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程度地大致匯報，趙雲飛也是心裏大喜。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還能牽涉著一把手的專職秘書。
    看似和和睦睦的班子，其實大家都巴不得死老大。這也是另外一種常態。
    作為趙蒙生的兒子，他才不在乎沙瑞金會不會吃瓜酪呢。
    他不怕，但也不會牽扯其他人，比如幹活的程度。這也是一種格局。
    “好，幹的不錯，這裏，我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哈哈哈！你要馬上調回京州了。”
    “謝謝趙書記。”趙雲飛參加省委常委會，秘書黎韜已經給他說過了，這點程度知道。
    但知道了他要轉任京州，其實程度並沒多少開心。
    無它，一是京州市級別比他高的太多，不自由。
    京海市有著趙德漢與侯亮平的餘威，他小日子過得不要太滋潤。
    二來，京海市美食城的咖啡館，還需要他在旁照看著。孰輕孰重他心裏自有一杆秤。
    況且，趙德漢也不在京州市上班，他對回京州市並不怎麽熱衷。
    所以，他隻是客氣的謝了一句，至於多謝提攜的話，他都興致缺缺的沒有說。
    “趙書記，是我把卷宗跟您送過去，還是您派人來拿？”程度那是謹記趙德漢的叮囑，接下來的事情，少摻和。
    沒等趙雲飛吩咐，他便自動退後，開始先送業績薄。
    趙雲飛也是這樣想的，程度是不想摻和，他是想變相的保護程度不讓他摻和。兩人也是歪打正著的想到一塊兒去了。
    “那你先在那邊等著吧，我聯係安全局的人過去接手。接下來，你做好交接工作就行。”
    “好的，趙書記，我這就準備。”兩人沒再客套其他，幾句話聊完正事，匆匆掛掉電話。
    程度去忙著處理抓來的那幾個家夥，及卷宗。
    趙雲飛掛掉電話，先給家裏的老爺子打個電話，報備了一下。
    掛掉電話後，他這才給國安漢東分局一把手打了過去，趙雲飛簡單把情況說明一下，便回到了會議室。
    幾個大佬麵麵相覷，開會溜出去一個，還是很少見的，說來話長，其實三個電話，總共也就十幾分鍾的事兒。
    趙雲飛回到自己位置，至於打電話，他也沒解釋什麽。
    見人又整齊了，會議接著剛才的話題，接著進行了下去。
    最後由省長李青山推薦了一人，大家也沒反對，各懷心事，草草結束了這次常委會。
    沙瑞金臉色鐵青的率先走了之後，大家又寒暄幾句，紛紛閃人，其他人可以走，趙雲飛可不能不懂規矩。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省委，省政府幾個部門，甚至還有人牽涉其中，不跟沙瑞金說明一下，肯定不合適。
    更何況還有一把手的專職秘書，趙雲飛總要跟沙瑞金單獨通個氣。
    不然，等下班後，國安開始全麵抓捕，大家麵子肯定不好看。
    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沙瑞金，秦思遠，開個會，還能把副部大佬劉開河給抓走。
    趙雲飛看著眾人離開的背影，咧嘴一笑，收拾了一下心情，一會兒就全當看笑話了。
    沙瑞金回到自己辦公室，正拿著茶杯出氣呢，白秘書低頭進來匯報，雲飛書記打電話說要過來匯報工作。
    沙瑞金掃了一眼地下淩亂的瓷器碎片，沒吭聲，白秘書很有眼力勁，趕緊小跑去拿掃地的家夥來收拾。
    這也是白景文被人拉下水的原因之一，他這心態已經崩了，很容易出問題。
    拿這麽點工資，天天被領導訓的跟狗一樣，這誰架得住。
    “沙書記，有點工作要跟你匯報。”趙雲飛進來，空氣中還彌漫著煙草味，他也沒客氣，直奔主題。
    沙瑞金以為趙雲飛過來，是跟開會中途接電話有關，也沒多想。
    “雲飛書記，你坐，不用拘束。”
    我拘束個得兒，我是不想坐下，再起來。
    “沙書記，要不？我們到下邊操場上轉轉？”
    辦公室肯定不能說這事兒，白秘書在門口偷聽，或者沙瑞金沒忍住，說話大點聲都不太合適。
    老沙也不傻，人家邀請他去逛操場，肯定有事兒要說，估計還不是什麽小事兒。
    “好，那就下去走走，你從京城下來，咱倆還沒機會認真聊過。”
    沙瑞金點點頭，笑嗬嗬的應下，轉頭看向還在泡茶的白秘書吩咐道：
    “白秘書，你留在這裏守著點辦公電話。”說完，沙瑞金這才轉回頭看向趙雲飛。
    “走吧，雲飛書記。”
    兩人下樓去聊白秘書的人生大事，白景文隻是等兩位大佬走遠後，在辦公室門口小聲呸了一下。
    來到操場，一月底的天氣還是有點小冷，兩人裹了裹身上的大衣，默契的先在操場走了一圈，暖暖場子，適應一下氛圍。
    “沙書記，今天開會的時候，是國安漢東分局給我打來的電話。”
    沙瑞金疑惑的放緩腳步，看向趙雲飛，等著他繼續說，心裏嘀咕著，有什麽事兒，不是應該先跟他這個一把手溝通麽？
    怎麽？現在，什麽單位的人，都開始這麽勢利眼了？
    趙雲飛撒了個小謊，沒提程度的事兒，免得這小心眼過些時候找機會報複。
    沙瑞金雖然狐疑，但也沒往自己身邊想，靜等趙雲飛繼續。
    “前幾天市局掃黃，逮到一個楓葉國的蔡姓商人，他學外語之前購買了一份情報。”趙雲飛說到這裏，瞄了一眼沙瑞金，看看老小子什麽反應。
    好家夥，怪不得把高小琴嚇的跑路，原來還有這事兒，沙瑞金想岔了，還以為是這事兒把高小琴驚走了呢。
    “後來國安順藤摸瓜找到了這個情報組織，逮捕以後，有人交待，您秘書白景文涉案其中。”說到這裏，趙雲飛停下腳步，看向一把手。
    沙瑞金有點震驚，也有點不敢相信，也停下腳步，轉頭盯著趙雲飛問：“你確定？”
    “我不確定，但國安方麵已經確定了。”趙雲飛又不傻，趕緊撇開關係，心裏樂開了花。
    他要是承認自己參與其中，多少有點針對沙瑞金的意思，漢東國安不作為，把這鍋背上剛剛好。
    沙瑞金得到確認，愣在當場，這一刻，他知道，自己的政治生涯也快到頭了。
    涉及間諜案，無論是軍事還是ZZ，都不是小事兒，拽了拽不自覺握緊的拳頭，有點悵然若失。
    今天，本來就被氣的不輕，這會兒，腦子裏一片空白，氧氣有點不夠用，臉色當然也不會好看。
    他也終於明白，人家下來陪她走走，不是跟他來套近乎，而是提前跟他通個氣兒，讓他心理好有個準備。
    他從兜裏掏出煙，打了幾次火，這才點著火，抽了一口，看向自己辦公室方向，狠狠吐了一口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