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信裏說什麽了？”
    司馬元一臉擔憂的看著寧遠。
    後者淡淡一笑，隨手將信遞給了司馬元。
    司馬元連忙接過信看起來，眉頭逐漸舒展開，“三位夫人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這麽容易就控製住了局勢。”
    他抬頭重新看向寧遠，“侯爺，要我說，蕭世玉實在是自不量力，他連三位夫人都鬥不過，還想和侯爺您鬥。”
    寧遠笑道：“蕭世玉是將門世家，從小就受到諸多光環，一路成長起來幾乎沒有受到挫折，因此這才自視甚高。”
    “他丟了雁門關，又不甘心，因此把主意打到了本侯的青州上。”
    “假傳聖旨的辦法他也能用出來，可見他心中早已沒有了對朝廷的敬重。”
    司馬元連忙問道：“侯爺，您是怎麽看出來那聖旨是假的？”
    “當時感覺沒有露出什麽破綻啊。”
    寧遠轉身看向司馬元，“時間。”
    “時間？”司馬元麵露疑惑之色。
    寧遠點頭，“對，就是時間，從雁門關被攻破到那道聖旨出現，中間隻有幾天時間。”
    “如此短的時間裏，朝廷又怎麽可能會有聖旨出現呢？”
    司馬元猛一拍手，“對啊，卑職就沒想到這點兒，侯爺厲害！”
    寧遠笑了笑，“後來我出征雁門關，幾次請蕭世玉一同出征，他卻推托不來，如此我更加確信那道聖旨就是他蕭世玉弄的了。”
    司馬元眼睛一亮，仿佛是想到了什麽，“所以侯爺來到雁門關後，始終不曾真正攻城，也是在防蕭世玉？”
    “有一部分原因是防他，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消耗公孫行的軍事實力。”寧遠回應。
    司馬元深深一拜，“侯爺才智過人，在下佩服。”
    “司馬元，你現在這張嘴就喜歡拍須溜馬，如果你當初在青州也這樣，那位太守可不會把你趕走。”寧遠無奈打趣。
    司馬元苦笑，“若是他不趕我走，在下又如何能得遇侯爺呢？”
    四目對視，相視一笑。
    “關內東西清點完畢沒有？”寧遠詢問。
    司馬元點頭，“清點完畢了，眼下有牛羊二十萬頭，黍米五萬石，棉甲六萬套，軍械十萬餘件，箭矢三十餘萬支，苦役六千四百三十二人，隨軍勞軍女子一千四百二十三人，男女奴隸六千七百三十二人。”
    “除此之外，屬下還在侯爺您發現的寶庫中，清點出金餅一萬七千枚，銀子一百六十二萬兩，銅錢一百餘萬枚，各種寶物近千件。”
    “……”
    寧遠聽到數字，眼睛不斷冒出亮光。
    “若不是本侯拿下了雁門關，真不相信當一個雁門太守，比本侯當青州太守都要肥。”
    寧遠這話一點兒也不誇張。
    他的青州府庫也不過白銀十幾萬兩而已。
    這點兒錢在雁門關府庫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司馬元解釋道：“雁門關常年駐軍，雁門太守控製著來往商路，加上又有那麽多隨軍商人，以及朝廷時不時的撥款，有這麽多錢是正常的。”
    寧遠點頭。
    “傳我命令，讓關胖子率領他五千人馬，押送十萬頭牛羊回青州，登記上冊後將其租借給百姓，一年內免租，期間所產牛羊，歸百姓所有。”
    “同時拿出銅錢和銀子對有軍功的將士進行犒賞。”
    “至於那些金餅，也讓關胖子運回青州，以後用錢的地方很多。”
    司馬元記住寧遠的話，連忙領命。
    正當他準備離開時，寧遠突然又道：“那一千多勞軍女子，全部解除她們的雞籍，讓關胖子將其帶回青州交給三位夫人，她們知道該如何安排。”
    “快去傳令，然後陪本侯去見見雁門關的苦役和奴隸。”
    司馬元連忙領命。
    關胖子接到命令後，第一時間點齊兵馬，然後將對牛羊進行挑選。
    帶回青州的牛羊必須是身體健康、壯碩。
    否則老百姓租借過去幹活，沒幹幾天就累死了，到時候讓百姓心裏擔憂害怕。
    青州將士對這些牛羊的去向很滿意。
    他們現在都思想早已是為百姓服務。
    ……
    苦役營。
    這片營地位於雁門關西北角。
    各地征調來的苦役全都居住在這裏，他們必須幹活才能換取到夜裏取暖用的木柴。
    幾乎每天都有苦役被凍死。
    餓死的也不在少數。
    寧遠領著司馬元以及親兵營來到這裏。
    “兄弟，停一停，我們侯爺來看你們了。”
    “兄弟停一下，侯爺來了。”
    “兄弟，坐下歇歇，侯爺和別駕大人來看你們了。”
    ……
    青州士兵行走在苦役營地中，將那些苦役全都叫出來。
    空地上。
    寧遠一步步走上高台，台下，密密麻麻人影，苦役們被凍的瑟瑟發抖。
    寧遠眉頭一皺。
    司馬元敏銳察覺到寧遠的不滿。
    他連忙轉身對著身後士兵悄聲說上一番話。
    沒一會兒，上千人的士兵扛著木柴和木炭來到了空地上。
    士兵們親自給苦役生火。
    一堆堆柴火燃起來，身處火堆旁邊的苦役們能清晰感受到火焰的溫暖。
    大家從始至終都是茫然的，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他們來雁門關這麽久了，每天麵對這些士兵，後者對他們非打即罵。
    哪有兒像現在這樣，對他們客客氣氣，還主動給他們點火。
    “大家不要緊張，天寒地凍，沒有柴火誰能受得了，大家放心大膽的烤火，讓身子暖和起來。”
    “火小了就在一旁取木柴，隨便拿，不需要你們付銀子。”
    寧遠大聲開口。
    他在雁門關當過兵，知道許多苦役來這裏時，家裏人多多少少會給他們揣點兒銀錢。
    到了這裏，那些銀錢就被一些所謂的“精銳”以各種名義給坑走。
    拿錢買木柴就是其中之一。
    苦役們看向台上的寧遠，眼中帶著些許疑惑，此人如此年輕就是侯爺了嗎？
    寧遠知道，苦役們一時還不太敢相信朝廷會對他們這麽好。
    來到雁門關，很多苦役實際上已經認命。
    “司馬元。”
    “屬下在。”
    “傳令下去，讓人趕三千頭羊來這裏，讓苦役和今晚殺羊吃肉！”寧遠大聲道，“那些韃子奴隸，一律充作苦役，給他們溫飽，不然沒力氣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