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市，光明分局某問詢室。
    程度接過材料，塞進公文包，掏出手機，一邊給趙德漢撥號，一邊向往外走。
    事情有點大條，沒想到漢東竟藏著這麽多鼴鼠。
    他這會兒也不敢擅自做主了，牽涉的人份量有點重，他把握不住，隻能詢問老大意見。
    山水莊園，趙德漢與兩個導演聊完正事，坐下喝茶聊天。他自己也借此機會，跟兩位年輕導演聊聊電影市場。
    剛開聊沒多久，張一某聽說他來了，便下來打招呼，非要請他去試鏡現場看看。
    無它，以前他以為趙德漢僅僅隻是一個官員，沒想到，昨天碰到《大秦帝國》劇組的張大胡子，兩人聊了幾句他才知道，趙德漢還是暢銷小說作家，編劇。
    暢銷小說大秦帝國係列，他是真沒想到會是出自趙德漢之手。
    對於一個老秦人來說，大秦帝國可不僅僅隻是小說，這是刻在老秦人心裏的榮耀。
    他對趙德漢，以前隻是敬畏，還是源自於權力的威懾。
    經過張大胡子的敘述，他也知道了更多有關趙德漢的故事。
    張一某長得像農民，他可不是真農民，聽完張大胡子跟他的敘述，老謀子才知道，趙德漢一個農民的兒子，走到如今地步，堪稱一部傳奇故事。
    趙德漢無論從科研成果，文學造詣，還是如今的39歲實職副部，說傳奇，一點都不誇張。
    從以前的敬畏，到現在的敬佩，雖隻是一字之差，但，老謀子的內心變化，那是不言而喻。
    “我就不上去了，免得給試鏡的演員壓力，你帶他倆去吧？你們多交流一下。”
    麵對今天突然像小學生一樣的老張，他雖然莫名其妙，但也隻能委婉拒絕，並把客人一起打發走。
    趙瑞龍打來電話，神神秘秘的說有事兒，他還不知道，這家夥又有什麽事兒。
    幾人剛起身離開，趙德漢的手機震動便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備注是程度。
    看著幾人小心翼翼的走遠，趙德漢這才接起電話：
    “怎麽了程度？有結果了？”
    “領導，事情有點嚴重，沙書記的秘書也涉嫌其中。”
    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聽聲音，程度說話也明顯有點不利索。
    趙德漢覺得也很正常，望北樓能成為政治避難場所，可不僅僅是一個情報樞紐站那麽簡單。
    這個案子，牽涉再高的人他都不意外，何況一個秘書。
    “白景文？”趙德漢不確定是不是這個專職秘書，於是詢問。
    “嗯，就是他，這幫香江人交待，從他那裏傳遞了幾份情報。”
    其中涉及漢東省委幾份絕密文件，還有幾場重要建設規劃會議紀要。”
    趙德漢這身份也不適合參與其中，他想了想，叮囑程度道：
    “你把資料整理一下，連人帶卷宗都交給雲飛書記。”
    “他會對接國安漢東分局，接下來，你我都不要參與了，那個姓蔡的也一並轉交出去。”
    程度拿下這些功勞就行了，再多，也不是什麽好事兒，參與的單位都要有功勞，這樣才說得過得去。
    “好的領導，我這就聯係趙書記。”
    程度也知道，他這小胳膊小腿的，領導說得沒毛病，多大肚子吃多少飯。
    他這點，還是拎得很清的，這也是他第一時間就跟趙德漢匯報的原因。
    僅僅漢東就牽涉這麽多人，其它地方，估計更不會少，他可不想因為這點破事兒，影響老大的前程。
    對，在程度眼裏，他們這些人即便是吃花生米，又都是小事兒，啥都沒有老大的前程重要。
    兩人撂了電話，程度跟政法委趙雲飛書記匯報，趙德漢悠閑下樓去尋趙瑞龍。
    這些破事兒，在趙德漢眼裏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他隻是擔心程度把握不住而已。
    更關鍵的是，這些破事兒不歸他管，操心多了淨讓人說閑話，費勁不討好處的事情，他才不會瞎摻和呢。
    漢東省委，常委會議室。
    趙東來與程度的人事問題，這邊剛走完投票程序，準備議誰接任程度京海市的職務時，會議室的大門被人推開了。
    這是很少見的現象，眾常委扭頭看看是誰這麽頭鐵時，這才看到來人徑直到了趙雲飛跟前。
    “沙書記，李省長，各位領導，抱歉，有緊急電話需要趙書記接。”
    來人正是趙雲飛的專職秘書，黎韜，進來就趕緊彎腰給各位道歉。
    他接到程度打來的電話，說什麽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向老板匯報。
    他問，程度又不跟他說是什麽事情，但程度作為地級市市局一把手，他說是十萬火急的事情，常新年也不敢打馬虎眼。
    這才硬著頭皮推門走了進來，跟眾位大佬道了聲抱歉，這才低頭，把嘴附到趙雲飛耳邊：
    “程度局長打來電話，說有緊急情況向您匯報。”
    趙雲飛當然知道程度幹啥去了，程度來京州市的第一時間，便跟他匯報過了。
    聽到有緊急情況，他也是點頭起身，表示自己知道了，看向其他常委：
    “抱歉，各位，我去接個電話。”說完，不等眾人回應，便推門走了出去。
    留下麵麵相覷的一眾常委，不知道的在心裏嘀咕，還以為是中央來電呢。
    出門來到隔壁一間小辦公室，關上門，這才給程度回撥了過去。
    “程局長，我是趙雲飛。”
    “趙書記，您好，我這邊已經把這幫人在漢東的釘子拔了。總共四個情報人員。”
    “另外，還有一個來自楓葉國的情報販子。”程度陰惻惻的把蔡總帶上，簡單給趙雲飛匯報了一下他現在的進展。
    已經收網的魚，趙雲飛也知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程度不會在開會的時候還堅持讓他接電話。
    於是，口頭表揚了一句電話那頭的程度，畫風一轉便開口詢問道：
    “你打電話，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麽情況？”
    “是的，趙書記，我這邊收網進行了突擊審訊，剛剛拿到口供。”
    “嗯，幹的不錯，你繼續說。”本來這是一項大工程，意外被京州市局燒荒行動給搞黃了。
    趙雲飛也聽明白了，肯定是這份口供重要，程度才在這個時間點給他打電話。
    “牽涉到他們在漢東收買的鼴鼠，其中涉及到沙書記的專職秘書白景文。”
    “還有漢東日報的副主編張月華，京州市政府副秘書長徐磊，還有一個規劃局的一位科長。”
    程度一連串報的報出幾人，砸的趙雲飛也是頭疼。
    “我這邊正在整理卷宗，準備一會兒親自交給您。”說完簡報，程度又壓低聲音提醒道：
    “這邊的人落網，我擔心漢東的鼴鼠警覺……。”
    程度話沒說完，便停頓了下來，意思已經表達清楚了。
    大致就是牽涉的這幾個，都是機關單位的人，消息靈通。
    其中還有一個他程度惹不起的，一把手的專職秘書。擔心他們收到風聲潤走。
    現在，程度把主導權交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