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城中，司馬元正捂著口鼻將鐵鍋中的金汁兒舀進木桶中。
    “你們都省著點兒用，一次別潑一桶，一瓢就可以讓韃子哭爹喊娘了。”
    “用太快一會兒都不夠用，快快快，快來把這兩桶提走。”
    司馬元很賣力。
    他知道這是自己立功的好機會。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外麵的韃子是左賢王部，那群家夥當初可是想著要殺自己。
    城樓上，士兵們提著一桶桶金汁兒韃子雲梯所在的位置，手中木瓢毫不猶豫的盛起一瓢金汁兒倒下去。
    下一秒，梯子上麵的韃子發出淒厲慘叫。
    “給我木瓢。”
    寧遠從關胖子手中接過木瓢，直接衝一個韃子倒下去。
    韃子瞬間鬆開扶著梯子的手，整個人慘叫著掉落下去。
    “大家不要探頭，伸手倒金汁兒就行，有了這東西，韃子衝不上來。”
    寧遠對折周圍士兵大聲吩咐。
    他現在也才真正看到了金汁兒的厲害之處，讓這東西燙到，韃子就算不死，也沒了戰鬥力。
    想要治療更是天方夜譚。
    傷口很快就會感染，韃子的醫師們想要處理都來不及。
    別克爾眉頭緊皺，看著手下士兵一串串從雲梯上掉落下來，他心裏肉疼不已。
    “可惡的虞人，他們到底潑撒的是什麽東西。”
    韃子第一次見這樣的守城方式。
    以前都是檑石滾木。
    那種情況下，勇士們還是能手舉盾牌向上攀爬。
    可現在不行。
    那些散發著惡臭，且是液體一般的東西，即便用盾牌也擋不住。
    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濺在身上。
    不僅如此，盾牌還讓那些液體攻擊的範圍變大，雲梯下方的韃子因此也會受傷。
    甕城中，司馬元指揮著十幾個挑糞的士兵，將糞便全部放入鐵鍋，又往裏麵加水。
    為了能夠滿足寧遠的需要，司馬元直接跑去夥頭軍借鍋，硬生生支起了二十口鍋。
    整個翁城空氣就沒有一口是新鮮的。
    士兵們幹嘔不已。
    大家也都對這個自稱謀士的家夥起了幾分敬畏之心。
    這人是真的會喂你吃屎。
    短促的牛角聲響起。
    韃子們如蒙大赦，紛紛調頭逃跑。
    別說攻城了，還沒爬雲梯呢，就已經把昨晚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
    凡是到了城牆跟下的韃子，有一個算一個，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屎。
    左賢王捂著鼻子，看著狼狽退下來的士兵們，臉色鐵青無比。
    “鐵石堡裏麵守城的是誰，待本王抓住他，定要讓他吃上十斤牛糞。”
    韃子將領們麵麵相覷，他們至今沒有寧遠的任何信息。
    “你們六部人馬，輪番進攻，用弓箭壓製城頭，給本王把城門撞開。”
    左賢王指向身後六名將領。
    六人當即領命，兩部為一輪，衝鐵石堡發起衝鋒。
    巨大的攻城錘來到鐵石堡門前，韃子們用力將它撞向城門。
    砰。
    砰。
    砰。
    每次撞擊都間隔都十分相近。
    寧遠沒有任何猶豫，提著一桶金汁兒來到城門正上方，他直接整個一桶倒下去。
    韃子士兵們發出殺豬般嚎叫聲。
    “丁三炮，讓人把火油運一桶上來。”
    寧遠衝遠處丁三炮大吼。
    後者正指揮兵卒如何躲避韃子箭矢。
    很快一桶火油被倆個士兵抬到寧遠麵前。
    寧遠用長刀將桶蓋撬開，一瓢瓢火油朝下方潑去。
    攻城錘以及韃子身上都沾上了火油。
    有韃子察覺到不對，想跑卻已經來不及，一根火把從天而降。
    下一秒，烈火直接吞噬了攻城錘，周邊的韃子無一幸免。
    慘烈的一幕讓不少韃子士兵開始後退。
    任由將軍們如何大罵，他們都不願意回頭攻城。
    誰也不想既被屎燙，又被火燒。
    死的太憋屈。
    “韃子退了。”
    有士兵歡呼高喊，下一秒就讓箭矢射中。
    韃子的騎兵還在遠處不斷放箭壓製城頭。
    “關胖子，讓司馬元繼續燒金汁兒，告訴他，本將軍給他記功。”
    寧遠知道韃子隻是暫時退下。
    左賢王肯定咽不下這口惡氣。
    果然，半柱香後，韃子大軍再一次發動了進攻。
    與此同時，雁門關內，蕭世玉已經接到探馬回報，左賢王部對鐵石堡發起了進攻。
    “姑姑，我們要派兵援救嗎？”
    蕭世玉問蕭雲。
    蕭雲搖頭，“不用，就讓那個寧遠自己守城吧。”
    蕭世玉麵露不解，“可是姑姑不是說最好拉攏他為我們做事嗎？”
    “左賢王部十萬大軍，如果我們不增援，寧遠肯定守不住。”
    蕭雲無奈搖頭，“世玉，身為三軍統帥，你要多動動腦子，左賢王難道就不會防範你去救援鐵石堡嗎？”
    “究竟是一個鐵石堡重要，還是雁門關重要？”
    蕭世玉啞口無言。
    蕭雲用教導的口吻，“左賢王很可能就是在等你出兵。”
    “別忘了，他可是有十萬大軍，圍困鐵石堡最多隻需要一萬人。”
    蕭世玉麵露恍然，“侄兒謝謝姑姑教導。”
    蕭雲又開口，“你現在要做的，應該是上書朝廷，請求朝廷派援兵。”
    “隻要朝廷答應派兵，那你手上掌握的力量就會越大。”
    “真要是天下大變，你就更有機會。”
    蕭世玉眼睛一亮，頓時發現自己和姑姑的差距實在太大。
    “我這就向朝廷請援。”
    就在這時，門外有親兵開口，“將軍，外麵來了一個人，說是要麵見將軍。”
    “什麽人，不見。”蕭世玉眉頭一皺。
    親兵隨即開口，“來人說，他是和將軍談一談蕭家的未來。”
    蕭世玉雙眼一沉，“姑姑，這人……”
    蕭雲開口，“見一見他，我躲在後麵。”
    蕭世玉點頭，“讓他進來。”
    沒一會兒，一名書生模樣的男子閑庭信步般走進屋內。
    蕭世玉坐在椅子上，打量著來人。
    “在下柳芳，拜見小將軍。”
    “狂妄，你竟然敢說與我討論蕭家未來，你是何人？”
    “在下不才，為趙王做事。”
    “趙王？”
    蕭世玉瞳孔驟然一縮。
    那位這麽快就有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