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懶癌影後的終極勝利
    零點剛過三十七分鍾，陸硯之的耳機震動了一下。小唐的聲音帶著顫音鑽進來：“陸老師！熱搜動了！#顧晚舟國際影後#直接爆了，前十占倆，另一個是#她睡著領獎#……咱們……咱們是不是出事了？”
    陸硯之沒說話，腦子裏三條新詞條正自動刷新：
    【#顧晚舟睡覺領獎#】——現象級話題，24小時內預計閱讀量破五十億。
    【#說真話的人不用站起來#】——情感共鳴型熱搜，正被主流媒體搬運。
    【#懶癌晚期患者贏麻了#】——梗圖爆發區，B站鬼畜區已上線十二個二創視頻。
    他嘴角一勾，鋼筆在掌心轉了個圈，低聲按下對講機：“讓她睡，我來處理。”
    鏡頭裏，顧晚舟抱著獎杯，頭歪在座椅靠墊上，呼吸均勻，睫毛都沒抖一下。主持人第三次湊近輕喚：“顧女士？請您發表獲獎感言。”全場安靜得能聽見紅毯外狗仔快門的哢嚓聲。
    沒人應。
    導播組急了，鏡頭來回切，試圖捕捉尷尬。彈幕已經開始翻車：“這操作太離譜了吧？”“人家拿獎你睡覺？影後架子比天高？”“趙氏資本殘黨上線：這不是藝術，是羞辱。”
    就在這時候，陸硯之起身走了過去。
    他扶了下眼鏡，從西裝內袋抽出一張紙，語氣像在念論文摘要：“她說感言要加錢。”
    全場一愣。
    他頓了頓，繼續念：“但我覺得今天觀眾更想聽真話。”
    笑聲從某個角落炸開，迅速傳染全場。
    “感謝所有讓我懶得動的人——你們的努力，成就了我的躺贏。”
    掌聲轟然響起，有人吹口哨，有人舉手機錄屏配字幕：“當代打工人精神領袖出現了。”
    陸硯之把紙折好塞回口袋，對著鏡頭說：“她不是不尊重獎項，她是尊重自己。在所有人都在演‘我很激動’的時候，她選擇了最誠實的狀態——累，想睡，不想裝。”
    台下有記者舉手，聲音尖銳：“這是不是對評審團的蔑視？”
    “真正的蔑視，”陸硯之看著對方，“是讓演員每天演戲般活著。而她選擇做自己——哪怕是在最高領獎台。”
    短視頻剪輯師當場瘋了，五秒內做出一條對比視頻：左邊是其他獲獎者標準笑容+鞠躬+哽咽致謝，右邊是顧晚舟閉眼沉睡+獎杯反光+陸硯之金句輸出。標題就倆字：**降維打擊**。
    播放量十分鍾破千萬。
    後台通道口，主辦方工作人員急匆匆趕來，手裏拿著合影流程表：“陸先生，必須補拍官方合影，顧女士這樣會影響典禮嚴肅性。”
    陸硯之不動：“藝術家的狀態就是作品的一部分，你們拍吧，別叫醒她。”
    “可流程規定——”
    “流程也規定不能強迫獲獎者做非自願行為。”他推眼鏡，“她簽的是表演合同，不是服從測試。”
    對方張了張嘴，最終退了半步。
    就在這時，小唐舉著提示牌從側道衝出來，板子上赫然寫著：**#說真話的人不用站起來#**。
    陸硯之瞥了一眼，笑了。他轉身對圍過來的媒體說：“看見沒？她已經發表了最真實的感言——用她的存在本身。”
    攝影師反應最快，哢嚓一聲，定格畫麵：
    顧晚舟蜷在椅子上，獎杯抱得死緊，像抱著薯片袋子；陸硯之站在她身側，西裝皺巴巴，領帶歪著，手裏捏著半截沒喝完的咖啡。
    背景是沸騰的熱搜屏幕，滾動條飛速刷著“懶癌封神”“躺著贏才是終極勝利”“建議申遺”。
    這張圖後來被《時代周刊》亞洲版選作封麵，配文：“當世界要求你站起來表演時，有人選擇安靜地贏。”
    紅毯外場，圍堵升級。
    趙氏資本最後幾個水軍賬號開始帶節奏：“顧晚舟此舉毫無職業素養！”“影後不該是這樣的！”“她根本不配這個獎！”
    陸硯之剛走出廳門，就被七八支話筒懟到臉上。
    “請問您如何看待顧女士在領獎台上入睡的行為？是否考慮向組委會致歉？”
    他扶了扶眼鏡，語氣平靜：“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她能睡著？因為這場仗，早就打贏了。”
    記者一愣：“什麽意思？”
    “從她拒絕陪酒被雪藏那天起，從她不肯加吻戲被韓方封殺那天起，從她靠演技拿獎而不是靠關係那天起——她的勝利就不需要靠站姿來證明。”他掃視一圈，“現在你們問她為什麽睡？因為她終於可以睡了。”
    人群安靜了幾秒。
    有個年輕女記者忍不住問：“那您呢？您一直幫她寫通稿、懟黑子、控輿論……值得嗎？”
    陸硯之低頭看了眼手表，離下一批熱搜刷新還有四十一分鍾。他笑了笑：“我不是在幫她。我是在幫這個世界少看一點假表演，多聽一句真話。”
    手機震了下，小唐發來消息：【#陸硯之開口即巔峰#】衝進前十，評論區全是“求教授收徒”“能不能出本《如何優雅地懟人》”。
    他抬頭，發現顧晚舟已經被安保輕輕喚醒。她眯著眼，打了個哈欠，第一句話是：“獎杯沒丟吧？”
    “抱得比男朋友還緊。”陸硯之遞上外套。
    她哼了一聲，趿拉著拖鞋風格的高跟鞋往外走，邊走邊嘟囔：“下次能不能把獎送到家裏？快遞費我出。”
    閃光燈瘋狂閃爍，提問聲此起彼伏。
    有人喊：“顧女士！您對未來的規劃是什麽？”
    她腳步沒停，隨口回：“睡覺，吃薯片，順便看看誰又想炒我。”
    另一人追問：“那陸先生呢？您還會繼續為她發聲嗎？”
    陸硯之走在她身側，袖口沾著咖啡漬，手裏還攥著那張念過的紙條。
    他淡淡道：“隻要熱搜還在，我就不會讓沉默變成默認。”
    他們並肩走向禮賓車，身後是無數鏡頭和熱議。
    顧晚舟忽然停下，回頭看了眼燈火通明的典禮廳，說了句：“其實我挺感激他們的。”
    “誰？”
    “那些非要我站起來的人。”她扯了扯衛衣帽子，“逼我找到了最省力的贏法。”
    陸硯之沒接話，隻是把手機掏出來，看了眼剛浮現的三條新詞條。
    第一條是：【#懶癌影後宣布成立慵懶美學基金會#】
    第二條是：【#陸硯之論文入選全球傳播學必讀書單#】
    第三條，字體稍大，像是係統特意強調：【#他們到底在一起沒有#】
    他刪掉草稿箱裏寫了一半的回應，抬頭看向她。
    她正靠在車門邊，眼睛半閉，手裏不知從哪摸出一包薯片，哢嚓咬了一口。
    “喂。”她忽然睜眼，“你剛才念的感言……是不是偷偷改了？原話是‘謝謝所有讓我懶得卷的人’。”
    陸硯之把手機放回口袋，推了下眼鏡：“順口改的。‘努力’比‘卷’好聽點。”
    她盯著他看了兩秒，嘴角微揚，沒說話。
    車門關上的瞬間，小唐舉著提示牌追過來，差點被台階絆倒。
    板子上寫著：【#這一刻所有人都想躺平#】
    林姐的語音緊接著炸進耳機：“你們兩個！一個敢睡一個敢念！明天頭條全給我壓住負麵！還有——”
    她頓了頓，聲音軟了點：“……幹得漂亮。”
    車啟動，燈光漸遠。
    後視鏡裏，典禮廳的招牌還在亮著，字母L不小心短路，隻剩“AU REVOIR”閃著微光，像一句沒說完的告別。
    顧晚舟閉眼，嘴裏含著半片薯片。
    陸硯之望著窗外，手指無意識摩挲著鋼筆帽。
    車內很靜。
    隻有她忽然嘟囔了一句：
    “下次……能不能租個帶床的頒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