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將軍。”
    寧遠老遠看到趙立，眉頭微皺，可很快就換上一副笑臉。
    趙立笑著搖頭，“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寧將軍真是讓我趙某佩服啊。”
    他從進入鐵石堡，眼睛就開始在四處打量。
    來往都是士兵，盡管大部分士兵並沒有身穿邊軍軍服。
    趙立心中終於有些相信水生的話。
    寧遠真的招了五六千士兵。
    “趙將軍哪裏的話，韃子大軍壓境，不能脫身，未能出城迎接趙將軍，還望將軍莫怪。”
    寧遠眼底閃過一絲異色，他注意到了趙立對他的稱呼。
    看來蕭世玉真要提拔他了。
    趙立指向四周，“誰能想到原本小小的鐵石堡，如今已經讓寧將軍擴成這樣，而且寧將軍還為邊軍招募了這麽多士兵。”
    “小將軍得知消息後頗為高興，特意命我替他前來犒軍。”
    趙立轉身指向身後的一輛輛馬車。
    “寧將軍，馬車上裝的都是美酒和牛肉，除此之外還有五千人的軍械糧草。”
    “這都是小將軍親自盯著裝車的。”
    寧遠有些意外，沒想到蕭世玉這次手筆這麽大。
    “末將在此謝過小將軍。”
    寧遠扭頭，“丁三炮，酒肉都送去夥頭軍，然後吩咐各部前來領取軍械。”
    丁三炮立馬領命。
    “趙將軍請。”寧遠示意趙立進屋。
    屋內，趙立麵帶笑容，他很滿意寧遠的態度。
    “寧將軍，小將軍這次讓我來，除了犒賞軍隊外，再就是宣布對你的封賞。”
    “你現在已經是北疆邊軍的前鋒將軍了。”
    “恭喜恭喜啊。”
    寧遠眉頭一挑，前鋒將軍，這雖然隻是一個雜號將軍，可也明明確確是將軍。
    若是想要正規的將軍稱號，就必須要朝廷下旨。
    寧遠連忙拱手，“多謝小將軍。”
    趙立自顧自坐下，“寧將軍，小將軍對你很是看重，你可莫要辜負了他。”
    寧遠點頭，“小將軍提攜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趙立更加滿意寧遠的這副態度。
    “小將軍出身名門世家，父親更是鎮國大將軍，未來前途不可限量，我等能夠跟隨他，乃是我等的福氣，日後小將軍功成名就，必然不會少了你我的好處。”
    趙立端起茶杯輕輕抿上一口。
    他很是驚訝，寧遠這裏都能喝上茶葉了，如此說來，寧遠身邊必然有隨軍商人。
    大概率是走私商人。
    趙立並沒有多問，他現在要做的事是將寧遠拉入蕭世玉的陣營。
    寧遠點頭沒有回話。
    他能夠聽出趙立想要表達的意思。
    可他並不想站隊。
    “寧將軍，你可能並不知道小將軍對你有多麽恩寵，或者說為你冒了多大風險。”
    趙立這時起身嚴肅道。
    寧遠眉頭一皺。
    趙立則是用眼神示意一旁的關胖子等人。
    “你們都先下去，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來。”
    寧遠當即揮手讓關胖子等人離開。
    待到房間裏麵隻剩下寧遠和趙立二人時，寧遠才開口，“不知趙將軍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還請將軍明示。”
    趙立笑了笑，“寧將軍娶了一個來自京城的女子對嗎？”
    寧遠第一時間想到雲初晴。
    趙立圍著寧遠緩緩踱步，“寧將軍可知那女子的出身？”
    寧遠依舊沉默。
    趙立卻是看出了端倪，“看來寧將軍是知道的。”
    “雲初晴，雲丞相的女兒。”
    寧遠抬頭看著趙立，想要聽聽他接下來會說什麽。
    “寧將軍可能聽說了，雲丞相乃是謀反的罪名，此罪可是要誅九族的，如今雲初晴卻嫁給了將軍你，你說這算什麽事？”
    趙立眉頭一挑，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
    寧遠深吸一口氣，“雲家謀反一事朝廷已經處理完畢，雲初晴乃是流放之人，我娶她似乎沒什麽不妥。”
    趙立笑了，似乎在笑寧遠的無知。
    “寧將軍還是太不了解朝堂了，雲丞相那麽忠厚老實的人，又如何會謀反呢？”
    “可他偏偏有了謀反罪名。”
    “雲初晴不死，有些人心裏不安啊。”
    “如果不是小將軍，寧將軍恐怕早已經和愛妻陰陽相隔了。”
    寧遠心頭一跳，他早就知道後麵可能會惹上雲家的事，沒想到會來這麽快。
    如今聽趙立的意思，蕭世玉一直在幫他寧遠。
    “寧將軍，不瞞你說，京城有人傳信給小將軍，讓他找雲家罪女，可小將軍明知道雲家姑娘在何處，卻遲遲未曾上報，這全都是因為你。”
    “將軍可要看到小將軍一片苦心。”
    趙立麵色再一次變得嚴肅起來。
    寧遠皺了皺眉頭，“敢問小將軍之前為何不告訴我這件事？”
    趙立搖頭，“因為告訴了你也沒用，小將軍看好你，因此願意為你擋下刀劍。”
    寧遠挑眉，“既然如此，那為何現在又選擇告訴我這件事？”
    趙立一愣，四目對視，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寧遠見他猶豫，心裏頓時宛如明鏡。
    蕭世玉不過是看他現在有了兵卒，因此才說出這件事，為的是讓寧遠心生感激，從而選擇站隊。
    至於之前……
    寧遠甚至能夠想到，蕭世玉恐怕有想過殺了他。
    這就是為什麽給他升任千夫長，卻一個兵也不派。
    那時的蕭世玉想的是借韃子的手殺了他寧遠，這樣一來，他也就不用攤上雲家罪女的麻煩事。
    想明白這些，寧遠對蕭世玉更加沒有好感。
    如果說蕭世玉對他有提攜之恩，那麽之前在鐵石堡外，寧遠也曾救過蕭世玉。
    “寧將軍，小將軍對你的偏愛我們其他人可都是看在眼裏，心中羨慕得很。”
    趙立直接轉移話題。
    寧遠不露聲色的點頭，“來日有機會，我一定當麵感謝小將軍。”
    趙立趁機開口，“寧將軍何不帶兵返回雁門關？”
    “回雁門關？”寧遠眉頭一皺。
    趙立點頭，“鐵石堡終究隻是一個土堡，韃子全力進攻下堅持不了太久。”
    “小將軍有令，命寧將軍率軍撤回雁門關，莫要和韃子過多糾纏。”
    寧遠眉頭一挑，“那我鐵石堡中還剩下的數千老弱病殘怎麽辦？”
    趙立抿了抿嘴，“大戰在即，寧將軍切不可婦人之仁。”
    “那些人如果不是寧將軍你收留，早就已經餓死，如今多活了幾天，將軍對得起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