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沈照月用銀針審問敵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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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敵特此刻如同提線木偶般,機械而緩慢地吐露著信息:“第三車廂……藍布衣……手裏提個小馬紮……”
    雖然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但卻再不像方才那般死咬著沈照月不放。
    眾人:““……”
    餐車內一片死寂,隻有香薰蠟燭燃燒時發出的細微“劈啪”聲。
    幾人麵麵相覷,賈正更是激動得連筆都拿不穩了,記錄本上歪歪扭扭地記著幾個字就再也寫不下去。
    “再多問點!”賈正壓低聲音,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接頭方式和暗號是什麽?他們有什麽目的?”
    他雖然也參與過不少審問,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手段。
    就紮上兩針,竟然什麽都說了!
    那以後有這個方法,還怕有什麽機密的東西問不出來的嗎?
    “好。”沈照月點點頭,繼續問起來:“那找到你同伴之後,你們要怎麽接頭?”
    “八月……桂花……”矮個子男人瞳孔渙散,機械地蠕動嘴唇:“香……”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連聞宴西都不自覺地向前傾身。
    可就在這時,那敵特突然渾身劇烈的抽搐了起來,嘴角有口水流下,滴了一桌子。
    “哎呀……”沈照月嫌棄地皺眉,銀針在指尖轉了個漂亮的弧度:“就這承受能力,竟然也能當敵特?”
    她正要上前施救,敵特卻突然從喉嚨裏擠出最後幾個字:“下……下一站就、就下車……”
    話音未落,整個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癱軟了下去。
    這都還沒問兩個問題,竟然人就不行了,著實有點出乎沈照月的意料。
    看起來這敵特的身體素質不太行呢。
    垃圾!
    以免這個敵特身體真出了問題,沈照月趕忙上前拔針。
    “雖然人不太行了,但是該問的也問出來了。”沈照月一邊拔針一邊說道,“下一站什麽時候到站,你們可得抓緊點。”
    “第三車廂,藍布衣提馬紮,立即實施抓捕!”聞宴西眼神一凜,聲音冷峻如刀。
    “是!”
    賈正手忙腳亂地合上記錄本,鋼筆都來不及蓋就塞進口袋。
    他朝乘警們使了個眼色,幾人疾步衝向車廂連接處。
    臨出門前,賈正還不忘回頭看了眼牆上的時刻表。
    距離下一站隻剩不到十五分鍾,若不能及時截住同夥,一旦火車靠站,對方極可能混入人群消失無蹤。
    隻要能順利抓到人,她就能洗清嫌疑了。
    沈照月的心情也輕快了起來,望著他們匆忙離去的背影,指尖摩挲著銀針。
    香薰蠟燭的火焰在她眼底跳動,映照出她若有所思的神色。
    聞宴西深邃的目光落在沈照月身上,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複雜。
    他著實沒料到,沈照月這個沈家大小姐,竟然還會針灸?
    沈照月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視線,收了針朝聞宴西看過來。
    抬眸時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刹那間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聞宴西率先別開視線,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冷峻的側臉繃得緊緊的,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整理著袖口。
    這個細微的動作卻被沈照月捕捉到了,唇角不自覺地上揚,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現在……”她突然湊近一步,仰起那張明媚的臉龐,眼睛亮得像是盛滿了星光:“能證明我的清白了嗎?”
    她的尾音微微上揚,帶著幾分俏皮,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審訊從未發生過,活脫脫一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模樣。
    聞宴西被她突如其來的靠近弄得呼吸一滯,下意識後退半步,卻在看到她燦爛笑容時,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波動。
    “……”他輕咳一聲,聲音依舊低沉:“暫時……可以排除你的嫌疑。”
    “還隻是暫時啊?”沈照月嘟了下嘴,明顯是對聞宴西的這個決定有些小意見。
    “而且,”他便話鋒一轉:“你這審訊手段,需要報備。”
    “啊?”沈照月聞言一怔,聲音裏透著難以置信,“這還要報備?”
    不是,她就想證明一下自己的清白,竟然會搞得這麽複雜?
    她剛穿過來,對這個年代的一切都不熟悉,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她有什麽影響。
    “你要搞清楚,我這又不是刑訊逼供!”沈照月急得跺腳,香薰蠟燭的火焰隨著她的動作劇烈搖晃:“明明這是在幫你們……”
    沈照月現在覺得自己可委屈了,證明了清白,還幫他們抓了敵特,結果這男人跟她說‘要報備’?
    這種小撒嬌的行為,是聞宴西幾乎沒見過的。
    聞宴西眼神跳動,神色有兩分不自在地再度別開目光,不再看沈照月。
    “咳咳……先把東西收起來。”聞宴西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聲音不再像是最初那麽冷硬。
    可沈照月隻以為他是不再追究,頓時眉開眼笑,像隻偷到油的小老鼠似的,歡歡喜喜地去收拾東西。
    她先將香薰熄滅,銀針收回針包,動作嫻熟地收進皮箱裏。
    “沈家不是做生意的嗎?什麽時候還學醫了?”聞宴西盯著她的動作,忽然開口。
    “啊……”沈照月隻愣了一瞬,隨即麵不改色道:“我是跟一位老大爺學的,就會點皮毛而已。”
    她合上皮箱的銅扣,發出清脆的“哢嗒”聲。
    反正這東西又不好查,而且會醫也不犯法,沈照月越想越理直氣壯。
    聞宴西眯了眯眼,顯然是不信這番說辭,但最終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再追問。
    ……
    沒過多久,即將到下一站的時候,去抓人的乘警們回來了。
    他們確實押回來了一個藍布衣的男人,個子比矮個子男人要高也要壯一些,但看著都是讓人記不住臉的普通。
    “你們幹什麽?憑什麽無緣無故地抓人?”被抓的男人掙紮著,看起來很憤怒。
    可要是仔細看,能發現他眼底隱藏著些許驚慌。
    “閉嘴。”乘警對他的叫嚷充耳不聞,一路將他押到餐車。
    直到這人看見被銬在座椅上、神情呆滯的矮個子男人時,臉色瞬間煞白:“這……這怎麽可能……”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嚨。
    原本掙紮的動作也僵住了,目光死死盯著矮個子男人嘴角殘留的白沫,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盡。
    這人的反應,不用問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隨著列車緩緩進站,兩名敵特被押解下車,即將送往當地派出所進一步審訊。
    乘警臨走前特意停下腳步,鄭重地向沈照月敬了個禮:“這位同誌,這次多虧了你,不然還真讓他們跑了!”
    “不客氣,都是我應該做的。”沈照月笑著擺擺手道。
    沈照月笑得眉眼彎彎,臉頰有一個小酒窩,分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