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具屍體從坑洞中被抬出來。
    屍體那恐懼扭曲的神色，讓周圍的韃子人心惶惶。
    “虞人才是魔鬼。”
    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喊出一聲。
    原本就人心惶惶的韃子隊伍，一下子變得更沒士氣。
    “虞人裏麵一定有先知，否則怎麽知道我們從地下鑽過去。”
    “我不想這樣死，神明一定不會收留我靈魂的。”
    “我要回草原！”
    “我要找母親！”
    ……
    越來越多的韃子士兵開始動搖。
    右賢王的左大都尉一刀砍死一名滿嘴驚慌言論的士兵，“神明是不會收留膽小鬼的！”
    “你們這群人，還沒有見到虞人就怕成這個樣子，真要是見到虞人，你們又會有怎樣的表現？”
    “神明還指望你們去給他開疆擴土呢！”
    “無能！”
    左大都尉話雖這麽說，可心裏麵卻無比慶幸。
    原本王上是安排他帶隊偷襲的，好在最終讓一名千夫長去了。
    否則現在的他已經死在洞裏麵。
    ……
    “吹號角，收兵回營。”
    頡利調轉馬頭，他要回去阻止士兵們的恐慌。
    夜空下，韃子退兵的號角聲悠悠響起。
    城下，還在攀爬雲梯的韃子們，紛紛一愣，扭頭朝後方看去，下一秒就讓箭矢射死。
    許多韃子士兵開始掉頭退走。
    蕭世玉看見這一幕，高舉長劍，“開城門，反衝敵營！”
    城門緩緩打開，露出了早已準備好的數千邊軍。
    “殺！”
    李方一馬當先衝出去。
    身後的士兵紛紛高聲吼叫道。
    正在回退的韃子見到後麵虞人追來，人人大驚失色。
    “虞人來了！”
    “虞人追出來了！”
    “快跑！”
    ……
    一根根箭矢從天而降，不少韃子後背中箭。
    渾邪王看到這一幕，騎在馬上的他神色又驚又怒，手裏拿著馬鞭，不停的揮舞著，大聲開口，
    “都不要亂，都不要亂，趕緊讓他們轉身抵抗，不要讓敵人衝進大營。”
    渾邪王深知，一旦虞人衝進大營，按照大營中士兵們的慌亂程度，整個大營瞬間就會被衝毀。
    到那時幾十萬人互相踩踏，他們的軍隊，必定會損失慘重。
    然而任由渾邪王如何呼喊，那些從前線撤退下來的士兵沒有一個搭理他。
    大家隻想著趕緊逃回大營，不被後麵的虞人士兵射殺。
    李芳一馬當先，領著手下追上韃子，手起刀落。
    韃子士兵們根本沒有抵抗的心思。
    甚至有人直接丟掉彎刀，跪倒在地上投降。
    李方沒有搭理那些俘虜，而是直直朝韃子陣營衝去。
    頡利這時也收到了虞人出城的消息。
    他立馬讓中軍進行抵抗。
    李方大軍衝入中軍，韃子早就沒了士氣，見到虞人這般凶狠，拔腿就跑。
    與此同時，韃子左右二軍並無損失，左軍破狼王和驚雷王試圖率軍圍殺李方。
    可很快他們就受到了進攻。
    韃子右軍同樣如此。
    “頡利已死，快快投降！”
    “頡利人頭在此，快快投降！”
    虞人一邊衝殺，一邊高呼。
    韃子聽到聲音，臉色狂變。
    “大汗死了。”
    “快逃啊！”
    “快逃。”
    ……
    韃子大軍最後一點兒士氣蕩然無存。
    潰像產生。
    雁門關諸多將軍領兵衝入韃子大營，見人就殺，無論男女老幼。
    黑夜中，許多韃子士兵為了逃命，爭相逃竄。
    更有甚者，砍殺自己人，隻為了奪一匹馬。
    雁門關城頭。
    蕭世玉看著韃子大營中的那一片火光，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
    今夜一戰，韃子就算不全軍覆沒，也會元氣大傷。
    天色漸明。
    原本整齊嚴肅的韃子營地，此刻已經變成一片廢墟。
    四處都是屍體。
    木頭還在燃燒，牛羊沒有目的的在營地周圍轉悠。
    “大人，幸不辱命，韃子跑了，可惜讓頡利那家夥逃了。”
    李方喘著氣來到蕭世玉跟前。
    他自己都不知道昨晚究竟殺了多少人。
    隻知道自己的刀已經卷刃。
    蕭世玉點頭，滿臉高興，“無妨，頡利就算逃走，短時間也不敢再來犯邊。”
    “諸位將軍都是好樣的，本太守一定向朝廷替你們請功。”
    眾人紛紛拱手道謝。
    蕭世玉這時突然想到了鐵石堡，寧遠果然還是沒來。
    那家夥似乎從來都不聽自己命令。
    這不是好事。
    寧遠如今在北疆已經小有名氣，許多邊軍都在暗自討論他。
    他又次次不聽調令，長久這樣下去，他蕭世玉如何統軍？
    “李方。”
    “末將在。”
    “本太守命你率本部兵馬，換上快馬，奔赴鐵石堡，將寧遠給綁了。”
    “若他率眾反抗，則就地圍困，待本太守率兵平叛。”
    蕭世玉身上散發出一股霸道氣息。
    是這場勝仗帶給他的底氣。
    李方愣了一下，其餘人也都愣住。
    趙成小心開口，“大人，寧將軍先前多次打敗韃子，立下了不小的功勞，我們抓他……”
    蕭世玉眉頭一皺，“趙成，本太守知道你想說什麽。”
    “可寧遠抗命不從是不是事實？”
    “寧遠立功也不假，他扛命也是真，將他綁來，本太守自有定奪。”
    趙成還想再說什麽，李方直接一個眼神示意他閉嘴。
    李方拱手，“末將遵命。”
    他轉身迅速離開。
    太守已經通過這次戰鬥證明了他的統兵才能，接下來就是要更進一步，在整個北疆立威。
    寧遠就成了用來立威的最佳人選。
    就算你立功了又如何？
    不聽他這位太守的命令，一樣將你拿下。
    “報！”
    “報太守，援兵到了！”
    一名士兵騎馬飛快奔來。
    蕭世玉眉頭一挑，沒想到援兵竟然在這個時候到來。
    “來的也太不是時候。”蕭世玉無奈搖頭，“諸位將軍隨我一同回城吧。”
    雁門關後門。
    蕭世玉看到了朝廷派來援兵。
    “青州破奴都尉李信拜見太守大人，末將奉朝廷旨意，率兵兩萬五千前來增援。”
    “幽州破奴都尉諸葛誕拜見太守大人，末將率幽州駐兵兩萬五千前來助陣。”
    倆人快速下馬，來到蕭世玉跟前拱手。
    蕭世玉看見一眼二人，又放眼看了一下眼前的五萬大軍，臉上露出滿意之色，“兩位將軍一路奔波辛苦了，快快請進。”
    李信和諸葛誕見蕭世玉這般客氣，一時有些受寵若驚。
    殊不知，倆人很快就會體驗到什麽叫人生處處是水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