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金絲眼鏡後的數據升華
    直播通道已滿，小唐舉著的提示牌在手裏轉了個圈，屏保上紅字滾得像火鍋湯底沸騰：【#陸顧CP真實情侶#】熱度還在往上竄，彈幕都快刷出殘影了。
    耳機裏導播組的聲音一個接一個：“鏡頭資源要調整！手部特寫必須加三輪！”“平台要求情感升溫節點前置！”“你們現在改台本還來得及！”
    顧晚舟閉著眼，高跟鞋在半空晃得比心跳還穩。她沒動，也沒說話。
    陸硯之低頭翻著筆記本，鋼筆尖在紙上劃拉兩下，忽然抬手扶了下金絲眼鏡。鏡片反光一瞬，腦子裏像被數據流衝了一下——三條熱搜詞條的演變路徑自動鋪開，像三道電流從太陽穴直插後腦。
    他迅速翻到筆記本背麵，幾筆畫出輿情曲線，標注三個關鍵點：開場質疑、證據出示、金句引爆。
    “按這個節奏走。”他把本子推給導演，“熱度不會掉，但你們得讓觀眾聽見真話。”
    導演盯著那張草圖，眉頭擰成麻花：“可平台要的是‘牽手即結婚’那種爆點……你這整得跟高考政治大題似的。”
    “那就讓他們看一道超綱題。”陸硯之合上本子，“反正他們剪也剪不明白。”
    燈光暗下，倒計時開始。
    攝像機紅燈亮起，千萬人在線等待。
    主持人笑著開口：“歡迎來到《明星的真相》收官夜！今天我們請來了最讓人看不懂的一對——陸硯之和顧晚舟。”
    彈幕立刻炸了：
    “來了來了！今天到底認不認愛？”
    “說好直播牽手的！我連瓜子都備好了！”
    “他們要是不談感情，我就退網！”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轉向兩人：“網上都在傳，你們其實是早就在一起了，隻是藏得太深。是真的嗎？”
    顧晚舟睜開一隻眼，語氣像剛被人從午睡中吵醒：“你覺得我懶到連戀愛都能懶得談，還是懶到連分手都不想辦？”
    全場笑噴。
    陸硯之推了下眼鏡，遮住嘴角那點笑意：“我們不是情侶。”
    停頓一秒。
    “我們是數據戰爭的戰友。”
    直播間安靜了半秒，隨即彈幕爆炸：
    “啊？什麽戰？”
    “數據戰友？這詞怎麽聽著又燃又冷？”
    “他們是不是在演賽博朋克愛情劇？”
    主持人不死心：“那……你們之間有沒有過互相隱瞞的事？比如，誰偷偷幫了誰卻不告訴對方？”
    陸硯之翻開筆記，念得跟報菜名一樣：“過去七個月，我們合作拆解十二起黑幕，平均每次節省行業無效公關成本三千萬元。其中三次是你在睡覺時我幫你擋了水軍，兩次是你裝病期間我替你寫了通稿，還有一次是你把合同甩給我，讓我去罵製片人。”
    他抬頭：“這不是隱瞞，是效率分工。”
    顧晚舟接過話筒，懶洋洋補刀：“他負責算，我負責躺，剛好互補。”
    彈幕瞬間刷屏：
    “這CP比偶像劇還上頭！”
    “他們不是談戀愛，是大腦連體嬰！”
    “建議直接出個綜藝叫《懶癌經濟學》！”
    鏡頭悄悄往兩人手邊移，試圖捕捉任何可能被解讀為“牽手”的瞬間。
    顧晚舟一眼瞥見，突然把手縮回袖口，語氣冷了幾分：“別拍手，拍嘴就行。”
    攝像師手一抖，鏡頭切歪。
    陸硯之卻不動聲色，從文件夾裏抽出一張打印圖，舉起來：“這才是該拍的。”
    圖上是一張資金流向與輿論操控鏈路圖，線條密密麻麻，標注清晰：趙氏資本→韓國經紀公司→孫導演→水軍公司→熱搜買榜記錄。
    他指著中間節點：“這不是陰謀，是明規則。隻不過大多數人懶得看。”
    主持人湊近一看，倒吸一口涼氣：“這……這是鐵證啊？”
    “不止。”陸硯之輕描淡寫，“上周某品牌解約聲明，表麵說是理念不合，實際是趙天雄施壓。而孫導在閉門會上說‘中國演員就得聽話’，錄音我也有。”
    彈幕瞬間變色：
    “臥槽？真的假的？”
    “這圖誰做的？太硬核了！”
    “陸教授你是人形數據庫吧？”
    顧晚舟接過話筒，隻說了一句：“我不在乎你是懶還是勤，我隻在乎你說的是不是真話。”
    話音落下的瞬間，直播間熱度峰值直接破表，服務器差點崩。
    導播組集體傻眼。
    平台緊急插入剪輯指令：“把兩人交疊的手部動作放大！做成‘隱秘牽手’切片！立刻推上熱榜！”
    可鏡頭切過去時，顧晚舟的手還在袖子裏，陸硯之的鋼筆夾在指間，兩人坐姿端正，眼神都沒亂飄。
    剪輯師欲哭無淚：“根本剪不出糖啊！全是信息量！”
    後台監控台前，導演癱在椅子上，看著實時收視曲線一路飆升，喃喃自語：“這哪是綜藝……這是社會實驗……”
    小唐終於放下提示牌，盯著屏幕上的熱搜榜，眼淚都快下來了：【#陸顧戰友#】衝上第一，【#數據戰友#】第二，【#說真話的人不用站起來#】第三。
    他顫抖著打字發朋友圈：“我見證了曆史。”
    陸硯之耳機裏傳來陳墨的聲音：“外網已經開始翻譯你的數據圖了，法語版標題叫‘The Lazy Queen and the Data King’。”
    他輕應一聲，沒說話。
    顧晚舟手機屏幕朝上，彈幕正瘋狂滾動她那句“說真話”的回放，有人截圖做成表情包，配文“當代清醒代言人”。
    她嘴角微揚，但沒笑出聲。
    主持人還想再問點煽情的，剛開口：“你們覺得，這種合作能持續多久……”
    陸硯之打斷：“取決於有多少人願意聽真話。”
    “而不是看表演。”顧晚舟補上。
    彈幕刷得更猛了：
    “我現在宣布退出嗑CP江湖！”
    “他們不是情侶，是認知覺醒開關！”
    “建議教育部把這段放進語文課本！”
    鏡頭緩緩拉遠，兩人依舊並肩而坐，沒牽手，沒對視，甚至連身體距離都沒縮短一厘米。
    可整個直播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某種共振。
    像一場靜默的起義，沒有口號，沒有呐喊，隻有兩個懶得演的人，用最省力的方式，把真相砸進了大眾耳朵裏。
    導播組徹底放棄引導敘事，幹脆全程直播原聲。
    平台臨時追加流量扶持，卻發現根本不需要——用戶自發轉發、解讀、做梗圖，連財經博主都開始分析“陸顧模式”的商業效率。
    陸硯之低頭看了眼手表，離零點還有四十三分鍾。
    他知道，新的三條熱搜正在路上。
    但他沒急著寫稿，也沒轉鋼筆。
    隻是輕輕推了下金絲眼鏡，鏡片反光刹那，數據洪流再次湧入腦海。
    顧晚舟側頭看了他一眼，聲音很輕：“又看到什麽了？”
    他沒回答，隻在筆記本上寫下一行字：
    “下一波，該輪到他們慌了。”
    彈幕還在瘋狂滾動，有人截到這一幕，配文：
    “當凡人還在嗑糖時，天才已經在預判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