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操蛋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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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其樂融融。
    這是宋青山穿越過來之後,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這種純粹的,屬於家庭的溫暖和喧囂。
    沒有算計,沒有猜忌,隻有最樸實的關心和最直接的喜悅。
    吃過晚飯,嫂嫂們手腳麻利地收拾碗筷。
    宋青山則去檢查了一下那堆成小山的黑炭,用幾塊破木板和油布仔細地蓋好,防止被夜裏的雪濡濕。
    等他忙完回到廟裏,嫂嫂們已經將睡覺的地方鋪好了。
    所謂的床,其實就是用之前剩下的木板在地上搭起來的一個大通鋪,上麵鋪著厚厚的幹草,再鋪上今天新買的粗布床單和棉被。
    雖然簡陋,但在這寒冷的冬夜,能有這麽一個地方,已經是天大的幸事。
    隻是這地方實在是太小了。
    一個大通鋪,擠著他們一個男人,五個女人,還有三個半大的孩子。
    宋青山看著那張幾乎占據了破廟一半空間的大通鋪,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這幾天,他都是睡在最靠門的最外側,盡量和嫂嫂們保持距離。
    可即便如此,也根本避免不了肢體上的接觸。
    尤其是他的體質經過係統的強化之後,氣血旺盛得嚇人,身體就像是一個常年不熄的火爐。
    而他身邊的嫂嫂們,到了後半夜,總會下意識地朝著熱源靠攏。
    這對一個血氣方剛,上輩子又是個風月場老手的男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甜蜜的酷刑。
    他正站在原地有些出神,五嫂袁敏已經脫了外衣,拍了拍自己身邊空出來的那個位置。
    大大咧咧地對他招呼道:“青山,還愣著幹什麽?外麵那麽冷,快過來睡了,明天還有的忙呢。”
    袁敏的性格就是這樣,直來直去,心裏沒那麽多彎彎繞繞。
    在她看來,這都是自家小叔子,又是這種特殊情況,擠一擠睡怎麽了?
    總比在外麵凍死強。
    而且她還得承認,這幾天挨著自己這個小叔子睡,是睡得最安穩,最暖和的幾個晚上了。
    “呃,好。”
    宋青山頭皮有點發麻,但也沒別的辦法,總不能自己一個人跑去睡柴火堆吧。
    他磨磨蹭蹭地脫掉外衣,隻留下一身單薄的裏衣,然後有些僵硬地在袁敏身邊躺了下來。
    被窩裏暖洋洋的。
    一股混雜著皂角、體香和淡淡奶香的複雜氣味,若有若無地鑽進他的鼻腔。
    宋青山盡量將身體往外側挪了挪,幾乎半個身子都快掉下去了。
    後背緊緊地貼著冰冷的牆壁,希望用這股寒意來讓自己降溫。
    “這是嫂子,親嫂子。”
    他隻能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廟裏的油燈被吹熄了,屋子裏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寂靜,隻剩下身邊眾人平穩的呼吸聲和窗外呼嘯的風雪聲。
    或許是今天又累又嚇,嫂嫂們和孩子們很快就睡熟了。
    宋青山卻毫無睡意,他睜著眼睛,看著頭頂那片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的破舊屋頂,腦子裏亂糟糟的。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身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他身子一僵,能清晰地感覺到,身旁的袁敏翻了個身。
    然後整個人就像一隻尋找熱源的貓一樣,毫不客氣地貼了過來!
    柔軟隔著薄薄的裏衣,緊緊地靠住了他的後背。
    那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噴在他的後頸上,帶來一陣陣讓人頭皮發麻的癢意。
    宋青山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他知道,五嫂這是睡熟了之後的無意識舉動。
    可知道歸知道,這具年輕力壯的身體,卻根本不聽他大腦的指揮,誠實地給出了最原始的反應。
    “操。”
    他在心裏低低地罵了一聲,隻能拚命地往牆上再擠了擠,恨不得能把自己嵌進牆裏去。
    然而他不動還好,他這一動,似乎讓睡夢中的袁敏覺得這個火爐要跑。
    她嚶嚀了一聲,手臂一伸,直接就環住了宋青山的腰,將他抱得更緊了。
    這下,宋青山徹底沒轍了。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緊貼著自己後背的柔軟,以及環在腰間那結實有力的手臂。
    五嫂力氣比一般的男人都大,這一下抱住,他就算想掙紮都掙紮不開。
    黑暗中,宋青山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緊張的。
    他心中一遍遍地告誡自己:這是五哥的女人,是你的親嫂子,你發過誓要守護她們,絕不能有半點齷齪的心思!
    可是理智是一回事,身體的本能又是另一回事。
    就在宋青山感覺自己快要被這甜蜜的折磨逼瘋的時候,更過分的事情發生了。
    袁敏似乎覺得這個姿勢還不夠舒服,在睡夢中調整了一下,然後一條結實修長的大腿,就這麽毫無征兆地抬了起來,直接壓在了他的身上!
    轟!
    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時代,如果不是那該死的兵役,五嫂現在應該正幸福地躺在五哥的懷裏。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他當成了一個人形的暖爐。
    想到那個總是憨笑著的哥哥,想到他臨走前,紅著眼眶把袁敏托付給自己的樣子。
    宋青山心中那股剛剛燃起的熊熊欲念,仿佛被一盆夾著冰碴的雪水,從頭到腳澆了下來。
    所有的綺念和衝動,瞬間都化作了沉甸甸的悲傷和責任。
    他緩緩地閉上眼睛,胸膛劇烈地起伏了幾下,最終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那股躁動的熱流,漸漸平息了下去。
    也許是想起了逝去的親人,也許是身體和精神都達到了極限,在無盡的自責和疲憊中,宋青山不知不覺地,終於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次,他睡得莫名地很香,很沉。
    沒有做夢,也沒有再被任何動靜驚醒。
    第二天,當一縷金色的陽光,透過破廟牆壁的縫隙,調皮地照在他的眼皮上時,宋青山才悠悠轉醒。
    他睜開眼,還有些迷糊,隻覺得渾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他下意識地動了動,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來,而五嫂袁敏,幾乎是整個人都縮在了他的懷裏。
    腦袋枕著他的胳膊,睡得正香。
    那條壓在他身上的腿,也還維持著昨晚的姿勢。
    他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將自己的胳膊和腿抽了出來,整個過程,比他上山還要緊張。
    好在袁敏睡得夠沉,隻是不滿地哼唧了兩聲,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過去。
    宋青山輕手輕腳地爬下床,穿好衣服,這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廟裏,大嫂、二嫂和三嫂她們都已經起了,正帶著孩子們在角落裏小聲地說著話,準備做早飯。
    懷孕的四嫂林晚則坐在火堆旁,一邊取暖一邊做著針線活。
    看到他起來,大嫂胡秀蘭笑著對他招了招手:“青山醒了?快過來喝口熱水暖暖身子。”
    她們的臉上,再也沒有了昨日的驚慌和憂愁,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安穩和寧靜。
    宋青山笑著點了點頭,走到廟門口伸了個懶腰,呼吸著雪後清冽的空氣,隻覺得神清氣爽。
    他一扭頭,正好看見五嫂袁敏不知何時也已經醒了,此刻正穿著一身厚實的棉襖。
    在廟門口的空地上,仔細檢查著昨天那堆黑炭,看看油布有沒有被風吹開,有沒有受潮。
    她幹活的樣子很認真,彎著腰,用手拍打著油布上的積雪,陽光灑在她身上,讓她那張英氣的臉龐,都帶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袁敏直起腰,轉過頭來。
    當看到宋青山正站在門口看著她時,她臉上的表情先是一愣。
    緊接著,那張平日裏總是帶著爽朗笑容的臉頰,竟唰的一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紅了一片,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她下意識地避開了宋青山的目光,眼神有些慌亂地看向別處,雙手不自然地在衣角上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