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身映襯著火光，一顆人頭從脖頸處分離，這一景象，正好在刀身上照了出來。
    五六個韃子手持長槍朝寧遠刺來，後者伸手將所有長槍全部死死夾在腋下，手起刀落，一刀封喉。
    有韃子試圖將火把扔向寧遠，他一刀將火把劈飛，後者掉落在不遠處的帳篷頂上，頃刻間帳篷開始燃燒。
    空氣中彌漫著毛發的焦糊味，以及濃鬱的血腥味。
    韃子大營徹底亂了。
    丁三炮等人緊緊跟隨寧遠，路上遇見的韃子都得死。
    有士兵一刀劈開帳篷圍布，裏麵頓時傳出一陣陣驚慌的叫聲，定眼看去，十幾個韃子的婦人和孩童。
    士兵隻是淡淡看一眼，隨手一刀就砍死一個韃子男孩兒，然後將帳篷中的火盆掀翻到韃子羊毛毯上，火勢起來前迅速離開帳篷。
    有士兵看見逃命的韃子老人，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一刀送他早登極樂。
    寧遠一刀劈死一名韃子將領，隨後指著不遠處的一群奴隸，“把他們的繩索割斷，讓他們撿起武器，跟我們一起作戰！”
    頡利這次率領四十萬大軍南下，同時也帶了數萬人的奴隸，這些人有男有女，男奴隸替韃子驅趕牛羊、搬運輜重、搭建營地等，女奴隸則是替一些韃子士兵解決生理需求。
    這些奴隸都是戈壁和草原上的一些小種族，他們被韃子摧毀了家園，殺害了親人，心裏恨不得將韃子碎屍萬段。
    如今有了機會，他們哪裏肯放過。
    奴隸們撿起地上韃子掉落的武器，跟著寧遠的部隊開始報仇。
    哪怕女奴隸也不例外。
    “將軍，我們還沒看到關胖子！”丁三炮大聲喊道。
    寧遠此刻渾身浴血，宛若一尊從地獄中踏出來的惡魔，“關胖子自然會看到我們！”
    “跟我衝殺！”
    與此同時，關胖子正翻身上馬，他點燃了韃子的糧草。
    韃子雖說吃牛羊，可他們也有麥粒。
    關胖子放眼望去，整個韃子營地已經成為一片火海，他臉上露出笑容，成功了。
    “嫂子，我們該走了！”
    “大哥會在城外接應我們！”
    關胖子扭頭看向百裏清寒，恰好看見後者一刀捅死一個韃子。
    百裏清寒將刀抽出來，韃子鮮血噴濺到臉上也不眨眼，“相公恐怕已經來了。”
    “光是我們，隻能攪動韃子後營，你看看前營那邊也亂了起來，恐怕就是相公帶人衝進來了。”
    關胖子咽下一口唾沫，忽然發現這位嫂子有些狠辣，突然後悔之前說的那句話。
    他扭頭朝前營看去，果然那邊同樣亂成一鍋粥。
    關胖子頓時有些相信百裏清寒的話。
    “那我們現在就去和大哥匯合！”
    百裏清寒點頭，翻身上馬，順手又殺了一個韃子士兵。
    關胖子從胸口摸出響箭。
    咻！
    響箭衝天而起，發出刺耳的聲音。
    韃子營地中，分布在各處的鐵石堡士兵同一時間抬頭看向天空，下一秒他們紛紛上馬，隨後朝著鐵石堡方向衝去。
    這種時候，韃子全部都亂了，許多韃子爭相逃跑，甚至有韃子直接被同伴給踩死。
    更多的韃子則是丟掉刀兵，朝著營地外麵跑去。
    滅火，根本不可能滅火。
    再待下去，命都要沒了。
    頡利早就已經醒了，他此刻正被親兵護送著逃離營地。
    誰都不知道虞人到底有多少人。
    不過頡利聽說了奴隸們造反的消息，他心頭一突，知道大事不妙。
    那可是幾萬的奴隸。
    光是男丁都有兩萬多人。
    這些人如今有了武器，勢必會衝韃子下手。
    頡利越想越心驚，隻能吩咐親兵趕緊逃離，他要遠離營地。
    與此同時，頡利又讓人吹響撤退的牛角聲，試圖讓自己的士兵們能夠不陷在火海中，等到天亮他就能重新集結大軍。
    “大汗。”
    “大汗。”
    ……
    休屠王、右賢王等人紛紛騎馬來到頡利跟前。
    頡利看向他們，每個人都狼狽不堪。
    “休屠王，你的部眾呢，聚集你的部眾，趁著現在奪取鐵石堡。”
    “本汗要讓他們有家南回。”
    頡利不愧是可汗，他想到了虞人襲營，鐵石堡一定空虛。
    這時候是拿下鐵石堡的最好時機。
    隻要鐵石堡在他們手中，等到天亮，虞人就隻能是待宰的羔羊。
    休屠王麵露苦澀，“大汗，部眾都被衝散了，短時間內難以聚集。”
    “我部落的奴隸們都造反了，他們見人就殺，就連剛滿月的嬰兒也不放過。”
    休屠王說起這些時，仍舊是心有餘悸。
    他親眼看到一個奴隸，將他部落中的一名嬰兒高高舉起，重重摔死在地上。
    有那麽一瞬間，休屠王覺得自己都是一個善良的人。
    頡利眉頭一皺，看向其餘諸王。
    諸王開口說出的話和休屠王相差無幾。
    他們自己能夠衝出來，都已經是有運氣成分。
    營地裏麵很多韃子為了逃命，甚至不惜自相殘殺。
    頡利狠狠歎出一口氣，看向遠處仍舊火光衝天的大營，“虞人，本汗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
    “大哥！”
    關胖子終於看到了寧遠，連忙殺奔過來。
    “關胖子，你怎麽樣？”
    寧遠關切問道。
    關胖子搖頭，“沒受傷，我們把韃子的牛羊都放走了，還把他們糧草給燒了。”
    寧遠滿意點頭，“好樣的，回頭給你記功。”
    這時他眼角餘光忽然注意到一道身影，“清寒？”
    “相公。”百裏清寒看向寧遠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柔。
    她堅持下山的目的就是為了和寧遠待在一起。
    關胖子連忙解釋，“大哥，嫂子堅持要來，我攔不住，而且嫂子還殺了好幾個韃子，也沒有受傷……”
    寧遠點頭，知道百裏清寒會武功，現在也沒多少時間在這裏說些其它事情。
    “關胖子，你立馬收攏我們自己人，讓他們脫掉外麵的韃子衣服，以免誤傷。”
    “韃子大營已經崩了，我們要趁此機會擴大戰果。”
    “清寒跟著我。”
    寧遠說完領兵繼續在營地中衝殺。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殺了多少人。
    與此同時，遠處的一個山丘之上，一行身影正看著韃子營地，為首之人久久無法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