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可是有什麽不妥？”
    李二眉頭皺起。
    “沒什麽。”寧遠笑道。
    “李兄可否講講左賢王部的具體情況？”寧遠滿臉期待。
    此前蕭世玉讓他出關打探左賢王部的軍情，寧遠一無所獲，現在遇到李二，倒是一個好機會。
    李二心裏知道寧遠這是要刺探軍情。
    “當然可以。”
    油燈下，李二緩緩將自己在左賢王部的所見所聞說了出來。
    “你說左賢王部中有許多奴隸？”
    寧遠眉頭微挑。
    李二點頭，“是，許多都是大虞人，也有一些其它小部族的人。”
    寧遠點了點頭，雖說北疆有雁門關，可整個大虞北境何其寬廣，韃子時不時就會侵擾大虞的村莊。
    那些奴隸部分是大虞被俘的邊軍，剩下的就是一些無辜百姓。
    “李兄能否從韃子那裏買來奴隸呢？”
    寧遠開口詢問。
    如果能夠買來一些奴隸充軍，守城的把握也就更大了些。
    李二搖頭，“韃子不賣奴隸，他們要那些奴隸替他們放牧，有時候還將奴隸當做口糧，或是打獵的獵物。”
    他說到這裏時，拳頭不自覺的他握緊。
    那些人可都是自己的同胞。
    韃子根本不配當人。
    “一個也帶不出來？”寧遠皺眉。
    李二搖頭。
    “不過我可以試試，韃子中也不乏有愛財如命的人。”
    寧遠眼睛一亮，“若是能成，我願意多出銀子付給李兄。”
    李二皺緊眉頭，“敢問將軍，要這些奴隸做什麽？”
    “充軍。”寧遠也不隱瞞。
    “李兄也看到了，這麽大一個土城，守城人數實在太少。”寧遠補充一句。
    李二恍然，麵露思考。
    良久。
    “將軍若是想要人充軍，在下倒是有個提議。”
    李二抬頭道。
    “李兄請講。”寧遠連忙開口。
    李二隨即開口，“青州今年大旱，百姓顆粒無收，朝廷治旱不力，流民四處流竄，將軍若是能給他們一口吃的，那些人必定願意為將軍效力。”
    寧遠略微沉思，青州就在雁門關後麵，他竟然沒有聽到一丁點消息。
    北疆有許多士兵都是青州人。
    寧遠猜測應該是朝廷擔心影響軍心，因此封鎖了消息。
    “李兄可否替我宣傳一下？”寧遠動心了。
    李二點頭，“將軍放心，我回去要路過青州，順路說上兩句不是問題。”
    “多謝李兄。”寧遠起身一拜。
    李二臉色大變，連忙站起身，“將軍不可，將軍以命守邊，李二不過是傳話而已，怎能受得起將軍的大禮。”
    “李兄此言差矣，若真能替我募兵，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寧遠大笑。
    “不過李兄，有一事我還需提醒一下，此事不可大張旗鼓。”寧遠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李二點了點頭。
    倆人談到深夜，這才分別。
    第二日一早，李二便帶著商隊離開，直接朝青州方向過去。
    他這種走私商人，是不敢經過雁門關的。
    “關胖子。”
    “伍長。”
    “你把這封軍報送回雁門關，親自交給蕭將軍。”
    寧遠將一個用蠟封好的竹筒交給他。
    關胖子接過，轉身就走。
    “等等。”寧遠叫住關胖子。
    “你見到小將軍後，告訴他鐵石堡太大，我們人手不夠，能否派些人手來。”
    寧遠沉聲道。
    他並不抱希望蕭世玉會派人手來。
    對方必然知道鐵石堡的情況，可就是這種情況，蕭世玉還是隻讓寧遠十個人過來。
    關胖子點頭後迅速去牽馬。
    一百二十裏，他騎兩匹馬，一天就能來回。
    ……
    雁門關。
    中軍大營。
    “你說寧遠有個老婆叫雲初晴？”
    蕭世玉眉頭一挑，臉上頗具意外。
    趙立點頭，“是，末將問了當時登記的將領，他說那女子柔弱無比，看起來就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寧遠選哪個女子時，眾人還嘲笑了一番。”
    蕭世玉輕笑一聲，“難怪我說怎麽似曾相識，原來是她。”
    趙立疑惑，“將軍認識她？”
    “豈止是認識，小時候還經常一起過家家。”蕭世玉神色陷入回憶。
    “世事難料啊，沒想到當年一別，再見卻是在這北疆之地，誰又能想到她成了罪女呢。”
    蕭世玉似乎是自言自語。
    年幼時曾同雲初晴一起玩耍，後來雲初晴年齡大了些，家中便不再許她出門拋頭露麵，畢竟是大家閨秀。
    也是從那時起，蕭世玉便沒有再見過雲初晴。
    當初雲家被抄家，蕭世玉並不在京城，隻聽說女眷流放，托人打聽，也沒有任何消息。
    沒想到雲初晴竟然來到了北疆。
    趙立試探開口，“將軍，要不要我派人去將雲……那位姑娘接回來？”
    趙立難得見蕭世玉如此感慨。
    心中猜測雲初晴恐怕是蕭世玉紅顏。
    “不用，本將軍隻是覺得有趣，寧遠，嗬嗬，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攤上了一個大麻煩。”
    蕭世玉突然有些慶幸，寧遠沒有成為自己的親兵。
    一旦這件事讓有心人拿來做文章，老頭子恐怕也會頭疼。
    “寧遠還沒有派人回來嗎？”
    蕭世玉開口詢問。
    趙立搖頭，“還沒有。”
    話音剛落，帳外有親兵匯報，“小將軍，鐵石堡駐軍來人，說是有重要軍情要親自向您匯報。”
    蕭世玉和趙立對視一眼，各自露出笑容。
    寧遠果然來服軟了。
    “讓他進來。”
    蕭世玉開口。
    沒一會兒，帳簾掀開，關胖子大步走進來，雙手抱拳，“拜見小將軍。”
    蕭世玉眉頭一皺。
    趙立注意到蕭世玉表情，扭頭不滿，“你是寧遠的兵？”
    “是。”
    “寧遠人呢？”
    “回將軍的話，伍長奉命駐守鐵石堡，不敢擅離職守，正盡心盡力備戰。”
    關胖子不卑不亢道。
    他也疑惑，為何趙立語氣聽起來有些不太妙。
    趙立笑了，“備戰，他備什麽戰，一個伍莫非還想擋住整個左賢王部？”
    蕭世玉伸手示意趙立退下。
    “不是說有重要軍情嗎，是什麽，說吧。”
    關胖子連忙從胸口摸出竹筒，“伍長讓我將軍報親手交給小將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