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您別說了，我願意跟著您殺韃子。”
    人群中一人舉手大聲開口。
    寧遠臉上露出笑容，“好，有膽量，我任命你為伍長！”
    寧遠知道人群中隻要有第一個，必定會有第二個。
    他特意提拔第一個為伍長，就是想要告訴眾人，越早參軍越有好處。
    “將軍，我也願意殺韃子！”
    “還有我。”
    “鄉親們，韃子整天就知道欺負我們，咱村一年被洗劫三次，老人被殺，女人被搶，我和韃子不共戴天！”
    “說的對，將軍我願意跟著您幹！”
    “我也願意！”
    “殺韃子，保家鄉！”
    ……
    空地上苦役們想到韃子此前的所作所為，義憤填膺，眼中已經冒出了仇恨怒火。
    這主要歸功於寧遠的一番演講。
    關胖子等人對視，臉上露出笑容，有了這些苦役加入，鐵石堡的防禦更強了。
    寧遠抬手示意眾人安靜。
    “大家都願意殺韃子，我很高興，從現在起，你們就是我寧遠的兵，跟著我殺韃子，建功立業！”
    寧遠猛的抽出長刀，刀尖直直衝向天穹。
    司馬元見此一幕，忽然衝著寧遠拱手，大聲道：“拜見將軍！”
    苦役們見狀，紛紛有樣學樣，“拜見將軍。”
    關胖子嘴角一抽，扭頭看向身後司馬元，好小子，你挺會來事啊。
    老大隻是一個千夫長，說到底還稱不上將軍。
    這要是讓有心人知道，傳回雁門關，蕭世玉不得找老大麻煩？
    可事已至此……
    關胖子和丁三炮對視一眼，二人心領神會，拱手道：“拜見將軍。”
    寧遠點頭，心裏暗鬆一口氣，他不在乎眾人給他稱呼什麽，在乎的是自己手底下有沒有兵。
    “丁三炮。”
    “在。”
    “讓新兵們吃好喝好，再帶他們洗個澡洗個頭，換上新的軍裝，配發兵械，所有新兵都交給你訓練。”
    寧遠下達命令。
    有了兵還不夠，得讓他們有戰鬥力。
    這群新兵別看現在激情澎湃，可還上不得戰場。
    沒有過硬的心理素質、軍事素質，他們到時候就會臨陣脫逃。
    寧遠不想看到那個場景。
    丁三炮是老兵，有戰鬥經驗，也訓練過新兵，讓他來帶這群苦役再好不過。
    “遵令！”
    丁三炮衝眾人招手，“大家都先跟我去清洗身體，然後再吃飯！”
    眾人聽到能吃飯，神色更加激動。
    他們身為苦役，在雁門關每日有兩餐供應，可那粥丟顆石子兒下去能聽到叮咚聲。
    這也是他們為何瘦得皮包骨的原因之一。
    “千夫長！”
    石大膽從遠處跑過來。
    “什麽事？”
    寧遠心情不錯，自己手底下總算是有上百人的隊伍了。
    石大膽指著城外，“回來了，那個商人回來了，他還帶了好多人。”
    “李二？！”寧遠迅速反應過來，“跟我去看看。”
    這些天寧遠一直在想李二什麽時候能回來，又或者說青州的難民們什麽時候能到這裏來。
    現在終於來了。
    雙喜臨門！
    寧遠腳下生風，領著關胖子朝城門走去。
    “李兄！”
    寧遠老遠就朝李二揮手。
    後者見到寧遠，急忙走來，“將軍。”
    “將軍請看。”
    寧遠實際上早就注意到城門口的許多難民。
    李二笑道：“這些難民都是青州人，他們聽說將軍招兵，能夠吃飽飯，全都跟著過來了。”
    寧遠眼中閃過一抹震驚，城門口的難民一眼望去數不清，關鍵是其中老女老少都有。
    “李兄，這……”
    李二似乎知道寧遠要說什麽，“寧兄，實在沒辦法，這些難民都是整家整家的流亡，朝廷又不管，所以就成這樣了。”
    他臉上露出一抹愧疚。
    寧遠要的是能夠參軍殺敵的青壯。
    “無妨。”寧遠很快調整好心情，“走，先隨我去看看。”
    眾人朝城門口走去。
    難民們見到有人出來，不知是誰，突然一下跪倒在地，“將軍，給口吃食吧。”
    下一秒，密密麻麻的難民跪在城門口。
    “將軍，收下我們吧。”
    “將軍，活不下去了。”
    “將軍，給我家大妞一口吃的就行，她還是個孩子。”
    “將軍，求你給我家老娘一口吃的吧。”
    ……
    各種乞求聲不絕於耳。
    李二麵露不忍之色，“寧將軍，我來鐵石堡前，特意讓人去霸州采買了許多幹糧，否則這些人根本不可能活著來到這裏。”
    “隻是人數太多，我也隻能一天供應他們少許。”
    寧遠抿著嘴點頭。
    看著眼前的百姓，臉上露出難受之色。
    當兵為的是什麽？
    保家衛國。
    寧遠不禁問自己，雁門關的邊軍，真的守好這個國了嗎？
    如果守好了，怎麽會有這麽多吃不起飯的難民？
    “鄉親們，快點起來，大家別跪著！”
    “關胖子，你立馬去通知所有女眷，讓她們把地庫的糧草都拿出來，生火做飯，讓鄉親們吃飽。”
    寧遠頭也不回的吩咐。
    關胖子立馬領命而去。
    “謝將軍，謝將軍。”
    “將軍請受我一拜。”
    “將軍好人啊。”
    “娘，有吃的了，將軍答應給我們吃的了。”
    ……
    李二麵露擔憂之色，“寧將軍，你把糧草都拿出來給了他們，那你們怎麽辦？”
    他想到寧遠會收留一些難民，可沒想到他會把所有糧草都拿出來分給百姓。
    李二原本以為寧願會不顧那些老弱病殘。
    “李兄，糧食是用來做什麽的？”寧遠笑道。
    “吃的。”
    “錯，用來救人命的，如果讓這些百姓餓死在鐵石堡城門前，那我寧遠和眾兄弟還當什麽兵呢？”
    寧遠自顧自的說著。
    李二看著寧遠側臉，一時有些失神。
    他還是第一次從當兵的人嘴裏聽到這番話語。
    “寧將軍的心胸包容萬物，為人善良忠存，倒是我李二有些狹隘了。”
    李二衝寧遠拱手。
    “李兄莫要這般說，你且先行休息，等我安頓好百姓，再和李兄暢聊。”
    寧遠一臉歉意。
    經過這次事件後，寧遠有了更多的想法，他想要好好和李二談談。
    “我也有話想和將軍說，那我就在裏麵等寧將軍了。”李二拱手後朝城門裏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