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熱搜背後的資本崩塌
    九點整，第一波數據包準時炸開。
    三個獨立博主幾乎同時發了三條看似不相關的微博：一個講BVI離岸公司注冊流程，一個曬出某影視並購案的股權穿透圖，還有一個上傳了段七分鍾的動畫視頻，標題叫《錢是怎麽從A口袋跑到B國再變成虧損的》。
    評論區一開始還在問“這啥？看不懂”，可不到十分鍾，有人把三張圖拚在一起，驚呼：“臥槽，這不是趙氏資本那幾個爛尾項目？”
    熱搜榜像被掀了桌——#趙氏資本崩塌實錄#直接空降第一，後麵跟著一堆衍生詞條：#趙氏三年虧損十七億卻分紅八億##誰在幫趙天雄洗錢##原來我們看的不是電影是財報洗白工具#。
    可就在這節骨眼上，主發布平台服務器突然卡住，核心圖文加載失敗，財經大號私信陸硯之：“我們被壓了，技術部說流量異常，疑似攻擊。”
    陸硯之盯著屏幕右下角不斷跳紅的監控麵板，冷笑：“想拖時間？行啊，咱們換打法。”
    他轉頭對小唐說：“把資金流向圖拆成三段，配簡短說明，現在就發。”
    “可是……這樣不夠完整。”
    “完整留給學術圈。”陸硯之敲著鍵盤，“大眾要的是‘啊哈時刻’，不是畢業論文。”
    三分鍾後，第一條輕量內容上線：一張箭頭清晰的資金路徑截圖，配文“趙氏的錢，先去英屬維爾京群島兜個風，再以‘投資款’名義回來，項目黃了，錢也沒了——請問這是做生意還是玩消失？”
    五分鍾後，第二條：“他們每次並購都精準虧損，但虧損額度剛好能抵稅。數學好的朋友可以算算，連續七次都踩在稅務紅線邊緣，是運氣還是劇本？”
    七分鍾後，第三條動圖上線：紅色資金流一圈圈繞出去，最後回到原點，隻剩零頭，底下寫著：“歡迎來到趙氏魔術秀，掌聲送給會計團隊。”
    彈幕瞬間爆炸：“這不是資本，是高級詐騙。”“我司財務看了直呼內行。”“建議改名叫《論如何合法地把公司幹破產》。”
    與此同時，小唐把原始數據包打包上傳到學術共享平台，附上DOI編號和引用格式，還特意加了一句：“本文僅作研究用途，如有雷同，純屬趙氏真實操作。”
    “這下他們想刪都刪不幹淨了。”小唐鬆口氣，“證據鏈自帶學術認證，誰敢說是假的就得告期刊。”
    陸硯之沒說話，隻點了根筆，在白板上劃掉“發布階段”這一欄。
    風暴已起，攔不住了。
    電視鏡頭掃過街頭，記者舉著話筒攔住顧晚舟：“顧老師，您怎麽看趙氏資本稅務問題？”
    林姐第一時間衝上來擋人：“她不接受采訪！”
    顧晚舟卻擺擺手，從懶人沙發裏慢悠悠起身，真絲睡袍一晃，腳上高跟鞋輕輕晃著：“說真相還需要預約嗎？”
    記者愣住：“您是說……您早就知道？”
    “三年前我被雪藏，就是因為不肯簽對賭協議。”她打了個哈欠，“那時候他們說我演不了正劇，現在我連站都不用站，就能讓資本倒台。”
    鏡頭拍到她隨手把薯片袋扔進垃圾桶，動作懶散得像是剛睡醒，可每句話都像釘子，往輿論板上砸。
    彈幕刷瘋了：“影後躺著都能輸出。”“別人維權跑斷腿，她靠吃薯片扳回一局。”“建議把這段剪成職場反PUA教學視頻。”
    林姐急得直跺腳：“你這形象太隨意了！好歹穿個西裝！”
    “嚴肅的事非得穿正裝？”顧晚舟瞥她一眼，“我又不是去麵試，是去說人話。”
    她轉身對著鏡頭補了一句：“有些人總以為資本不可撼動，其實吧，它就跟劣質濾鏡一樣——隻要光線夠強，立馬現原形。”
    說完，她抬腳往回走，睡袍邊角被風吹起一瞬，露出裏麵T恤上印的字：**“Lazy but let.”**
    沒人拍照，但她知道，這句話已經傳開了。
    十點十五分，某主流電視台臨時邀請陸硯之做短評，隻給五分鍾。
    導播在耳機裏說：“您盡量簡潔，別展開模型細節，觀眾聽不懂。”
    陸硯之摘下眼鏡，往桌上一放：“那我不去了。”
    “哎？您別啊！”
    “我說的不是觀點，是證據鏈。”他打開筆記本，“你們要是隻讓我念結論，不如直接放PPT。”
    對方沉默三秒：“那……您想怎麽來？”
    “七分鍾，完整版，不剪輯。”
    “超時會被領導罵的……”
    “那就罵唄。”陸硯之重新戴上眼鏡，“反正罵我的人早排到朝陽區了。”
    視頻接通，鏡頭推近，他身後白板上貼滿圖表，最中間是一張趙氏資本曆年並購項目的虧損率分布圖。
    “很多人覺得資本崩塌是因為運氣差。”他拿起筆，“但你們看，這七個項目，虧損率全部集中在23%到27%之間——為什麽？”
    他畫了個圈：“因為這個區間能最大化抵稅，又不會觸發審計紅線。連續七年，每一次都精準踩點。”
    彈幕開始滾動：“這不是商業，是數學犯罪。”“建議這堂課納入高中選修。”“教授您冷靜點，您正在直播拆一座金庫。”
    他繼續寫：“他們用BVI公司墊資，項目一爛，錢就轉走，責任留給自己控股的殼公司。聽起來很複雜？其實本質就是——**左手借錢，右手虧錢，中間洗錢，最後讓國家買單。**”
    觀眾沉默兩秒，然後集體炸鍋：“我上班十年都沒聽懂的稅務知識，被一堂課講明白了。”“這哪是爆料，這是公開課。”“建議重命名為《趙氏崩塌的數學必然》。”
    他合上筆帽，看著鏡頭：“有人說這是惡意做空。但如果你的房子地基是豆腐渣，別人指出來，算不算謀殺？”
    直播間在線人數突破百萬，電視台緊急加開備用通道。
    趙天雄辦公室，電視正播放陸硯之的訪談片段。
    他站在屏幕前，臉色鐵青。
    助理戰戰兢兢匯報：“股票跌幅突破30%，交易所已強製停牌。投資人要求召開緊急董事會，韓國那邊也撤資了。”
    “誰放的這些破事？”他猛地轉身，“公關呢？水軍呢？給我壓下去！”
    “壓……壓不住。”助理聲音發抖，“全網都在轉那個資金動圖，連財經大V都說‘邏輯閉環’。還有學者發論文分析，標題叫《趙氏模式的係統性風險》。”
    電視裏，陸硯之的聲音平靜響起：“這不是黑幕，是教科書級的洗錢。”
    趙天雄抄起遙控器砸向屏幕。
    畫麵閃了一下，最後一幀定格在顧晚舟接受采訪的畫麵，她懶洋洋地說：“我們隻是把真相躺著說出來了。”
    “砰！”
    玻璃碎裂，電視徹底黑屏。
    他喘著粗氣站在原地，手指還在發抖。
    手機震動，一條新聞推送彈出：【趙天雄名下三家公司被列入稅務稽查名單】。
    他盯著那行字，忽然笑了一聲，笑聲越來越響，最後變成一種近乎失控的嘶啞。
    “好啊……真他媽好啊。”
    他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狠狠摔在地上。
    瓷片四濺，褐色液體像血一樣漫開。
    書房裏，電腦屏幕依舊亮著。
    熱搜榜首穩定在#趙氏資本崩塌實錄#，下方滾動著無數解讀帖、科普視頻、甚至有UP主做了個《如何識別企業洗錢信號》的合集，播放量破千萬。
    顧晚舟蜷回懶人沙發，腳尖勾著遙控器，啪地一聲關掉電視。
    薯片袋空了，她沒換新的，也沒動。
    陸硯之摘下金絲眼鏡，用袖口擦了擦邊緣的咖啡漬，慢慢收進抽屜。
    U盤也放了回去，標簽上寫著“終局”。
    他沒說話，隻看了她一眼。
    她點頭。
    兩人同時放鬆下來，像下完一盤棋的對手，勝負已分，無需多言。
    窗外陽光斜照進來，落在茶幾上那瓶未開封的香檳上。
    瓶身輕微震了一下，像是內部氣泡終於衝破了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