短腿，笑得眼角皺成了花，“今天咱們試試雞蛋羹，補補營養，長壯點好過冬。”
    雨沫帶娃的方式，和愛帶寶寶去公園撒歡的雪怡截然不同。她總喜歡在午後陽光最好的時候，把嬰兒爬爬墊鋪在窗邊，放上自己整理好的“小刺繡玩具”——都是些用軟棉布繡的小水果、小動物，邊緣縫得圓潤，不用擔心劃傷寶寶。承安喜歡把這些小玩具排成一排，像檢閱士兵似的，用小手指一個一個點過去，嘴裏還發出“嗯”“呀”的聲音，仿佛在跟它們說話。承樂則偏愛抓著繡著草莓的布偶啃，每次都被雨沫輕輕拿開：“樂樂乖，這個不能吃哦，媽媽給你拿牙膠好不好？”說著就從旁邊的小筐裏，拿出個矽膠做的小月亮牙膠，遞到他手裏。
    每天下午三點，是雷打不動的“親子操時間”。班小鬆會把承安抱起來，讓他的小腳丫踩在自己的膝蓋上，慢慢往上舉，嘴裏還哼著不成調的兒歌：“承安承安長高高，以後比爸爸還高哦。”承安被舉得高興，小手揮舞著，嘴裏“啊啊”地應和。承樂則趴在他的腿上，小胳膊撐著身體，努力抬頭看天花板上掛著的風鈴，每次堅持不了幾秒就會軟下來，趴在他的腿上，小臉蛋憋得通紅，像個熟透的小蘋果。雨沫坐在一旁，手裏拿著手機，把這些畫麵都錄下來，時不時笑著提醒：“小鬆，慢點兒舉，別嚇著寶寶。”
    周末的時候，慕容雪怡和鄔童總會帶著瑤瑤和珩珩來做客。瑤瑤一進門，就直奔爬爬墊，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個繡著小兔子的布偶，抬頭問雨沫：“雨沫阿姨，我能陪弟弟玩這個嗎？”雨沫笑著點頭：“當然可以啦，瑤瑤輕一點，別碰著弟弟哦。”瑤瑤就坐在承安旁邊，把布偶遞到他麵前，輕聲說：“承安弟弟，咱們一起玩好不好？”承安眨了眨眼，伸手接過布偶，居然沒像往常一樣推倒，反而湊過去碰了碰瑤瑤的手，惹得大家都笑了。
    鄔童則湊到班小鬆身邊，看著他給剛睡醒的承樂換尿布。“你這動作夠熟練的啊，”鄔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家珩珩那時候，我換一次尿布能弄濕三件衣服。”班小鬆一邊小心地給承樂係好尿布帶，一邊笑：“還不是練出來的，剛開始我也手忙腳亂，現在閉著眼都能換。”珩珩則站在旁邊，好奇地看著承樂的小腳丫，小聲問：“小鬆叔叔，弟弟的腳怎麽這麽小呀？”班小鬆把承樂的小腳抬起來，讓珩珩碰了碰：“等珩珩長大了，弟弟也會長大的，到時候你們就能一起踢足球啦。”
    南宮蕊熙也常來，每次都帶著自己設計的小衣服。有次她帶來兩件淺藍色的連體衣，衣服下擺繡著小小的雨滴圖案，還縫了個可拆卸的小帽子。“這是我特意按雨沫喜歡的雨景設計的，”蕊熙把衣服遞到雨沫手裏，“春天要是下雨，給寶寶穿上，既暖和又好看。”雨沫摸了摸衣服的料子，軟乎乎的全是純棉：“太謝謝你了蕊熙，你想得真周到。”承樂像是知道是給自個兒的，伸手就去抓衣服的衣角，小嘴巴還“啊啊”地叫著，逗得蕊熙趕緊把他抱起來：“樂樂這麽喜歡呀，等春天咱們就穿好不好？”
    隨著寶寶們漸漸長到七八個月，家裏的趣事也越來越多。有次雨沫在客廳的小桌子上繡一幅“春燕圖”，剛把燕子的翅膀繡好，承安就爬過來，抓起一根紅色的繡線，“啪”地一下扔在繡布上，剛好落在燕子的尾巴位置。雨沫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承安真厲害，還知道給燕子添尾巴呢。”承安像是聽懂了，拍著小手笑起來，承樂則趴在旁邊的墊子上，看著姐姐（此處應為哥哥，原文為兄弟，修正）笑，自己也跟著“咯咯”笑，兩個小家夥的笑聲像銀鈴似的，填滿了整個屋子。
    還有一次，班小鬆下班回來，剛進門就聽見屋裏傳來“爸爸”的聲音。他還以為是幻聽，結果走進客廳，就看見承安坐在爬爬墊上，看見他進來，又清晰地喊了聲“爸爸”。班小鬆一下子就愣住了，隨即衝過去抱起承安，激動得聲音都有點發抖：“承安，你再叫一聲爸爸好不好？”承安眨了眨眼，又喊了聲“爸爸”，班小鬆趕緊掏出手機，給雨沫打電話：“雨沫，你快回來！承安會叫爸爸了！”那語氣，比當初贏了比賽還興奮。
    每天晚上，等兩個寶寶都睡著後，是雨沫和班小鬆難得的獨處時間。他們會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著溫熱的蜂蜜水，聊聊白天的趣事。“今天承樂會自己翻身了，”雨沫靠在班小鬆的肩膀上，聲音帶著點疲憊，卻滿是笑意，“我剛把他放在床上，轉身拿個東西的功夫，他就翻過去了，嚇得我趕緊把他翻回來。”班小鬆握住她的手，輕輕揉著她的指尖——帶寶寶累，雨沫的指尖比以前粗糙了些。“辛苦你了，”班小鬆輕聲說，“等周末我請個月嫂過來，你好好休息一天。”雨沫搖搖頭：“不用啦，看著寶寶們長大，我心裏高興。”
    有天晚上，兩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春天。“等春天到了，咱們帶寶寶去江南吧，”班小鬆看著窗外的月光，輕聲說，“你不是一直想帶寶寶去看看你小時候住過的院子嗎？咱們還可以去西湖，看看荷花，逛逛蘇州的園林。”雨沫眼睛亮了亮：“好啊，我還想帶寶寶去看看外婆，外婆肯定特別想他們。”班小鬆笑著點頭：“都聽你的，到時候咱們提前訂好車票，帶著寶寶們好好玩玩。”
    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灑進來，落在嬰兒床的小被子上，把被子上繡的小老虎圖案照得格外清晰。屋內靜悄悄的，隻有寶寶們均勻的呼吸聲，偶爾還會傳來承樂輕輕的夢囈。班小鬆握著雨沫的手，心裏滿是踏實——曾經以為的“長大”，是贏一場比賽、完成一個目標；現在才知道，真正的長大，是看著兩個小小的生命在自己身邊發芽、成長，是和身邊人一起，把柴米油鹽的日子過成滿是甜意的時光。
    他們知道，往後的日子裏，還會有無數個這樣的夜晚，會有寶寶們的哭鬧、歡笑，會有忙碌和疲憊，但更多的，是這份雙寶繞膝的幸福。他們會一起教寶寶們說話、走路，一起帶他們去看世界，一起把上官家的刺繡手藝教給他們，一起把這個小家，打理得越來越暖，讓這份幸福，永遠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