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加密郵件的聲東擊西
    郵箱又“叮”了一聲。
    陸硯之眼皮都沒抬，手指在鍵盤上敲完最後一行數據，才慢悠悠點開。發件人還是未知，主題卻變了：“你們排雷的速度，比我想的快。”
    他冷笑了一下，把這封郵件拖進專門建的文件夾——名字叫“趙氏殘黨釣魚日記”。這種挑釁在他眼裏就跟朋友圈炫富一樣，屬於窮瘋了想引起注意的行為。
    但這次他沒再盯著服務器日誌看，而是反手調出最近七天所有加密郵件的收發記錄，重點篩了一遍顧晚舟那邊的通信鏈路。IP正常，時間戳對得上，沒有異地登錄痕跡。問題不在係統，而在人。
    “能拿到我們內部動向的……”他轉著手裏的鋼筆，鏡片後的眼神冷了下來，“八成是她身邊哪個嘴饞的小助理，被趙氏塞了兩根骨頭就蹽蹄子跑偏了。”
    他沒急著打電話，也沒發長篇大論，隻敲了八個字，用最高級加密協議發了過去：**小心身邊，聲東擊西。**
    發完他就靠回椅背，端起那杯涼透的咖啡抿了一口——奶還是加了，小唐這孩子就是記吃不記打。
    手機震動。
    顧晚舟回得幹脆：**“魚餌已放，等咬鉤。”**
    陸硯之嘴角一勾，心說這懶貓今天還挺精神。
    綜藝錄製現場，B棚燈光打得跟白晝似的。顧晚舟癱在導演專屬的電動按摩椅上，衛衣帽子罩著半張臉，手裏捏著半包薯片哢哧哢哧嚼。
    林姐在旁邊念叨什麽安全條款更新，她左耳進右耳出，眼睛盯著化妝鏡前那張被“不小心”落在桌角的A4紙。
    紙上印著一份《Q3跨界綜藝創意行程表》，頭版加粗寫著“獨家合作品牌：星海文化”，底下還列了幾個根本不存在的錄製地點，連時間都精確到分鍾——全是假的，連紙張都是特地從廢稿堆裏挑的舊模板打印的，就差在上麵寫“快來偷我”。
    她晃了晃腳上的高跟鞋，衝攝像大哥擺手：“別拍我這張臉，剛補的粉還沒定妝。”
    鏡頭識相地挪開，她順勢起身，伸個懶腰，把手機往衛衣兜裏一塞，劇本夾隨手一合——那張紙就這麽明晃晃地留著，像塊沒人要的口香糖。
    十分鍾後，一個穿黑T恤的助理探頭進來，說是來收道具。五分鍾不到，人走了，紙也不見了。
    陸硯之這邊幾乎同步收到警報。
    “教授！那個新注冊的‘幻影聊天’賬號上傳了一張圖片！”小唐舉著平板衝進來，差點被地毯絆倒，“IP定位跳了三次，最後一次停在趙氏大廈B座地下二層停車場！”
    陸硯之瞥了眼時間：“幾點傳的？”
    “十分鍾前，十七點三十四分。”
    他點點頭，打開電腦裏的監控麵板，調出那個賬號的曆史行為——零活躍，無好友，注冊到現在就發過這一條動態，配文還是亂碼。
    典型的 disposable 賬號，用完就扔。
    “行了，魚上鉤了。”他轉了轉鋼筆，打開文檔，標題敲得賊穩：《內鬼真實目的曝光：竊取綜藝創意用於不正當競爭》。
    小唐站在旁邊弱弱提醒：“熱搜還有四十七小時。”說著舉起那塊手繪牌子，上麵歪歪扭扭寫著“倒計時ing”。
    “不急。”陸硯之邊打字邊說，“等零點。”
    話音剛落，腦海裏三行字準時蹦出來：
    **#顧晚舟身邊有內鬼#**
    **#某頂流綜藝創意遭泄露#**
    **#星海文化緊急召開閉門會議#**
    他勾了下嘴角：“來得正好。”
    立馬讓小唐把通稿模板調出來，自己飛快潤色。文章寫得不帶一個髒字，但句句紮心：
    “據知情人士透露，某藝人團隊助理曾於非工作時間攜帶機*秘*文*件前往競爭對手辦公場所，相關行為已被技術手段記錄。”
    “目前警方已介入調查，涉事人員身份尚未公布。”
    “業內人士指出，此類商業間諜行為嚴重破壞行業生態……”
    他還特意加了張模糊的時間線截圖——打了厚碼，隻露出停車場出口攝像頭的時間水印和一道人影輪廓，夠網友腦補出一部諜戰劇。
    “發吧。”他合上電腦，“讓顧小姐現在就報警，咱們輿論法律雙管齊下。”
    顧晚舟正躺在片場沙發上刷手機，突然接到警方來電。
    她接起來，語氣懶洋洋的：“啊？你說誰偷我行程？哦，那張紙啊，我故意放那兒的。”
    對麵警官愣了兩秒：“您……早就知道了？”
    “不然呢？”她翻了個身，把薯片袋捏癟，“我還指望他們幫我測試一下團隊忠誠度呢。現在好了，測試結果不及格，報警走流程唄。”
    掛了電話，她順手發了條微博：
    “剛剛確認，有人未經授權傳播我的工作安排。已報案。保護創作安全，是對所有合作者負責。——顧晚舟”
    言簡意賅，沒甩鍋，沒哭慘，甚至連‘震驚’倆字都沒用。
    可就這麽一條平平無奇的聲明，兩小時後直接把#顧晚舟身邊有內鬼#頂上了熱搜第十四。
    評論區炸了：
    “所以這是釣魚執法？影後還會玩無間道？”
    “建議查查是不是趙氏殘餘勢力，之前不是剛被端了嗎？”
    “笑死，人家放個假行程都能中招，這內鬼智商負數吧？”
    “顧姐這波屬於躺著設局，卷死同行。”
    與此同時，陸硯之的通稿也被十幾家媒體轉發，財經博主跟進解讀，話題越滾越大。
    當晚九點，高鐵站安檢口攔下一名神色慌張的年輕男子。包裏搜出U盤一個，內含多份未公開的節目策劃案，還有幾段錄音。
    警察一問，人當場認了。
    說是三個月前就被星海文化的人私下接觸，每月給兩萬，任務就一個：盯住顧晚舟團隊的動向，尤其是新項目信息。這次看到那份“行程表”，以為撿到寶了，趕緊拍照傳出去邀功，沒想到一腳踩進坑裏。
    消息傳回辦公室時，陸硯之正在改論文。
    小唐抱著空咖啡杯站在門口：“教授，熱搜掉到二十名了，警方通報也發了，說會依法處理。”
    “嗯。”他頭也不抬，“把資料歸檔，標‘內鬼事件·完結’。”
    小唐猶豫了一下：“那……下一波熱搜要不要提前準備？”
    “等零點。”陸硯之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現在，先讓我把這篇《論資本滲透與藝人自保機製的博弈關係》寫完。”
    他重新戴上眼鏡，鋼筆尖在紙上頓了一下，忽然想起什麽，又打開郵箱，給顧晚舟轉去一份附件。
    標題是：《三年前票房注水證據鏈梳理·初版》。
    對方秒回一個表情包：一隻貓叼著文件夾，眼神犀利，配文寫著“下一個，輪到誰？”