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懶癌影後的終極躺贏
    顧晚舟那張晨光裏的自拍還在陸硯之手機相冊裏躺著，他剛把咖啡杯擱到窗台邊，就聽見小唐在門口嚷：“陸教授！熱搜炸了！”
    他沒抬頭，手指還在鍵盤上敲著數據模型的收尾段落。
    “哪個熱搜？”
    “#顧晚舟睡袍上熱搜#！閱讀量八億三千萬，評論區全是‘懶王駕到’‘這身行頭能拿奧斯卡’……還有人做表情包，你猜怎麽著？把她那件真絲睡袍P成了戰甲，配字是‘不動如山，一動封神’。”
    陸硯之嘴角抽了一下，到底還是笑了。
    他知道她根本沒醒，那張自拍就是個信號——意思是：我醒了，但我不想起來，你們愛咋咋地。
    片場那邊，導演正舉著喇叭在催戲。
    “這場感情戲今天必須過！投資方都盯著呢！”
    話音未落，休息區的帳篷裏傳來一聲軟綿綿的回應：“加錢。”
    導演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啊？”
    顧晚舟翻了個身，薯片袋被她塞進枕頭底下，眼睛閉得死緊，語氣像夢遊：“拍吻戲，加三倍酬金。稅後。”
    導演差點把喇叭摔了。
    “顧老師，您這不是為難人嗎？這戲份早寫進合同了！”
    他正要繼續勸，耳機裏突然響起林姐的聲音，冷得像冰箱冷藏層：“別說了，陸教授剛發話，這場戲不用拍。”
    “啥？”導演懵了，“陸教授是誰？他又不是製片人！”
    林姐冷笑：“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十分鍾前，三家影視評論號同步發了篇長文，標題叫《關於“吻戲必須拍”的荒謬邏輯》。你現在打開微博，熱搜第二就是它。”
    導演手忙腳亂掏出手機，點開一看，頭皮直接發麻。
    文章沒提顧晚舟名字，但字字往心口紮。
    說有些演員靠身體換資源，有些靠演技立身，選擇不同，不必強求。
    還搬出一堆國際獲獎片，證明沒有吻戲也能把情感拉滿。
    最後一句更是絕殺：“逼人拍親密戲，和逼人穿高跟鞋走紅毯一樣，看似行業慣例，實則是權力不對等的遮羞布。”
    底下評論全炸了。
    “顧晚舟從沒賣過臉，憑什麽逼她賣嘴？”
    “陸硯之說得對，尊重比熱度重要。”
    “某些導演是不是忘了，演員不是道具？”
    導演越看越心慌，趕緊給製片打電話：“快想辦法壓下去！就說顧晚舟耍大牌，項目要停了！”
    製片秒懂，立馬聯係合作媒體，準備放風：“影後拒拍關鍵戲，劇組陷入停滯”。
    消息還沒發出去，陸硯之的郵箱已經收到預警。
    小唐發來截圖：某娛樂號編輯在群裏問，“顧晚舟不拍吻戲是不是心理有問題？”
    他冷笑，直接把通稿升級版推給了三個敢說話的博主，標題更狠：
    《當“職業素養”成為道德綁架的工具》。
    這一次，連主流文化周刊都轉載了。
    話題迅速衝上熱搜前三，網友一邊倒支持顧晚舟。
    有人扒出她過去十年演過的感情戲，發現真正意義上的吻戲總共不到三分鍾。
    “人家靠眼神就能讓你心碎，你們非要她親嘴才叫敬業？”
    導演坐在監視器後麵，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原以為這是個小場麵，隨便施壓就能搞定。
    結果一巴掌打出去，反被按在地上摩擦。
    更離譜的是，對方壓根沒露麵，全程靠一篇文、一個詞、一句“加錢”，就把節奏拿捏得死死的。
    他不死心，又找上去，語氣軟了八度：“顧老師，要不咱們改改方案？借位拍，鏡頭不真的碰，行不行？”
    帳篷裏安靜了幾秒。
    然後，一隻白淨的手從簾子縫裏伸出來，拿著手機，點開語音通話。
    陸硯之的聲音透過藍牙音箱響起來，清清楚楚：
    “我已經讓財經記者查你們公司的融資記錄了。上周挪用劇組預算買了三百個熱搜捧新人，賬目做得挺糙啊。”
    全場瞬間安靜。
    燈光師手一抖，燈架“哐”地晃了一下。
    攝影指導低頭看手機，發現那條融資異常的新聞已經掛上了財經頻道首頁。
    製片站在角落，臉色發綠，悄悄往後退了兩步。
    導演張了張嘴，最後隻擠出一句：“算了算了……按顧老師的節奏來。”
    帳篷裏，顧晚舟終於睜眼，慢悠悠坐起身，把手機貼回耳邊：“他們還不死心？”
    陸硯之在書房轉了下鋼筆，聲音平靜：“現在死心了。”
    她瞥了眼片場，導演正低頭哈腰跟副導交代什麽，背影佝僂得像被抽了脊椎。
    她勾了勾嘴角，把旁邊的獎杯拖過來當枕頭，嘟囔一句：“陸教授，你該去寫論文了。”
    陽光斜照進棚，落在她半闔的眼皮上。
    她重新躺下，一隻手搭在睡袍領口，另一隻手摸到枕頭底下的薯片袋，窸窸窣窣掏了一片塞進嘴裏。
    哢嚓。
    片場恢複運轉，場記喊“準備”，燈光調整，演員就位。
    隻有她這兒，依舊安靜如初。
    陸硯之掛了電話，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十點零七分。
    他新建了個文檔，標題打了一半：《論演員私人邊界與資本幹預的博弈模型》。
    敲完最後一個字，他端起窗台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冷的，苦得直皺眉。
    但他笑了。
    他知道這一仗，從頭到尾都沒人動手。
    可所有人都輸了。
    顧晚舟依舊躺在那兒，睡袍裹身，手機擱在耳邊，像一尊懶得封神的佛。
    導演路過時腳步放輕，生怕驚擾了這片“神聖區域”。
    副導演小聲問：“那場戲……真不拍了？”
    導演擺擺手，壓低聲音：“讓她躺著吧。躺著也比我們站著強。”
    顧晚舟聽見了，沒睜眼，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下。
    她把薯片袋捏扁，隨手扔到一邊，伸手摸到手機，給陸硯之發了條語音：
    “下次這種事，能不能別查融資記錄？太嚇人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真躺了。”
    五秒後，回複來了，就兩個字：
    “不能。”
    她哼了聲，把手機反扣在胸口，聽著它震動了一下——新熱搜跳出來了。
    #懶癌不是借口是選擇# 正在飆升。
    有人做了個短視頻，剪輯她曆年“躺著演戲”的名場麵，背景音樂是《無敵是多麽寂寞》。
    她閉著眼，手指輕輕跟著節奏敲了敲膝蓋。
    片場另一邊，燈光組正在調試柔光罩。
    攝影指導看了眼監視器，忽然說：“等等，顧老師那邊……是不是睡著了？”
    沒人回答。
    但誰都知道，她要是真睡著了，剛才就不會發語音。
    她隻是懶得動。
    懶得爭，懶得吵，懶得解釋。
    她用最省力的方式，把所有人卷死了。
    陸硯之那邊，文檔已經寫了三頁。
    他停下來，摘下眼鏡擦了擦，又戴上，目光掃過屏幕上的數據圖。
    突然，他鼠標一頓，點開一條剛冒出來的財經快訊。
    手指微微一頓。
    他重新切回熱搜預知界麵，等待零點到來。
    距離下次信息刷新，還有六小時四十三分鍾。
    他端起咖啡杯，發現杯底隻剩一圈褐色痕跡。
    抬眼看向窗外，天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